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高兴的说,“姐说我们下个月就要在东龙大街上再开一间铺子,眼下已经在相看铺子了,云姑娘,这是这个月的账本,你看一下。”
阿瑶也是才知道铺子里的那些首饰的设计图纸都是云姑娘画的,顿时对她更加的敬佩,同时也非常庆幸姐问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好。”
云清音大致看了一下,其实每个月小荟的娘亲都会整理出来一个月的账本,就算她不看,也会送过去。
“姐还有后头忙,我去请她过来吧?”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东龙大街的铺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找呢。”阿瑶说,“那里人流量大,但是租金也比较贵,而且还容易欺负外来的商家,就怕短时间站稳不了脚跟。”
“这不用担心。”云清音翻了翻那些账本就放下了,说,“我最近也在那边找,小虎在看着,再多找一间也无妨。”
“真的吗,最近姐都要为这件事愁死了,那边没有认识的人,还真是挤不进去,若是有云姑娘的饭馆在,以后也能互相帮忙,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去。”
“好。”云清音也准备离开,“到时候找好了我再告诉你们。”
“我送云姑娘。”
云清音又从首饰铺子里挤出来,出了门,当即就被灌了一口的冷风,吹的嗓子疼,云清音裹紧的披风,回了饭馆。
饭馆的生意也不见萧条,反而更加的红火。
赵良在京城厨师协会学厨艺的消息传开以后,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有不少,当然吃到这样红利的不止云家饭馆,还有醉仙楼。
两家饭店的生意都有变好,隐隐约约有暗中打擂台的意思,就连食材的供应商贩都自动的划分成了两派势力一番,见上了就要互怼一次,颇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
小虎把这事讲给云清音听时,云清音笑了笑,也未理会。
小虎见云清音从外面回来,“姐,今天下午的食材怕是要断。”
“怎么回事?”
“给咱们提供食材的苏大爷和醉仙楼那边的起了争执,被人打伤了,眼下在齐大夫饭馆那里救治。”
云清音闻言停住,“人没大碍吧?”
小虎摇了摇头,“伤到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是要养一段时间了。”
“你再去找其他的商贩,我去医馆看看。”
云清音只得又出了门。
冬日里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刮风,又冷又刺人,连呼的气都是冷冰冰的,云清音艰难地走到齐家饭馆,抖了抖身上的雪才抬步进去。
医馆外有不少病人。
云清音瞅了一圈,看到一处,顿了顿,拾步走过去,齐大夫刚给苏大爷把腿切好,眼下小徒弟正给苏大爷绑绷带。
“云姑娘,你来了,师傅在里面。”
云清音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去,苏大爷见了她之后,抱歉地对云清音说,“对不住了,云姑娘,我今天是要去给饭馆摘菜的,那些个恶心人的玩意就冲上来撞我。”
“养伤重要,我听小虎说,是和醉仙楼那边起了争执,不知是何原因?”
“我原先就是给醉仙楼供食材的,但是他们那的管事忒挑剔,说我的菜太贵,不肯出价钱,一个劲儿的压价,我那些菜种的就那么些成本,到了冬日,大棚,人工,都要算上,也挣不了几个钱,一气之下我就走了,后面我就一直给云家饭馆这边供应了,姑娘善心,从来都是按照当日的价钱给结账,云家饭馆生意越好,我们也就卖的也多,但是醉仙楼那边就不高兴了,非说我给他们高价,反而给你们低价,而给醉仙楼那边供食材的,也嫉妒我们卖的多,夜里就去我们大棚糟蹋那些菜,今天我去棚里早,当即就逮到了他们,这才起了争执,可是他们几个年轻小伙子,我一把年纪了也打不过。”
苏大爷气的心口直疼,想到那些被糟蹋的菜直觉得心里在滴血,他种一辈子菜了,那些菜就跟他的孩子一样,一年接一年的收成,让他怎么能忍得了。
但是他就是个普通的菜农,谁都能踩一脚,连报官都没了心思,报了这一次,以后呢,只怕更要变本加厉了。
“我现在别的不担心,就害怕断了食材,耽搁你们那的生意。”
“我已经让小虎即刻去找了,苏大爷安心养伤便是,至于那些糟蹋菜的人,若是苏大爷放心,交给我处理如何?”
苏大爷叹气,“我知道云姑娘心善,但是我也不愿意你一个小姑娘家涉危险,那些都是大年轻小伙子,又背靠醉仙楼,怕是不那么容易收拾,姑娘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和那醉仙楼也是一行的,只怕会给姑娘带来麻烦。”
“云家饭馆和醉仙楼本就是竞争关系,这次他们挑衅大爷你,也是间接在打我的脸,我若是忍了,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他们那是年轻人,我这边也有不少,对上总不至于吃亏,大爷莫要担心,若是无把握的事情,我也不会揽下来。”
苏大爷听见她如此说,放心了几分,“云姑娘,那就麻烦你为我出这一口恶气。”
云清音颔首,确定苏大爷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行动自如之后,她便又顶着风出了医馆,往县学而去。
她到时,凤安安正好下学。
他戴着一个带着动物耳朵的帽子,一身毛茸茸的冬衣,看着就像是一个雪团子一样,云清音接上他,鼻音有点重,“你们快要放假了吧?”
她听到宋夫子提了一嘴,今年比往年要冷,大雪也是一场接着一场,云清音只恨不得窝在屋里不出来了。
凤安安手里抱着一个小暖炉,仰起脸,努力看清楚路,“快了,夫子说我们要比沈哥哥他们还要早一些,可是还要几天呢。”
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凤安安的语气有些雀跃,“漂亮姐姐,这么大的雪,我们可以去滑雪了。”
云清音敬而远之,“还是不要了吧,冷。”
尽管全身上下裹满了衣服,没有一丝裸露的皮肤露在外面,云清音还是决定冷,连回饭馆的步子都比之前快了许多。
凤安安却不惧严寒,依旧兴高采烈,“要,滑雪很好玩的。”
云清音带着他回到饭馆,进了屋里,才觉得手脚回暖了,打发凤安安自己去玩,云清音把小虎叫了过来。
小虎以为她是要问供应食材商贩的人,便道,“姐,我找了几家,已经在商量了。”
“是另外一件,苏大爷那事是对方蓄意做的,找个时间给他们送份礼过去。”
小虎一听又要搞事情,放下血都沸腾起来,“好!”
云清音眸色微冷,“大黄最近好吃懒做,见天气冷了,是越发的不愿意动了,记得带上它。”
小虎知道云清音养的那条大黄狗,确切的说,不是大黄狗,而是一只纯种狼犬,可惜它堕落到只知道吃喝。
“我知道了。”
说完,云清音就上了楼,她房间里搁着盆炭火,一进去,暖和不少,云清音皱着的眉总算舒展了几分,就连被风吹的不快都散了几分。
凤安安噔噔噔的跑进来,还要缠着她去滑雪,云清音只觉得头疼,“等你放假了再说。”
“放假了咱们就去么?”
云清音头一次觉得小孩子好难缠,“放假了让沈哥哥带你去。”
“不要吧,最近沈哥哥好像很忙的样子,有好多人找他。”
“哦。”云清音倒是没听说,“什么人?”
凤安安依在她身侧,和她一样看那画本子,云清音怕带坏了小孩子,镇定的换了本少儿皆宜的话本,没再专注看了,反倒凤安安看得津津有味。
“好像都是些商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们不是找沈哥哥事情的。”
“应该是你沈哥哥铺子那边的人。”
凤安安敬佩地说,“那沈哥哥好厉害啊,能赚钱,还能考第一。”
看来是那次沈岸秋早回来,也没有耽搁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安安也好厉害啊,射箭也是第一。”
凤安安童眸闪过神采,还有被夸的不好意思,“姐姐最厉害。”
云清音捏了捏他脸颊。
“所以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云清音闭眼睛:神啊,放过她吧
吸了吸鼻子,“放假了陪你去。”
“好耶!”
……
云清音要找店面的事情提上日程,正好第二天是个晴天,云清音便带上流朱去了东龙大街,即便是寒冷时节,东龙大街也很热闹。
逛了一圈,云清音才去办正事。
因着这条街异常的繁华,开在这里的铺子几乎没有无人问津的可能,最少的收入也能挣到寻常小商四五日才能挣到的钱,因此因为干不下去而主动挪窝的人极少。
而有出租的铺子,云清音看了看,也不太合适,就走了。
这时,一个小厮走到云清音和流朱的跟前,“请问可是云姑娘?”
“正是。”
“我家主子知道云姑娘在找铺子,正好自家里有两间铺子要出,两位姑娘请跟我来。”
小厮在前面带路,云清音问,“你家主人是哪位?”
“主子说当日云姑娘行善没有留下名号,他报恩也不必留下名号,正好我们是要迁往京城十街,这边便空下了。”
若说东龙大街是比云清音所在的那条镇上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地方,而京城十街便是比东龙大街更加繁华之处,那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寸土寸金的地段,每日要保证日进斗金才能回本的地。
甚至有不少商家能以有生之年在那里开一间铺子为志向,虽有夸张的成分外,但也足以说明那里的奢华了。
云清音和流朱跟着小厮去了空出来的铺子,空间都很大,而且是三层楼的,连着是两间,正好她需要两间。
云清音纳闷,那么巧?
而且她也不记得帮过什么人。
似乎是看出了云清音的疑惑,那小厮笑着道,“这租价我家主人主人说了,云姑娘给一半就成,若是云姑娘满意,现在就可以签下协议。”
“我再看看。”
云清音带着流朱在楼上楼下赚了一圈,桌椅板凳全都齐全,有些物什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都爱护的很好,足以看出其主人绝对是个雅人。
云清音看过协议,也没有问题,当即就拍板签了。
“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银两,要不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让流朱回去取?”
那小厮把协议收好,“这不碍事,云姑娘可以先用着这地,等有时间了我再来取一趟便是,不是不等,等下主人还要离京,只怕现在已经等着了,我不能再耽搁了。”
云清音抱歉说,“不好意思,你赶快去吧。”
那小厮点了点头,出了门,骑上马走了。
“流朱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哎,小姐。”
眼前已经没了云清音的身影。
云清音追到城门口,盘查又耽搁了会,出了城门,车队早已经走远了。
而城门几里地外,小厮看着不久前才被寻回府的主人,挠了挠头,“主子何不见见那位云姑娘,我看云姑娘也很奇怪,似乎不记得什么时候帮过主子。”
男子儒雅笑了一下,话却很调皮,“见了,她不就知道我当过乞丐了吗,我也是要面子的。”
小厮莫名噎了一下,自家这位主子被找回时虽然是个乞丐,但是那样貌,行事手段,是一点也不像乞丐的。
云清音自然不知道她当初随手给的银子竟然阴差阳错的帮助一个流落在外的人找到了家族,她在城门口站了站,又赶回了饭馆。
找铺子的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云清音也是没想到,晚上就和沈岸秋说起了这事。
沈岸秋抱着她,“兴许真是你哪次帮了人,人家回来报恩了吧。”
云清音闷在他胸口,“可是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说明你行善事太多了。”
云清音仰起小脸,精致绝美,沈岸秋心下意动,已经低头吻了上去,云清音退一下,他便跟着进。
直到喘息声起,云清音气鼓鼓地瞪着他,眸光潋滟,沈岸秋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额头与她相抵,“怎么手还是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