姜灿身子微怔，感觉脑子有点懵。
他虽然看不清楚凤美人脸上的表情，但隐约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所以这句话到底是她随意闲聊，还是有意为之。
若是换作平常，姜灿定会一笑了之。
可当前的形势，又不得不让他上心，因为身旁的人除了那张脸，身姿体味都实在是太像，可性格又是天壤之别。
表面上，凤美人不近人情，私下里，凤美人却是这般亲近。
可那个人…
总之一句话，两人相像，但又不像。
可她为何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吗？
似乎又没有！
不管怎么说，凤美人应该也和自己一样，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也不是这般试探，而是直接将自己拆穿，并且通报给庆州王。
“凤大人高看小的了！”
姜灿随口而语，然后继续道：“小的只是山里穷苦人家的孩子，怎可能与凤大人有交集，若是能够让凤大人家破人亡，那小的也不至于在这里受罪了！”
“我是说如果。”凤美人继续追问。
姜灿可不上当，于是直接道：“多谢凤大人抬爱，不过小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话语自然，滴水不漏。
如此反应，凤美人微愣。
若真的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孩子，又怎会有这般心境，再怎么说自己可是凤美人，可在身旁人的眼里，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惧意。
“夜已深，回去吧！”
“好！”
凤美人起身，姜灿紧随。
不知是由于月光太弱，还是因为藏有心事，凤美人身体一个踉跄，若非姜灿反应及时，前者就要摔倒在地。
“凤大人，您没事吧！”
言语之间，姜灿已经将之扶起，还叮嘱对方小心。
肌肤之亲，凤美人身子一怔，迅速挣脱，但由于站立未稳，再次向前扑去。
“凤大人！”
“我…好像崴到脚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姜灿脑子有些懵，而凤美人更是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法行走。
若是爬着回去，就算是爬到天亮，恐怕都难以到达。
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大事，届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上来吧！”
“你…”
姜灿身子成半蹲的姿态，意思很明确，而凤美人则一脸惊诧，左右不是。
前者没有废话，直接一把将后者拉入后背，略带一种强势的感觉，后者虽然有些膈应，但还是乖乖就范。
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按理而言，两个陌生人总会有些陌生感，可不知为什么，凤美人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身子不由得贴近许多。
姜灿亦是如此，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在此刻拉近了不少，话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伤势不轻，明日就待着吧！”
“不行，明日就出发了！”
“不是后天吗？”
“按照上头的命令，明日会有一部分人率先出发！”
闻言，姜灿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
凤美人疑惑不解：“怎么了？”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这应该是内部的高度机密吧！”姜灿如是而说。
凤美人依旧如常，没有解释，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淡淡而语：“走吧！”
姜灿点头，继续向前。
但大脑深处，却是在飞速运转。
以凤美人的处事风格，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即便她此时可能有些动情的嫌疑，但也不至于泄露这么高度的机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故意为之。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就只是因为自己帮了她？
很显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不管怎么说，这个情报对于自己而言，极其重要，若是不能及时掌握庆州王的动态，必定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没过多久，房间已到。
正当姜灿准备叫凤美人时，却发现后者已经在自己的背上睡着，是那么的安详，是那么的舒坦，更是难有的场景。
不忍心叫醒，但又不能一直这样。
姜灿小心翼翼，把凤美人放到床榻上，然后对着那只受伤的脚轻轻按摩，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临走时，前者情绪复杂，竟然有些心疼。
姜灿略微一叹，然后把被子盖好，方才离开。
就在房门关上的同时，床榻上的凤美人微微睁开双眼，她先是瞟了一眼自己的脚，然后目光看向房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姜灿返回，赵武等候。
简单交谈后，姜灿催促道：“时间紧急，你立即去联系影卫，把相关情况和计划都与他们说明，同时还需叮嘱东维那边，务必按照计划行事。”
“是！”
赵武拱手，急掠而出。
姜灿躺于床板上，但久久未能入睡，他只希望还来得及，否则必定会打乱所有的计划，且会给后续事宜增添麻烦。
翌日，破晓。
“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话音未落，房逑就已经砸门而进，当看到姜灿和赵武还在昏昏大睡，顿时火冒三丈，然后一脚踢向床板，呵斥道：“你们两个是要找死吗？”
“是是是，这就起！”
姜灿连连求饶，赵武随时准备出手。
好在房逑并未有过分的举动，骂骂咧咧几句后，径直转身离开。
当姜灿和赵武来到集合地点时，人们早已在此等候，不过这些人都只是凤字营的后厨人员，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紧接着，凤美人已经出现。
由于昨夜崴到了脚，所以走路还有些不太利索，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
凤美人扫视众人，道：“按照上头统一部署，尔等将作为第一批出发的人员，希望尔等一切听从指挥，别误了自己的性命。”
“是！”
众人齐呼。
虽有不解，但也没细问。
或许在他们看来，能够第一批出发，说明自己至关重要，没准还能第一个进入京都城，想想都兴奋。
姜灿略有疑惑，后厨人员无足轻重，又能帮上什么忙。
难道是为大部队探路？
如此说来，这些人自出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说来也是，对于庆州王这样的人物而言，这些人只不过是贱命一条。
生与死，无人在乎。
在房逑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即刻出发。
就在姜灿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一道略显温柔的声音：“你等等！”
话音未落，凤美人已至。
“你…”
凤美人红唇微张，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