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医生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这一次，夏訾枫用的是命令语气。
不由得他商量。
夏訾枫从包包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对方。
当看见档案中的内容，医生脸色铁青……
里面，竟全是他的把柄！
*
翌日。
夏安安来找那心理医生时。
总感觉对方话变得有些多。
“你打算给谁用？大概的年龄、性别，以及体重，对药物都会有不同效果的发挥。”
夏安安除了让对方检查她是否被下药外。
还让他给自己开新药。
上次她明明就给了夏景明吃，但为何一点效果没有？
夏安安也同意对方的解释：可能是不同人，产生的不同效果。
她告诉了对方，夏景明和胡静芳的年龄以及大概体重。
很快就得到大剂量的新药。
……
就在夏安安离开不久后。
夏訾枫就收到医生给她发来的视频。
夏訾枫用匿名账号，将视频转发给了胡静芳以及夏景明。
还有，昨天她跟那医生的对话也给他们发去，只是截去了她说话的部分。
原来，他们当亲生女儿宠了那么多年的夏安安……
非但不是他们的亲女儿！
还想害他们！
昨晚的时候，夏景明已经给警察说明了，他们发现自己现在的女儿，正冒名顶替他们亲女儿的事情。
警方正在帮忙进行秘密调查中。
至于昨天捉住的那个男人，始终不肯交代幕后黑手。
问他，就说一时冲动想杀人。
尽管警察们都不相信他的鬼扯，但也没办法用严刑逼供的手段。
心理战也不行，对方嘴巴极其严密。
如今，也只能等着夏景明之前想的办法。
再次做亲子鉴定，然后看是谁在幕后动了手脚。
*
事情办妥后，夏訾枫本想周末都将时间投入在学习上。
但是，她想到之前凌漠给她的钥匙。
凌漠同学似乎很期待她到他的公寓。
他似乎为她买了很多新书。
夏訾枫本不想过去，可不想辜负凌漠的一番好意。
她还是过去了。
房子里并没有人。
她进入后，发现房子里的书又增添了不少。
凌漠同学和她在学习上，算是合拍的。
新添的书几本都是她喜欢的。
一下子，她就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忽然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不是来找凌漠，就是是大厦的管家之类的人。
夏訾枫没理会。
但本以为，没人应答，对方就会离开。
可门铃一直响个不停。
夏訾枫终于是放下手中的书。
她从猫眼处，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看似三十出头的女人。
但从对方容貌穿着，夏訾枫能判断，这人大概是凌漠的母亲。
她神色焦急。
夏訾枫打开了门。
女人见到开门的人不是儿子，便直接无视夏訾枫，冲进房子，去找每一个房间。
“阿漠！”
与女人优雅的外貌不同。
她的神色疲倦，即使保养极好，但看上去仍然萎靡。
在翻找整个房子始终见不到要找的人后。
女人终于将目光落在夏訾枫身上。
“你一定知道阿漠在哪里！”
“我不知道。”
夏訾枫礼貌笑说道。
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凌母感到面前少年似乎嘲笑了她一下。
不，不是错觉！
所有人都笑她！
除了阿漠！
因为是阿漠的出生害了她！
他不敢笑！
“你一定知道！你给阿漠打电话！”
夏訾枫在狱中时，见过不少疯子。
她能确定，凌漠的妈妈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她拿出手机，直接给了凌漠的妈妈。
对方拨打凌漠的手机号码，依然是无人回应。
再是打开微信。
找到凌漠的头像后，便开始语音轰炸。
“阿漠，你快回来！你爸爸又带别的女人回家了！”
“他说那人只是秘书，但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和妈妈是站在同一边的！你必须将那女人赶走！”
“阿漠，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在哪里，妈妈找不到你很担心……”
前面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后面，却是像一个关心孩子去向的慈母。
是精神分裂。
夏訾枫似乎明白了为何凌漠那么孤僻。
然而，现在看来，凌漠同学或许是故意避着凌夫人。
“我想凌漠同学的手机可能没电了。”
夏訾枫笑着道：
“要不，我给阿姨您赶走那个女人吧。”
夏訾枫模样乖巧。
“真的？”
“嗯。”
凌漠同学要不是听不到电话，就是故意不接。
凌夫人太不冷静了。
明明拿到她的手机后，可以先试探凌漠是否会回她信息。
却直接发语音过去。
不是就让凌漠同学知道，是他的妈妈拿她手机找他吗？
*
凌夫人对夏訾枫是毫不怀疑。
直接将她带回家中。
凌家的人表面对凌夫人该有的礼数，一声不少。
但夏訾枫却发现，佣人对凌夫人的态度，更像是对待客人。
由此可见，这个家的女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
此外。
凌夫人去凌漠的公寓找她时，是完全不关心她这个外人的出现的。
而这里的佣人，亦是如此。
完全将她当空气。
刚准备步入餐厅，凌夫人便后退了。
“你去赶走那个女人！”
凌夫人不敢面对自己的丈夫。
她在嘴里呢喃：“我和阿漠的爸爸感情很好的，是那些狐狸精总是想拆散我们！”
夏訾枫从“感情很好”中，听到了心虚。
不，更准确来说，是不敢奢望的憧憬。
夏訾枫没回话，径直走到餐厅。
凌家的餐厅有一张很大的长桌。
被收拾干净，此刻被当作书桌使用。
桌上放满了凌乱摆放的文件。
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眼神深邃锐利的男人，此时正专注在凌乱的文件中。
而在她一旁的女人打扮干练，长相不算特别好看，但神采奕奕，宛如日剧女主般朝气蓬勃。
毫无疑问，光是从这画面而言，这两人身上都没有任何暧昧，只有工作上的上司和下属关系。
夏訾枫没有打扰。
而凌夫人也始终没有走过来。
她知道，丈夫一定会跟她说：他和那些女人是清白的。
也会因为被不断地打扰而感到不悦。
夏訾枫就在一旁等着。
过了许久，男人才对女人说：“先休息一下吧，你去泡杯咖啡。”
女人应声后，就朝着吧台走去。
这会儿，凌父才终于看向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眼神露出不屑和轻蔑。
但并没跟夏訾枫说话。
如夏訾枫所想。
凌父也和那些佣人一样。
对凌夫人带回家的陌生人见怪不怪。
“凌先生，我是凌漠同学的舍友，我叫夏訾枫。”
即使问好，也被无视。
夏訾枫无所谓地从桌上挑了一张打印纸。
直接当着凌父的面，撕碎。
“凌先生见不到我，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份文件撕碎，对吧？”
说着，夏訾枫又撕碎了下一张文件。
刚才，是纯文字的打印纸。
现在，是有盖章的。
凌父愤怒站起，落在桌面的手发出“啪”的一声响声。
夏訾枫将揉成一团的纸团扔在桌上。
这时，凌父才发现，这些纸团是全白的！
“凌先生看不见我，所以我就无聊变个魔术而已，凌先生应该不会生气吧？”
凌父摘下眼镜。
凌漠长得像凌夫人。
但眼睛却像父亲。
只是和他父亲不一样的，是眼神。
凌漠的双眼，即便在默然时，也是不带有在攻击性的。
可面前男人，却透出生人勿近。
“你是阿漠的同学？”
凌父终于正视夏訾枫。
但刚才被“打扰”，导致现在他依然并没什么好脸色。
“嗯。”
夏訾枫只是如此轻应了一声。
对方便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到底有何目的。
“是那女人让你过来的吧，她总是幻想我和别的女人暧昧，然后跟凌漠说我在外面有家室，有私生子。凌漠都相信了她的话，和她一样，变成疯子。”
刚才，凌父喊凌漠时，用的是阿漠。
但现在连名带姓，却更像是他平时对凌漠的称呼。
一个父亲，喊自己儿子带着姓氏。
多半，是感情不太好。
而从凌父的语气，夏訾枫想，估计不是感情不太好，而是十分糟糕。
“看来凌先生经常被打扰呢。”
凌父似乎并不相信，这话是从夏訾枫这个，“儿子的朋友”口中道出。
夏訾枫的话，给凌父一种“她明白他”的同理感。
可是，这是凌父想多了。
“凌先生，我跟着过来是好奇看看，凌漠同学有怎样糟糕的家庭，导致他有那样的性格。”
听到凌漠的名字，凌父就烦躁。
“所以那女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过来捉奸？”
“捉奸”两个字，说得极其讽刺。
“没给好处，但是……”
纵然面前男人有种君临天下的威压。
但夏訾枫依然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色。
她声音温和地说：“凌夫人好像找不到凌漠同学了，凌先生应该知道自己儿子在哪里吧？其实我也想找凌漠同学呢，”
顿了顿。
夏訾枫拿了一张白纸。
在上面写了一个号码。
然后转身离开前，才继续刚才未完的话。
“凌先生，请在时间结束前找到凌漠同学。”
夏訾枫离开餐厅。
与凌夫人碰面时，凌夫人急忙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夏訾枫已经能基本确定，凌夫人总是臆想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
是病。
“凌夫人不该是先关心凌漠同学吗？”
她这话暗含深意。
……
在夏訾枫离开后。
凌父才明白，刚才夏訾枫的话是什么意思。
桌上，有几份签字的文件都不见了。
那是最迟后天就要找到的文件！
他拨打刚才那少年留下的号码。
可刚拨通，就被拒接了。
这么看来，只能找到凌漠了。
凌父冲到大厅，便见到凌夫人慌了神。
直到看见他，眼里恢复了光芒。
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被家人当作联姻的工具。
传统保守无趣。
“凌漠在哪里？你给他打电话。”
凌父没有凌漠的电话。
凌夫人不知道夏訾枫跟丈夫说了什么。
但丈夫竟然主动和她说话。
她是真的很开心。
“我找不到阿漠。”
“那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找不到？”
“……”
那也是你的儿子。
凌夫人很想说这句话。
可是，她却红了眼睛反问：“为什么找他？反正你和我都不想要他！如果没有他多好！我恨不得他死掉！”
不，她很喜欢她的孩子。
她不想她的孩子死掉。
她只是不想这个孩子出生而已……
凌父觉察凌夫人眼神在一瞬间，发生多种变化。
便知道，她又发病了。
“手机给我。”
凌父拿到凌夫人的手机，给凌漠发了一条信息。
【回家。】
仅仅两个字。
却也是第一次。
……
凌漠坐在桥的护栏上。
穿着海风。
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从母亲号码发来的信息，明显来自于父亲。
不需要他，为什么让他回去？
凌漠心里波澜不惊。
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习惯得，让他没任何的情绪起伏。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手机扔掉时。
手机又接到一条信息。
又是语音。
又是从夏訾枫的账号发来。
是妈妈拿了夏訾枫的电话？
虽然这样认为。
但他仍然是想听到妈妈的声音。
尽管不被喜欢。
“凌漠同学，谢谢你购置的书。”
是夏訾枫……
他到了公寓？
语音还没结束。
夏訾枫：“凌漠同学，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你现在在哪里？”
凌漠马上转身，回到平地上。
这时，手机又接到一条信息。
是夏訾枫发来的共享定位。
生怕迟一秒不接，都会让对方感到不满，远离自己。
凌漠以最快速度按下进入。
然后，实时定位暴露了他的位置。
“……”
夏訾枫没想到，凌漠同学会去贫民窟那里。
上次，凌漠同学浪费食物，在那边被自己轻轻地教训了一下……
夏訾枫让凌漠在原地等着。
她去找他。
凌漠在原地等着，几乎像木头一样。
“凌漠同学真是可爱。”
夏訾枫很快就出现。
她的声音让凌漠的脸微微红了。
凌漠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是给凌漠同学的礼物。”
夏訾枫将从凌家拿到的那几张文件交给凌漠。
凌漠这才明白，刚才为何父亲会喊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