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韵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身边的丫鬟大声说,“都安静一点,五皇子妃要讲话了!”
所有人都听话地不出声了,目光崇拜地望着沈南韵,似乎接下来聆听的是仙音。
“首先,很感谢大家的喜欢,我也很高兴我做的事情能帮助到你们,只要能看到你们考的好,我付出再多努力都是值得的,你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现在还是赶快回家去告诉自己的家人吧。”
沈南韵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学子们目送她离开,然后都听话地陆陆续续出了酒楼。
这一幕落在对面酒楼里坐着的周焕山的眼里,“在学子中能有这样的号召力的人,京城中恐怕只有她一个人。”
站在周焕山身后的小厮说,“云郡主的云家饭馆也算是有名望的吧,刚才也有好多人结伴去云家饭馆还愿呢。”
“云家饭馆依靠地更多是玄学。但是沈南韵却是实打实的压中了考题,这在一些人眼里,那是天壤之别。”
周焕山说,“但是就看沈南韵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她要是聪明点,这个时候就该避风头。”
小厮好奇,“大人觉得这五皇子妃会怎么走?”
周焕山没答,而是问,“你觉得这样的事情落在云郡主身上,她会怎么做?”
“那肯定是避其锋芒啊,云郡主很聪明。”
小厮说完就明白周焕山的意思了,“五皇子妃不会那么愚蠢吧?”
“愚蠢这个词语还是太绝对了。”周焕山关上窗,“她属于平常被压的太狠,如今一朝处于上风,就免不了有些得意过头。”
沈南韵等人回到三楼房间里。
云清音觉得楼下的人应该走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吧。”
“姐姐且慢,刚才听姐姐说又买了一些新铺子,我可以问一下这些铺子是做什么的吗?”
云清音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南韵感觉到云清音像是看出来了自己的目的。
“可以啊,有书肆,茶楼,位置就在东龙大街,很靠近国子监,这几间铺子的客源定向就是学子哦,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姐姐。”
云清音摇头,“不用客气,还有,估计后天就开业了。”
云清音说完,就出了房门。
李茹跟在她身后,“郡主,你既然看出来了五皇子妃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还要告诉她那么详细。”
云清音却是一脸神秘地说,“我是不是与你说过一间铺子能不能经营好,除了洞悉市场,能够琢磨清楚客人的喜好之外,还有天时地利人和,借别人的东风有时候也是打响铺子名声的一个方法。”
李茹一脸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清音下了楼,大堂的账房先生立即狗腿地凑上来,“姑娘,酒楼今天所有的房间全部爆满!就这还有好多人没订到三楼的房间呢。”
云清音简单地翻了一下账册,十分遗憾,“可惜就这么一天。”
“姑娘莫要气馁,咱们酒楼平时的日销也是非常可观的。”
“嗯,知足常乐。”
云清音放下账册,“今天辛苦了,酒楼的每个人都可以放假三天,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费用公出。”
账房先生大喜,“多谢姑娘!”
云清音说,“具体如何调休,你们自己商量。”
直到走出酒楼,李茹因为震惊而有些变形的面部才有所缓和,“郡主,这,这家酒楼是你的?”
能让林霜霜露出羡慕,甚至坦言自己都没有办法像沈南韵一样一下子拿出来上千两的银子就为了定下这家酒楼的一间包厢,足以证明,这家酒楼在沈南韵她们那个圈子里也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谁能想到,这家酒楼的主人是云清音。
若是沈南韵和林霜霜知道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脸在云清音的面前炫耀。
云清音说,“之前还不是,这是才买下的铺子之一。”
李茹的心里已经完全是膜拜了,她以后奋斗一辈子,要是能够有这么一家酒楼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云清音鼓励说,“一步一步来,你以后也可以,现在你的那间脂粉铺子不就是在慢慢变好?”
李茹信心十足,“我会努力的。”
“而且父亲已经答应把那间铺子给我了,还有苏大人的事情。”自从她和云清音接触以来,好像一直都在得到来自云清音的帮助,李茹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了,“我知道也是郡主拜托了苏大人。”
云清音说,“不用客气。”
李茹把这恩情记在了心间。
……
与此同时,酒楼三楼。
沈南韵回想着云清音走前的那个态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难不成云清音真看出来了她的打算?
沈南韵也是刚想到的,现在那些学子对她那么推崇,不论她让他们做什么都会做的,而如果自己趁机开一间铺子的话,学子们肯定也都会过来捧场。
云清音经营一间铺子累死累活,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但是自己几乎不费力就能做到,这一对比,高下立见。
想着想着,沈南韵再也坐不住了,“你们两个回去吧,我还有事。”
沈南韵匆匆回了五皇子府,让管家去东龙大街上买一间铺子,最合适的就是书肆。
“不论多少银子,尽快买下,两天内时间做好准备工作,我要它能在两天后开门。”
管家去办了。
沈南韵又对身边的丫鬟说,“你这两天就把这件事传出去,让那些学子知道这间铺子,这样他们就会过来支持我了。”
婢子心里纳闷,认为沈南韵是说一套做一套,在酒楼的时候当众说不要学子们的办法,讲的那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但是转眼又开始利用这些学子为自己铺路。
然而婢子的心中即便有不满,也不敢说出来,而是恭恭敬敬地点头,然后去办事。
……
云清音和李茹分开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去。
今天一天,沈岸秋估计很忙。
云清音也要盯着东龙大街新开业铺子的事情。
但也只是盯着而已,云清音做生意那么久,底下的管理层早已经自成体系,什么人该做什么事情,自然是有一套规矩的,现在的情况也就是他们拿不定的主意问一问云清音而已。
新买的一批铺子,位置多在国子监附近,卖的多是书籍,纸张,笔,还有就是诸如茶楼这种听说书的地方,楼上则是一切设施都齐全的安静学习的地方,就如云清音说的那样,这些铺子对准的就是学子这类人群。
安平拿着宣传的方案给云清音看。
“如果要是没有要改的地方,今天就可以布置下去,明天宣传一天,后天就可以开门了。”
“附近有没有其他的类似的铺子?”
在生意上,有一个词语叫做保护距离,一般是做连锁的人为了保证加盟商的客源量而会特别注意不让方圆一定公里里出现多加商铺。
云清音集中买几间铺子也是考虑这个问题。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安平把另外一份记录拿出来,“有一间铺子一直没有谈下来,是个体经营,扬言绝对不会把铺子卖给我们,我过会再去和他商量商量。”
云清音意外,“这家掌柜为什么说这么绝对?你们谈的时候产生矛盾了?”
“倒也没有,我第一天上门的时候这老人家就很不待见,他问我是谁,我如实说了之后,他又问你,言语之间颇有些不满的样子,本来有些松动的态度在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后又坚决改了主意,说什么也不卖。”
云清音扶额,“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沈南韵啊。”
安平搁了笔,斜靠着椅背,“沈南韵?”
“这两天你就知道了。”云清音思索了几秒,“下午要是没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再去看看沈南韵的人会不会去买他的铺子。”
安平想了一会,“最近一直传的厉害的押题的人就是她吧,今天正好是会试放榜,看你意思,是她真的押中了?”
“据说全中。”忽略以前过节,单看这件事,沈南韵能够做到这件事,确实算是前无来者了。
“你信?”安平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反正我是不信,比起她能押全中,我更宁愿相信她是提前知道了会试的答卷。”
“这不可能。”云清音想也没想,便否定说,“会试是什么等级的考试你我都清楚,会试的考题更是严密守着,不到开考的那一刻,就连监考的老师都看不到考卷的内容,客观来说,沈南韵还没有那个本事能提前看到考卷。”
“但是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安平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哪里的事情他没有搞清楚。
“也许。”这件事到此为止,云清音没有继续再讨论下去的想法了。
安平也收住话,具体什么情况,等他过去之后就了解了,“那这些铺子的宣传方案怎么做?”
云清音道,“让人准备着吧,说不定这一次不用我们自费做宣传了。”
晌午就在这宅子里用了饭,安平又去那间铺子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
“那老人家已经把铺子卖给沈南韵了,脸上全程带笑,可没有一点不情愿。”
云清音听完事情经过,“我现在确定这老人家只是不待见我们了,我不记得和什么老人家有过什么直接矛盾,你可还听他说什么了?”
安平坐下来。
“这和你没关系,我问铺子里的伙计,是这老人家欣赏有才学的女子,你在他眼里就是铜臭商人,而沈南韵这不是刚被传出来是押题全中的有才之人,刚好沈南韵的人又过去买铺子。”
说到了趣处,安平感叹了一下,“你没在现场不知道,他知道买铺子的人是沈南韵的人之后,直接要把铺子送出去呢,一分钱不要的话都说出口了。”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不用再意。”
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云清音准备回去时,东龙大街上负责那几家将要开业的铺子的掌柜匆匆过来,“姑娘,我们那一直有一个老人闹事,劝好几次了都劝不走,扬言非要见到你。”
云清音看了看安平,安平直接问,“这人可认识?”
掌柜惭愧说,“就是那家书肆的老板,我和几个人轮流和他谈,他就一句话,要见云姑娘,我想让伙计轰他出去,他就直接躺在地上,大喊我们打他,实在是无赖至极。”
“直接轰出去,不用管他,他想闹就让他一直闹。”
若是这老人还算以礼相待,云清音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但是现在这么闹,完全就是逼迫了,谁给他脸。
掌柜犹豫,“他若是装死……”
“报官!”
……
云清音沐浴后,换了衣服,沈岸秋从身后环着她的腰,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沈岸秋抱着她亲了亲,“晚上吃的很少?”
“没你陪着我吃饭,我吃不下。”云清音简直娇而不自知,“而且你今天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怎么可能。”沈岸秋哄着,“路上耽搁了一会,我陪你再吃一点吧。”
云清音不想再吃了。
“要不用点点心?今天刚尝过,味道还不错,想着你喜欢,就让人打包了一些。”
“好吧。”
不多时厨房送过来一份精致的拼盘,里面放着五块小巧的食团,外面裹着一层肉松,云清音尝了一下,味道很惊艳,里面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和外层的有嚼劲的米饭搭配在一起简直能让人吃上瘾。
食团很小,一口就能一个。
沈岸秋说,“喝点茶。”
云清音喝了一大口。
沈岸秋把茶杯搁下,侧身坐着,温柔地看着女孩吃东西的样子。
“你在东龙大街那边是不是有几间新铺子?”
云清音没法说话,就点头。
沈岸秋便道,“我回来时,就看到一队官兵押了一个老人离开,这个人是在你那闹事?”
云清音又喝了口茶,“对,他有什么特殊吗?”
如果没特殊情况,沈岸秋也不会特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