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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让你就让,哪里那么多废话!”

所有人都看着沈岸秋,充满愤怒,好像他不让这个位置,就是罪大恶极。

“快点,你到底让不让!”

沈岸秋笑着,眼神转冷,“我若是不让,你又会如何?”

“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嚣张的人,好好的和你说,你答应了也就算了,但你既然非得尝点苦头才肯妥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年轻学子脸上一狠,去抓沈岸秋的衣服,就在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从旁过来一个人,一把将他击开了,年轻学子被震的退后几步。

墨枫抱着剑身,对身后的人说,“公子,这点你真该和云姑娘好好学学,现在都没有人敢不长眼睛挑衅她了,古阳上次还和我抱怨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失业了。”

“你在说一心向善的清清令人害怕?”

“!”墨枫可不想还没有抱到未来主母的大腿就被判死刑了,“公子,你听错了,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年轻学子被当众这么一推,只觉得被下了面子,又想在秦平的面前表现一番,硬着脖子上,“你是来管他的事的,我告诉你,识相的,最好赶快离开,不然我让人后悔!”

这时候,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提醒,“还是别了,我总感觉这个人看着有些熟悉。”

年轻学子轻嗤一声,“有什么好熟悉的,难不成这个人还是沈岸秋不成……”

“还别说,我还真觉得他是。”

年轻学子的脸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秦平突然笑了起来,“沈岸秋,看来你平日还是太低调了,弄的这些人只知道你的名字,却和你本人对不上。”

秦平这一句话算是坐实了沈岸秋的身份,再看刚才的那个学子已经吓傻了,手脚因为恐惧而变得酸软,几乎站不住。

他没有想到这个不嫌山不露水的年轻人竟然真的就是沈岸秋,沈岸秋啊,哪个学子不敬佩的人,若要真的论名气,秦平在他的面前也得甘拜下风,而他竟然那么对待他。

年轻人顿时面如死灰。

其他人也很震惊,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个抢先出头的人,不然为了秦平得罪沈岸秋,那怕是死的不够快了。

沈岸秋淡淡道,“不比你高调。”

秦平在另外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你今天过来也是想拜苏大人的?想拜苏大人可不会那么容易。”

他像是真的为沈岸秋考虑,好像两人以前的不和都不存在一样。

“不过一试罢了。”

“我也是过来试试,不过若是苏大人不成,我便去丛大人那边,你不若和我一起,瞧我这脑子,险些忘记了你和丛府的那些旧事,看来你也只有拜苏大人一个路子可走了。”

听见秦平的话,一些人露出八卦的神情,都想知道沈岸秋和丛府还有什么旧事,而他旁边的一个学子则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件事在京城闹的那么大,你竟然不知道。

沈岸秋没搭话,秦平再自说自话也没了意思。

“苏大人还没有过来吗?”他今天是带着会试的考题过来的,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押题的事情说出来,苏大人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到时候他拜苏大人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沈岸秋,没了丛大人和苏大人,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拿什么和他斗。

沈岸秋和秦平虽然不分伯仲,但是在场的人还是有很大一部分选择站在秦平那里的,一部分原因也就像刚才秦平所说的那样,好多人知道沈岸秋的名字,但是和他本人对不上号。

而相反的,秦平热衷于给自己提高名声,京城大大小小的宴席,只要有够规格请他的,秦平几乎都会去。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只根据名声而言,在一些人眼里,秦平是比沈岸秋更优秀的。

因此选择站在秦平这边的人赶紧回话道,“秦学子你过来之前,苏府的管事来了一趟,说苏大人是有些事耽搁了,便让我们在这里先坐着,也可以赏画。”

“赏画?”

秦平可不会像这群蠢货一样,真的相信苏大人把他们晾在这里就是单纯的让他们在这里赏话,这一定是一个考验,秦平心想。

“画呢?”

立即便有人为他指出来。

秦平端详片刻,说,“咱们既然都是过来拜苏大人的,那便是相互竞争的,但你们既然给我秦平这个面子,我也不瞒着大家,苏大人可不仅是让我们坐在这里赏画,这更像是一个考验?”

众学子:“考验?”

秦平:“对,那么多人都想拜苏大人,苏大人总要想个办法给我们评一个优劣出来,说不定自从我们入苏府的那一刻,就有人暗中观察着我们的一言一行,然后禀告给苏大人,苏大人会根据我们的言行评判我们。”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学子们瞬间变得紧张,如临大敌,坐的端正,就怕暗中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秦平又指了指那些画,“这些很可能也是考验之一。”

学子虚心请教,“秦学子,依你高见,你觉得苏大人是想让我们看这些画的什么?”

“无非是评鉴一些画作,真假如何……你们要想让苏大人点头,最好还是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些画。”

众学子得了方向,都对秦平感激不尽,然后一人守着一幅画抓紧时间研究了,就怕苏大人让自己发表一下观画感想的时候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平又道,“这副画和其他的画明显不同,就不要看了,没什么价值。”

“墨枫。”

沈岸秋淡淡出声。

拿着垂钓图的学子只觉得眼前一飘动,手里的画已经被人拿走了,他见到是那个叫墨枫的侍卫取走的,想到秦学子的话,撇撇嘴,不过是一副什么也不值的画罢了,秦学子说没用,竟然还有人上赶着。

算了,赶紧去找其他的。

墨枫把画拿到沈岸秋的手边。

这时候坐在沈岸秋身边的几个学子也围了过来,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是被划在沈岸秋这边的学子,其中一个是宁枫。

“沈学子,你可看出什么了?”

沈岸秋淡淡道,“我懂得不多,你们可看出什么了?”

对画作一事上的欣赏程度,沈岸秋毕竟不是从小就接触到,只能粗糙地看出好坏,具体赏鉴,不算是行家,之所以让墨枫取过来,也是因为知道这副画是云清音画的。

沈岸秋不是看出这是云清音的画技,毕竟那丫头是真的没什么画画的手上功夫,至少现在没有,他是看出这副画的作画线条的勾勒是那丫头的手法,他熟悉云清音的用笔方式。

沈岸秋面前的宁枫看了一会说,“我觉得,这副画不是原作,而是临摹的。”

“临摹?”其他的学子不免有些惊讶,“苏大人竟然也会收临摹的画作。”

宁枫说,“反过来讲,也没听说过苏大人不会不收。”

沈岸秋:“还有呢?”

宁枫继续道,“而且这副画的主人……应该不怎么擅长画画。”

“不会吧,就算临摹的画能到苏大人的手里,可是就算是临摹的那个人,怎么也得一个画中好手,不然既不是名家,又不擅长画画,苏大人为什么又要收藏他的话。”

宁枫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苏大人和临摹画的主人认识,也可能只是觉得单纯的欣赏罢了。”

他抬头看了沈岸秋一眼,“沈学子应该有感想吧。”

他说的那些,沈岸秋都没有反对,而且他直觉,沈岸秋应该认识这副画的主人。

沈岸秋笑了笑,“她确实不太擅长。”

宁枫莫名地从那语气里面听出来一丝宠溺,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苏大人过来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被人传的冷漠到不近人情的苏大人在没有见过他的人的脑海中构造出来的形象应该是一个黑面煞神,让人一看就望而生畏的那一种。

但是真实的苏大人却只是一个看着有点不好接近的老头而已,笑容还是有的,他背着手走进来,身体硬朗,精神很好,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

“都坐吧,你们的来意我也明白,但是我今年只打算收两个学生,所以你们中大部分人可能要失望而归了。”

虽然知道苏大人接了他们的帖子就表面他有意愿要收学生了,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情激动,这就和天下第一学府开始学生了一样。

秦平当即说,“既然如此,苏大人,我们那么多人,可是需要比试?”

苏大人摆摆手,“比试就不用了,麻烦,你们简单的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看看谁合适,当然谁不合适,我就不当众说理由了,实在想知道,可以私下来找我。”

今天的学子中,最初来的有五人,后面来的包括秦平又有六七个人,总共也就十几个人。

比起进丛府的成十上百,这还算少的了,但是这不代表苏大人逊色于丛大人,来的人少,只是因为知道苏大人开始招收学生的人少罢了?

虽说不用比试,可是却没有多少人高兴,因为比试的话,他们的把握还会大一点,像现在这样反倒没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

秦平来时想,他打算私下里找苏大人说会试押题的事情,但是现在,算是断了这条路了,除非他当众说出自己押题的事情。

想到这里,秦平警惕地看了一眼沈岸秋。

别的人他丝毫不忌惮,就怕沈岸秋。

厅堂里鸦雀无声,苏大人等了一会也没有人自告奋勇当第一个,管事说,“大人,你就别为难这帮孩子了,还是指一件具体的事情让他们做,然后打分,这样他们也知道怎么做。”

苏大人接受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说画吧。”

众人只觉得精神一震,果然如此,苏大人让他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用画来考验他们的,秦学子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既然是说话,就有人自信了,抢在第一个说,他把自己手里的画点评一番,心中自信满满,因为他的这番点评算是从专业的角度。

但是等他说完,却没有如期的从苏大人的脸上看到满意地笑容,“下一个。”

第一个说的学子心中不服气,“苏大人对我刚才说的可是有不同意见?”

苏大人说,“我刚才说过了,想知道理由可以私下里找我。而且我想找的不是只会点评画的人。”

其他人立即吃一堑长一智,也看清楚了情况,越到最后的人会得到的提示越多,所以都不抢着出头了,等着别人给自己铺路。

“下一个人呢?”

苏大人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人出来。

宁枫举了举手,“大人,那我先来吧。”

“嗯。”

宁枫并没有去讲画,而是先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又说了自己所来的目的,“你为什么想入朝?”

“这是我从小走的路,以前我只知道遵从我娘的希望,好好读书,做一个出人头地的人,但是直到经历了一些事,我想要入朝的渴望就变得强烈了。”

苏大人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报恩。”

宁枫说,“我想让帮助过我的人知道他们没有帮错人。”

“心怀感恩是好事。”苏大人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过来帮我的忙吧。”

还等着宁枫和第一个学子一样被随便打发的学子们:“……?”

苏大人总共就收两个学生,现在已经占掉一个名额了。

“第三个人是谁?”

这会又有人争了,笑话,虽然等到最后是好事,能获得更多的提示,但是如果在自己开始说之前,苏大人已经收满了学生,那等到最后还有什么意义。

“是我。”

秦平也按耐不住了。

一见是他,其他的学子也不敢说话了,纷纷退后,对这些人的识相秦平还是满意。

秦平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便等着苏大人的下话。

他没有把押题的事情说出来,但是言语中有隐晦地透露出这个意思。他相信,苏大人会追问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