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榕觉得烦躁,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去……欸,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一个招呼。”
“你在干什么?”肖腾盯着他衣服上的那个胸牌问他。
“什么干什么,”郴榕朝着他走了过去,走动的时候,腿还有一点儿的不自然,“你今天不工作吗……你给我带了这么多东西啊?真是破费了。”
郴榕说着,就要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肖腾的手却收紧了。
“?”郴榕抬头看他。
肖腾的手,到底是松开了。
郴榕将东西接过去之后,就把另一只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可是在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却有一点儿犹豫了,看着肖腾说:“……你在外边儿等一会儿吧,我换个衣服就出来,一会儿咱俩一块儿去吃饭。”
说完,郴榕就把门开了一个门缝,打算挤进去,然后把肖腾暂时关在外头。
可是谁知道,在门缝打开的那一瞬间,肖腾的手却直接抵了上去,将门给推开了,一边把门推开一边说:“好。”
郴榕顿时升起一股子的羞耻感,他不想让肖腾看到,自己现在过的这么落魄。
在门打开之后,肖腾的脚就这样一顿。
七平米的房子,放下了一张床之后,就几乎放不下别的了。
唯一的一个小桌子上,还放着没有收拾起来的袋装泡面。
肖腾嘴唇抿的冷直,但到底还是迈了进去。
他又多看了两眼,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你租的这个房子,没有卫生间吗?”
“公共卫生间离这里不远,”郴榕将肖腾带来的东西放到床上,然后从挨着床的晾衣架上,拿了一身衣裳。
他当时也没有什么衣裳,买的不过是地摊货而已。
房间里也没有坐的地方,郴榕说:“你坐床上就行。”
“怎么租了这样一个房子?”肖腾在床上坐下,然后问他。
“我租这房子怎么了,”郴榕故意把话说的轻松一点儿,还给自己找了佐证,证明自己过的也不算很差劲,“你那是没有见过佘赞劲租的房子,比我的还小一平米呢……房间小容易收拾……”
“你跟他能一样吗!”肖腾突然打断他。
“啊?”郴榕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反应了一下,还是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块儿当过兵呢,”郴榕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
郴榕就算是去当兵的那段时间,也不是一般的青兵蛋子能够比的。
郴榕也是知道这一点,可他不明白,肖腾偏偏说出来干什么,这让他觉得实在是有一点儿的烦躁。
他就这样皱着眉头,背对着肖腾,将衣服给脱了。
连着裤子一块儿脱了下去,只剩下了一个平角内裤。
肖腾顺着他的腰身,一直看到他的屁股,顿了一下,然后才向下看去。
那条打石膏的腿,明显比另一条腿细了一些,也更白了一些,而且刀口还有痕迹。
“你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肖腾不咸不淡地问。
“早就已经恢复好了。”郴榕睁眼说瞎话。
肖腾:“你拆石膏的时候,医生跟你说的?”
“不是,”郴榕穿裤子的时候,还差点儿没有站稳当,“这石膏是我自己拆的,拆了之后还又休息了好多天呢。”
“什么?!!!”肖腾突然站了起来。
郴榕被吓了一跳,他本来就站不稳当,这下子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摔下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他的手臂,却被肖腾给抓住了了。
郴榕一阵庆幸,心跳如鼓,随即就有一些不满地看向肖腾,问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谁跟你说石膏是可以自己拆的!”肖腾质问他。
郴榕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大惊小怪了,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查的百度,拆个石膏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儿。”
肖腾看着郴榕风轻云淡的样子,气的浑身都有一点儿发抖了。
郴榕觉得肖腾的样子实在有一点儿可怕,身子都向后仰了一点儿,一脸警惕地问他:“你,你干嘛?”
谁知道,郴榕的话音刚落下,肖腾就直接把他给扛了起来。
“喂!”郴榕这样的一个大男人,身高体型也只是比肖腾弱了几毫而已,这样突然被他给扛了起来,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你干什么啊你!”
肖腾却不理会他的嚎叫,就这样直接扛着他出去,路过下头的养老院,在几个老人的注视下,
把他塞到了自己的车里头。
几个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肖腾就把车给开走了。
到了医院,医生得知郴榕自己把石膏给拆了的时候,都觉得他实在是胡闹。
郴榕还当着肖腾的面儿,跟医生狡辩说:“百度上说了,可以自己拆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靠自己想的就拆!”
医生都无语了,说:“那百度有没有告诉你,自己拆石膏可能导致骨骼错位,甚至造成以后的功能障碍,或者肢体畸形啊!”
郴榕从小到大都觉得,在医院做医生的,脾气都不太好。
他被噎住了,肖腾则是带着歉意地对医生说:“麻烦您尽快给他检查一下吧!”
郴榕来了一句:“检查多少钱啊?”
医生没搭理他,跟肖腾谈去了。
好在检查一番之后,并没有发现有造成很大的损伤。
但是医生还是好生交代,要让他最少休养一个月。
郴榕说:“我工作不累。”
肖腾根本就不搭理他,跟医生又详谈了一番,将该注意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在医生走后,肖腾就这样看着郴榕,说:“你现在就回国吧。”
“我回不回国,用你来管?”说完,郴榕还嗤笑了一声。
肖腾只是定睛看着他,然后就当着他的面儿,打算给他家里打过去。
郴榕一下子就恼了,在肖腾要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肖腾手里的手机摔到了地上。
肖腾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然后又看向病床上的郴榕,用哄人的语气说:“别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