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顺水推舟
路明非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归根结底在于这份给予上杉绘梨衣的记忆，很有问题。
以上杉绘梨衣目前的能力，直接作为屠龙者明显更有利。
可对方偏偏没有那样做，这意味着有某些事要比帮忙屠龙更重要。
所以对方甚至构建了“偷看洗澡”这样的记忆，来促使上杉绘梨衣离开路明非，回到蛇岐八家。
这个计划也许蛇岐八家都不知道，至少源稚生不知道，但一定事关对方真正的屠龙大计。
针对上杉绘梨衣的记忆，也选得非常考究。
对方希望上杉绘梨衣回去达成目的，显然对上杉绘梨衣非常了解，脑桥分离手术应该也是他们做的。
既然如此，他们必然知道上杉绘梨衣没有羞耻之心。
“偷看洗澡”这样的事，远没有“偷走绘梨衣的小黄鸭”更能让绘梨衣愤怒。
可对方偏偏选了“偷看洗澡”，这至少说明对方使用过某种路明非不知道的方式，已经试探出上杉绘梨衣不受他们控制。
这一点让路明非有些意外，毕竟他全程都将绘梨衣带在身边，即使是短暂离开，神识也始终关注着她。
不过考虑到此界炼金术在某些地方非常科学，他便释怀了。
只要对方的控制手段不需要使用灵力，自然也无法引起他的警觉。
路明非开始凝神思索，在脑海中对比了自遇见上杉绘梨衣之后的所有事件。
将过往说过的每一句话，到过的每一个地方，见过的每一处风景，听过的每一种声音，统统回忆了一遍。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梆子声。
有节拍的梆子声一共出现了七次，其中四次是某些地区的特色乐曲，没有重复也并不出奇。
可剩下的三次，分别出现在一家小超市、某个首饰店中客人的来电铃声和机场的提示音。
这三次的梆子声都是混杂在背景音之中，遮遮掩掩不说，频率也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都有监控，满足了对方观察的需求。
路明非心中暗忖：“看来那个频率的梆子声就是某种试探手段。应该是发现绘梨衣行为异常后才进行试探。
“既然潜伏已久，那使用这样的手段倒也简单。”
想到这里，路明非哑然一笑。
对方和他一样，都有着一定的信息差。
他不知道具体的控制方式，所以没有及时发现对方的试探。
而对方则不清楚上杉绘梨衣神魂修复的原因，否则也不会试探足足三次了。
更有趣的是，之前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在明，对方在暗。
可现在对方自以为困死化神，成功洗脑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
世间的威胁又去其一，行事自然会更加肆无忌惮。
可实际上，是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在暗，而对方在明。
路明非只需顺水推舟，对方便会露出马脚。
“路师兄，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上杉绘梨衣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路明非，不由有些好奇。
“我当然开心。”路明非松开怀抱，牵着上杉绘梨衣的手，向洞府外走去，“青铜城中的灵气已经被我提升到一定水平。
“虽说连凡界最低等的灵脉都比不上，但是让你轻松进阶筑基期已经绰绰有余。
“你如今已有练气十三层修为，身体的灵力洗练基本完成，神魂甚至胜于寻常筑基。
“可以说除了真元未曾液化之外，你的修为已经与寻常筑基无二。
“如此突破筑基后，实力会翻十倍不止，使用极品法器，便可一跃成为筑基期中的顶尖高手。
“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得下你。”
上杉绘梨衣听完后双眼放光，好像已经发出筑基期法术大杀四方了一般。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路师兄，那你还不带我去？”
看着一脸期待的上杉绘梨衣，路明非微微一笑，手一挥加持了一道隐身术，两人飞身而起朝着青铜城而去。
与之前炼金鱼雷攻击青铜城入口时一样，路明非让主持小须弥五行阵的化身开了口子，进入其中。
虽说两人都是修仙者，用灵识也能看到青铜城，但路明非还是挥洒出数枚极品夜光石，照亮了整片水域。
诡异的是，夜光石柔和明亮的光芒被限制在两人周围的区域。
从外界看去，下面依旧漆黑一片。
青铜城入口被炼金鱼雷炸开的大口子依旧没有恢复。
唯有缺口边缘的青铜壁在缓慢修复。
照这个速度，至少需要五年才能恢复如初。
而对方显然会在五年内阻止青铜城的自我修复，办法无非是使用炼金矩阵。
“师兄，这里怎么成这样了？”上杉绘梨衣有些吃惊地传音道，“我记得《修仙百科全书（绘梨衣特供版）》中说过。
“空间节点通常极不稳定，需要媒介来沟通，可这里……”
“可这里的媒介已经被毁了？底下并不是青铜城，而是一片废墟。”路明非将她没说完的话接上，“正常来讲，当然无法修复。”
“不过？”上杉绘梨衣听懂了路明非的弦外之音，拉着路明非的手摇了摇，“路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路明非看着她略微急切的模样，心中暗乐，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
路明非收敛面容正色道：“好，我不卖关子。这个青铜城并不是我之前所想的那样简单。
“此界的空间开辟技术与修仙界略有不同，更像是某种现实世界的复制，也就是说空间开辟只是它其中一个属性。
“所以很多修仙界的常识在这里并不通用。”
说着路明非信手打出一缕纯粹的灵气，灵气没入缺口边缘的青铜壁之中。
青铜壁修复的速度陡然上升，瞬间恢复了一小片城墙。
“这是……灵气吸收？”上杉绘梨衣若有所思。
“不错，正是灵气吸收。”路明非点点头，“这也是这种技术的奇妙之处，如果是在凡界，外界的媒介被毁，空间节点极可能变得不稳定。
“可这个不同，与其说青铜壁是沟通空间节点的媒介，不如说青铜壁就是空间节点本身。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或许真如弗拉梅尔所言，尼伯龙根是龙王利用自身精神构建的特殊世界。
“也就是说，除非青铜与火之王主动摧毁青铜城，或者青铜与火之王身死，否则这个尼伯龙根就不会毁灭。
“也幸好，青铜与火之王没死，不然你还真没地方突破。”
这倒不是说外界无法突破，只是受制于灵气上限，想在此界突破筑基期，耗费巨甚不说，也许还会失败数次。
所以那只是最后的选择，现在有了青铜城相助，一切都简单不少。
至少路明非决定以后遇到青铜与火之王的时候，允许对方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