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我来了，所以一切都不一样
公猪尼奥死了。
他倒在地上，身上的龙化特征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一个瘦小的人。
源稚生蹲下来，将手放在公猪尼奥的头顶，双目低垂，像是一个虔诚的牧师，嘴中念诵着经文。
自从和上杉越相认之后，上杉越的习惯也影响了他，至少这样做让他觉得和自己的父亲拉近了一点。
对此上杉越也没有阻止。
因为这本就是他纪念自己母亲的一种方式，现在作为和儿子之间的爱好或者羁绊反而是一件好事。
芬格尔走到路明非身旁：“老大，诺玛已经查到他城外的小别墅了，要我过去搜查吗？”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用了。”
来者正是真正的路明非，而原本在这里的则是白王。
他身边漂浮着一个笔记本和几个安瓿（bu）瓶。
“这些就是公猪尼奥的资料。”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可以和赫尔佐格的信息对照，他们确实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
芬格尔叹息：“圣宫医学会，藏得这么深？”
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具有突破性的情报，没想到依旧隔着一层迷雾。
路明非神色如常：“龙王的寿命很长，他们可能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扶持了不止一个代理人。”
芬格尔问：“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要告诉他们，我们来了。”
路明非微微一笑，朝白王使了个眼色。
白王耸耸肩，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热内卢高空，白王张开双手，恢复了龙类的姿态，天象瞬间大变。
原本月明星稀的天空被乌云所笼罩，雷霆、风暴在其中孕育。
如果有龙王用元素视界查看这片区域，会发现恐怖的精神元素在聚集，连带着其他四元素也开始紊乱。
古奥之音无声地响起，白王发动了一个尚未被人类命名的因果系言灵，在这个城市中抹除了公猪尼奥的存在。
并非是路明非不想在整个世界抹除公猪尼奥的存在，而是做不到。
分身吞噬的终究只是伪白王，不具有白王应有的权柄。
不过在这个城市抹除公猪尼奥的存在已经够了。
路明非只是用这种方式通知圣宫医学会，一个同级的存在正在调查他们。
按照以往对天空与风之王的了解，对方极大概率会选择合作。
毕竟对于龙王来说，任何一个拥有足够力量的存在，都是抵抗黑王尼德霍格的盟友。
至于这种合作有几分真心，那就要看双方智慧与力量的较量了。
龙族的世界不存在真正的平等。
做完这一切，白王恢复人形回到了餐厅，路明非正在安排之后的事。
“芬格尔，让你们的代理人处理一下公猪尼奥留下来的烂摊子吧。”
芬格尔有些迟疑：“我们这样干涉表世界的事情真的好吗？”
“难道你们没有干涉？”路明非失笑道，“拥有力量者总希望使用自己的力量，混血种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千百年来，发生过无数次战争，哪一次没有龙族或者混血种的身影？
“上次夔门那么大的动静，众目睽睽之下，战术鱼类爆炸的巨震难道表世界没有发现？
“以往你们的做法是选择一个代理人，如果代理人顶不住那就自己下场。可是你们下不下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依旧掌控在混血种手中，只是你们很懒。
“只想使用表世界的资源，却不希望承担除了屠龙之外的责任，便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干涉表世界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无论是你还是加图索，都是掌控着一国之力的‘皇帝’，你们才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
“这就像昂热表面上只是一个大学校长，实际上可以调动航母舰队一样。
“世界上最优秀的经济学家、科学家、政治家全部都是混血种，这难道不是干涉？”
“我知道了。”芬格尔笑容有些苦涩，“我很抱歉，但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都顾不上普通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在责怪你或者其他人。”路明非直视着芬格尔的眼睛，“以前你们只能勉强抵挡龙类的进攻，让你们顾及所有人确实强人所难。
“可现在我不是来了吗？我是修仙者，是人族大能。混血种也好，普通人也罢，在我眼里都没有区别。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世界已经变了，无论是对龙族，还是对你们，都变了。”
“我原以为……”芬格尔苦笑，“我原以为你这样的老怪物，不会有什么顾及凡人的想法。”
“不要这样想。”路明非摇摇头，“年龄和我的想法无关。你不知道我的成长历程，不理解倒也正常。
“只是修仙界也好，这里也罢，本质上都没有太大区别。凡人又怎么了？哪怕是我，在真正的仙人眼里，又与凡人何异？
“倘若因为我拥有力量，便可以肆意凌驾于同族之上，那还算什么人呢？”
芬格尔一愣：“可……修仙者不是追求长生久视，逍遥天地吗？”
“哈哈哈……”路明非哈哈一笑，“芬格尔，我且问你，若以长生换EVA重生，你可愿意？”
芬格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是选EVA!”
路明非摊手道：“这不就是了？修仙修仙，修的是人的长生，而不是其他的长生。倘若不是人，长生有何用呢？”
芬格尔愣了许久，终拱手下拜：“原来如此，路前辈，芬格尔受教了。”
“不必多礼。”路明非摆摆手，“让你们的人直接走到台前吧，我会让白王在背后支持你们。”
“好，我这就去办。”芬格尔答应下来，又看了一眼死去的公猪尼奥，叹了口气，最终转身离去。
白王则身形隐没跟在他身后。
源稚生也做完祷告，起身致谢：“谢谢你，路明非。”
路明非抬头望向天空：“我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说真的，在地球上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浩瀚星空，无穷无尽，大有可为啊！”
源稚生抬起头，只见月华如水，美不胜收。
倘若人类能够团结一心，恐怕驰骋星河也不再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