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惹不起，真惹不起
一炷香后。
李长澜神态悠然地坐在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尚且温热的茶水，细细品味着。
“魏公公，你这里的茶水不错，比我不久前在街边茶馆喝的强太多了，要不我以后的茶水都由你供应了，你看如何？”
李长澜的话，听起来冒犯至极。
可此处东厂作为魏忠贤的大本营之内，却是无一个人敢出声回答李长澜问题。
房间内。
地面上，早已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死尸。
正从那些尸体伤口流淌出的大量猩红鲜血，汇集在一起，已然快要没过脚边。
裴纶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傻傻地站在原地。
总指挥使田尔耕，负责北镇抚司的北镇抚司许显纯，他们二人全身骨头被打断大半，瘫倒在地，似乎就连想要强行站起身，都成了一种奢望。
魏忠贤看向门外被吓破了胆的东厂高手，一个个握着武器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竟是无一人敢上前。
他认命般将身旁桌面上的水壶茶杯一扫而下。
“真是一群废物，我都不知道养伱们有什么用！”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李长澜淡然地保持原有动作，一口一口品着茶。
直到魏忠贤似乎是发泄够了，不再对东厂和锦衣卫那些所谓的高手大声痛骂。
李长澜淡淡道：“魏公公，还有人吗？”
魏忠贤自嘲地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了，你杀这群废物如同屠杀猪狗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他们那群废物见到你出手的样子，哪里还有人敢上前来。”
李长澜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
魏忠贤见李长澜还不动手，仍然是仅仅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的心里不由生出些许想法，眼睛转了转，试探着问道：“你要杀我吗？”
李长澜放下茶杯，诧异道：“魏公公，你此言何意？”
魏忠贤忽然一愣。
李长澜则是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忠贤，说道：“我刚来时便将来意说的清清楚楚，我无意与魏公公作对，来此纯粹是为了讨份官职。”
“南镇抚司是他们惹我在先，我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出手的。”
“至于刚才那些人，难道不是魏公公为了考验我实力如何，特意派出来的么？”
裴纶生硬地扭过头，神情呆滞地望向李长澜。
还剩一口气的田尔耕和许显纯，也是被李长澜给魏忠贤准备好的台阶给惊到了，差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
俩人对视一眼。
尽管根本说不出来话，可意思还是十分明显。
弄半天，费了这么大劲儿。
你一人杀入镇抚司，又在东厂大杀特杀，将高手除掉大半，还真仅仅为了在魏公公这里讨个官职？
田尔耕和许显纯对于这个结果，总感觉不太能接受……
可惜，东厂总归是魏忠贤的东厂。
眼见峰回路转，魏忠贤自是不会还死撑着，无视李长澜话头里的意思。
他神态转换自然，露出一副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对对对，说的不错，我与你初次相见，难免要对你的实力稍作试探，刚才你的表现远超我所期望，满意得让人无话可说！”
魏忠贤笑呵呵地，看不出丝毫愤怒之色。
他坐到李长澜身边，一只手臂放在桌面支撑着身体，微微靠近，说话的语气仿佛像是在与以为相处多年的老朋友叙旧。
“不知道你想要一份什么官职？”
李长澜想了想，说道：“我这人平生最讨厌麻烦事，可又享受惯了荣华富贵，过不得贫苦日子，只要能让我过得顺心一些，我对职位倒是全无要求，任凭魏公公安排。”
魏忠贤见李长澜神情不似作假，笑得更是灿烂。
他用力拍了拍手，称赞道：“好好好，阁下武功之高实乃天下罕见，我锦衣卫和东厂最缺的就是你这种人才！”
“以阁下实力接管锦衣卫自是足够，无人敢有异议。”
“不过，锦衣卫总指挥使地位至关重要，不好直接任命，阁下不如暂且接任南镇抚司的镇抚使一职，等过段时间，再寻个理由，帮你提升官职，你看如何？”
魏忠贤速度放得极慢，并且时不时打量着李长澜表情。
“自是听魏公公安排。”李长澜轻笑道。
“好好好，那就恭喜李大人了！”魏忠贤见李长澜如此痛快便同意了自己开出的条件，长舒一口气。
他视线不经意间，在地上田尔耕和许显纯身上扫过。
“你们看什么？都不会说话，成哑巴了是吗？！”
田尔耕和许显纯被魏忠贤渐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咬紧牙关，挣扎着面向李长澜简单行了个礼，连忙出声祝贺。
“恭喜李大人担任镇抚使！”
“对，恭喜李大人掌管南镇抚司，也恭贺义父得了李大人如此人才，李大人才能卓越，日后必能成为义父的左膀右臂！”
裴纶瞧着两人阿谀奉承的模样。
他竟是好长时间都没缓过神儿来，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就眼前这一幕包含了极多信息的画面。
说出去谁能信？
第二天。
南镇抚司镇抚使之位变更。
李长澜谋取官职，主要是了将其当做一块跳板，方便自己更好的观看此间世界，掌握更多主动权。
他自是懒得真去统辖镇抚司，整日寻那北镇抚司的麻烦。
于是，李长澜索性暂且将镇抚司内的大部分事务，随手都交给了裴纶。
南镇抚司内，得了李长澜的明确授意。
并且，领教过李长澜手段的残余锦衣卫自是无人对此发表意见。
也因此。
裴纶身为百户，却是在南镇抚司内过得风生水起。
除去李长澜之内，裴纶俨然成了镇抚司内权利最大之人，即便是千户交代任务，也都是客客气气，一副好生商量的语气。
其中，让李长澜更觉得满意的是。
裴纶是个聪明人，很是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有了权利之后，不仅没有嚣张跋扈，反而更是小心翼翼，一心整顿南镇抚司，生怕某个不开眼的惹得李长澜不高兴，最后迁怒到自己头上。
数日后。
东厂与镇抚司的风波很快过去。
魏忠贤全然当做无事发生，对于南镇抚司的事情是问也不问，一副完全放手的态度。
李长澜倒也悠闲，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只不过，有一心想在李长澜面前表现能力，展现自身作用和重要性的裴纶努力工作之下。
随着南镇抚司整顿过后，重新收纳人手，再一次恢复正常运转，行使南镇抚司该有的权利。
南镇抚司的地位蒸蒸日上，隐隐已经威胁到了北镇抚司。
数月之后。
京城内，民间更是私下流传出不少于李长澜有关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