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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离皱着眉,“昨日皇帝派人来宣旨,欲招你进宫面圣。”

玉清嘴角动了动,早不召晚不招,偏偏在国师入了神游之后召见她?

“你们是如何打发他们的?”

“如实说你在闭关,他们便离开了。”

“可还有说别的?”

“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只说让你出关后直接进宫面圣。”

玉清若有所思的看向皇宫方向,撇了撇嘴,让她去她就去,那她多没面子,起码也要等师兄来了之后再去。

她绝对不是怂,绝对不是。

玉清叹了口气,拍了拍苏昌离的肩膀,抬脚去了后院,苏昌离不明所以。

“师父,凡松师兄和温良都在前院。”

“我知道。”

这不是半年没喝到她自己埋在桂花树下的秋露白了吗?别说,还怪想念的。

于是,当前院几人听到后院的动静好奇过来查看时,便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

玉清盘着腿撑着下巴坐在屋顶边缘指点江山,苏昌离蹲在地上任劳任怨的挖着土。

李凡松抚了抚额头,又来一个纵着小师叔的,他们这望城山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来个人管一管?

玉清看到两人,笑弯了眼,她招了招手,“凡松师侄,温良,站着干什么,过来,我请你们喝秋露白。”

这句话一出,李凡松的腿十分诚实的迈向了桂花树,蹲在苏昌离的身旁帮忙清着土。

温良一言难尽的看着李凡松欢快的背影,凡松兄弟,你的原则呢?不是下定决心要管束你家小师叔的酒瘾的吗?

玉清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了眼温良的身后,“华锦呢?怎么不见她?”

温良缓步走到屋子旁边,仰着头看向上面的玉清,“早些时候国师将她请走了,好像是得了一件什么奇药?”

玉清眉头一跳,轻轻一跃落到地上,“你们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去了?”

温良摆摆手,“哪能啊,华锦一听说有奇药便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我们几个人拉都拉不住。不过,我和凡松兄弟将她护送到了钦天监,亲眼看着她走了进去才回来的。”

玉清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傍晚时分,华锦在紫瞳的护送下回了藏锋阁。

一走进屋子,华锦瘫倒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清为她倒了一杯茶,“听昌离说国师得了奇药邀你去看一看你才去的钦天监,怎会这般疲累?”

华锦再次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也更加绵长。

她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将脑袋凑到玉清耳边,“哪里是奇药?药是有,却不奇。只是人奇,北离独一无二。”

玉清眼珠子转了转,抬眸对上华锦略显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沉思片刻,嘴角勾了勾,冲着华锦点了点头,“不必多说,我明白了。”

华锦再次瘫回椅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天启的人总是话里有话,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和他们说话可真累。”

玉清撑着下巴看着华锦,小姑娘别不是在天启待到快自闭了吧?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样。皇城的人说话都这般隐晦,但凡有一个人不同,便会显得格格不入,最后不得不将自己同化成其中的一份子。这样下去,可不就人人说话都是一波三折了吗。”

华锦撇了撇嘴,“天启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天启,两两相看生厌。”

听华锦如此调侃她自己,玉清忍俊不禁,她将桌上的桂花糕往华锦那边推了推。

“莫要多想了,吃点糕点垫一垫,温良他们出去买晚膳了,等他们回来便有得吃了了。”

华锦故作成熟的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的用手边的湿抹布擦了擦手,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玉清说着话。

只是她没有再提钦天监内发生的事情,玉清也没有再问。

她一边回应着华锦,一边在脑中计划着晚上出去溜达。

亥时一刻,皇城已经陷入了黑暗与沉寂。

玉清身着一身黑色长袍,趁着夜色翻墙出了藏锋阁,并未激起任何动静。

她躲避着巡城守卫,穿梭在皇城的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一处大户人家围墙外的隐秘处。

玉清仰头看了看探出院子的树枝,暗道,就是这里了。

她揉了揉鼻尖,上次来这里时暗自观察了一下,这里是这处宅子最容易隐藏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她左右看了看,一跃进了院子,躲躲藏藏来到一处院落边。这间院落是这处宅子烛火最亮的地方,她想主人家应该就在这里了。

玉清探出头,一队正在巡逻的护卫刚好离开。

她笑了笑,时间刚好。

于是玉清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的从院落正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的人听见一阵敲门声,皱了皱眉,“何事,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我吗?”

“侯爷,有客来访,可方便一见?”

这道声音成功让兰月侯愣了一瞬,他赶忙起身打开门,果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客气的将人给请了进去。

“元剑仙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侯爷是天启第一美男,贫道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一睹侯爷尊容。”

兰月侯一言难尽的看向玉清那张笑吟吟的脸,这姑娘知不知道她是修道之人吗?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干笑一声,“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元剑仙可莫要再说笑了。”

玉清收回面上的促狭之色,晃了晃拂尘,“好吧,小道确有事情想要请教侯爷。”

兰月侯眉头微微动了动,“何事?”

“华锦今日去钦天监是为那位诊脉去了吧?”

玉清这一记直球打得兰月侯一愣,他的眼神暗了暗,“是小神医告诉你的?”

玉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我猜的。而且我猜她被下了封口命令,所以不想她过于为难,于是便趁夜过来问侯爷了。”

兰月侯心头一哽,“所以你就来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