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说，别怕，爸爸在你身边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凝滞，寂静无声。
弗拉梅尔率先打破沉默：“奥丁，北欧神话的众神之王。
“祂有很多头衔，时间与空间之神、诗歌与美酒之神、生命与死亡之神等等。
“按照龙族历史观，我们猜测奥丁可能是一位走完‘封神之路’的强大混血种，或者一位龙王。
“其实力在龙王中也属于顶尖，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头衔。
“你确定你们遇到的是奥丁？”
他并非不相信楚子航说的话，这只是面对龙王级目标时必要的谨慎。
“我确定。”楚子航没有在意弗拉梅尔的质疑，“因为那并不是惊鸿一瞥后的臆测，他和我都直面了奥丁。
“起初高架路上只有死侍，他发现了不对劲，开始逃跑，这个过程中我发生了灵视。
“我看见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
“少女们躺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征兆；
“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张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
“可怕的灵视。”弗拉梅尔面色异常凝重，“虽然在学院组织3E考试时解释说灵视都是幻觉，但那只是为了安慰学生。
“实际上灵视看到的景象是我们体内龙血记录下来的历史，龙血中蕴藏着的言灵同样是这样遗留下来的。
“也就说，你看的东西，都是真的，但你的灵视太可怕了。
“你看到的第一个年轻人是龙王，眉心的竖眼是龙王人形态的标志，不过通常是隐藏的。
“第二个景象是人类通过人龙混血窃取龙类权柄的血腥仪式。
“第三个当然是尼德霍格，第四个我不知道，但是白发的特征表明了她也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楚子航，大部分人的灵视都是杂乱不堪无法分辨的混乱图形，你原本应该和他们一样。
“可你的灵视不但清晰，而且还见证了关键的历史，其中甚至有两位龙王……
“化神眼光太准了，你真的很特殊，至少我的灵视就没有这么多关键性的信息。”
说完他示意楚子航继续，化神和施耐德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楚子航点点头：“起初他还能应付那些死侍，甚至说着谋夺‘爸爸’遗产之类不着边际的事。
“后来奥丁出现了，一切都变了。我们听到了马嘶声，大得像是雷吼。
“那是奥丁的坐骑斯莱普尼斯，它是一匹巨大的八足天马，毛白胜雪，气势比那些死侍更可怕。
“它的主人奥丁身着暗金色的盔甲，手持昆古尼尔，那是一柄矛状的武器，看起来像石质硬物，粗糙却可怕。
“……老爹知道走不掉了，他驾车冲向奥丁，却没有太大的效果，甚至连斯莱普尼斯都没有撞伤。
“于是他下车和奥丁谈判，因为奥丁想要那个箱子，箱子上的徽章和学院的很像，却是完整的世界树。
“越来越多的死侍围了上来，他们觊觎我的血肉，我很害怕……老爹说‘别怕，老爹在你身边。’”
楚子航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呼吸粗重了许多，沉默着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化神和弗拉梅尔都看向一边，施耐德则早就装作喝茶。
“他想让奥丁放我们走，但奥丁既想要箱子也想要我们留在那里。
“奥丁说‘我将许诺你们生命，神，从不对凡人撒谎。’
“老爹知道他说的是死侍，试图继续争取。
“但奥丁说‘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
“谈判破裂了，老爹扔出了箱子，喊了一声‘跑！’，我头也不回地朝车子跑去。
“他就跟在我后面跑，为我杀死那些死侍，我跑了很远很远，才鼓起勇气回头……
“他狮子般的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然后他发动了言灵·时间零，转头冲向奥丁。
“我扑进车里时，他已经穿过被领域笼罩的死侍，脱离了包围，跳起来向着奥丁挥刀。
“奥丁举起昆古尼尔，击出，瞬间爆发无数突刺，每一击都带着暗金色的光。
“老爹的速度很快，躲避过了所有流星，但下一秒他的后背忽然涌出鲜血。
“他坠落下去，落在死侍中，流星则跟着回旋从背后击中了他。
“他让我开车逃跑，告诉我要活下去，因为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死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我发动车子逃了出去，当我醒悟过来想要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找到。”
弗拉梅尔沉默着上前，将楚子航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老爹是个真正的英雄！他说的对，你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留下的东西，所以你没必要自责。”
化神若有所思，心中已经将奥丁安排上了必杀名单。
施耐德看着弗拉梅尔的背影有些羡慕，那本来应该是他的位置。
房中沉默了几分钟，楚子航便挣脱了弗拉梅尔的怀抱，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氛围。
“我知道，我只是没办法原谅自己。”楚子航看向窗外，白鸽在塔楼上停留，“我无法原谅那个懦弱的自己，所以后来我寸步不退。”
弗拉梅尔：“……”
他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楚子航这么一说给他整不会了，只好退到化神身旁，双眼看着平静的化神，寻求帮助。
化神却没有选择安慰楚子航，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楚子航，你为什么选择现在才说呢？”
“因为我是最近才恢复记忆的。”楚子航面色平静，似乎已经恢复了心情，“以前我只记得去了高架路，但是很多细节都忘了。
“而且，如果我说了，恐怕学院不会允许我去做任务，我想……做一个战士。”
“我知道路明非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化神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是有人修改了你的记忆。
“但是突破练气期一层的时候，封印解除了。你身上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弗拉梅尔，给我分析分析其中的信息吧。”
有时候只要倾听就够了，有些人是不需要别人的安慰的，他需要的是那个爱他的人。
路明非：小本本仇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