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因为我喜欢
路明非走到烤架旁又烤起了羊肉串。
“我曾经当过很长时间的普通人，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公平。
“后来我去了凡界，才知道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
“等我回过头，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比曾经的我还要痛苦。
“芬格尔觉得我这样的老怪物不会热血，其实恰恰相反，正因为我心中有热血，才能走到今天。
“如果修仙者只是怕死，畏首畏尾，根本无法成为强者。”
原本做水果面膜的零突然开口：“你是在讲修仙的心得吗？”
“当然不是……”路明非一愣，熟练的给羊肉串刷了一层料，“怎么，你不爱听啊？那我不说了。”
“……”零拿掉脸上的水果放进嘴中，面无表情地扫了路明非一眼，“不是不爱听，只是你用不着说这么多。”
“我不是为了你。”路明非解释道，“我只是为了当年那个普通的我。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世界和平。”
“世界和平？”零一愣。
她是在黑天鹅港长大的，曾经她的梦想是回家，即使那个家其实已经不要她了。
她从来没有过世界和平这种梦想。
“哈哈哈，就是那种老师教我们的啦。”路明非笑笑，“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世界和平呢？只觉得世界和平很好，那样就没人受伤了。”
零摇头：“我没有接受过那样的教育。”
路明非不以为意：“你是皇室的公主，没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很正常。”
零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公主。”
“嗯？”路明非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是学院的资料上显示……你是皇室的后裔。”
他听出了零没有说谎。
“不，我不是。”零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悲伤，“我只是个一个普通人，我的父母把我卖给了别人，那个人带我去了黑天鹅港。”
路明非转头看向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你出自黑天鹅港？”
“不可能！”源稚生悚然一惊，故作镇定道，“时间对不上。”
赫尔佐格的情报他们所有人都看过，黑天鹅港的信息并不是什么秘密。
零摇摇头：“我的身体停止了生长，所以才对不上。”
“停止生长？”路明非双目亮起黑白两色，朝零一扫，“看不出来，龙骨的掩盖了你的年龄。”
零解释道：“我的原名叫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
“1977年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将我当作怪物卖给了研究员。
“在黑天鹅港我的号码是38号，赫尔佐格似乎很喜欢我，所以我可以在里面随意走动。
“有一次我发现了……”
“等等……”路明非打断道，“既然可以一直隐瞒，为什么现在才说呢？”
路明非曾怀疑过零的目的，但是最终判断零对他并无威胁，且是真心实意，便不再排斥。
零笑了。
她笑得很甜很美很自由：“因为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说完她特意看了看绘梨衣的反应，却不料绘梨衣的注意力全在路明非烤的羊肉串上。
“你喜欢现在的我？”路明非问道，“或者说，我们曾经见过？”
“我们曾经见过，在黑天鹅港。”零仿佛释然，神色不再是那副紧绷的模样，“因为赫尔佐格的偏爱，我可以在很多地方走动。
“最后我在零号病房见到了你，或者说以前的你。”
“我就是零号？”路明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是零号。”
怪不得我会看见路鸣泽，怪不得我回到这个世界才拥有了某种变化。
因为路鸣泽在这个世界，只有回到这个世界，他才是完整的个体！
“可是……”源稚生眉头紧皱，依旧有些无法接受，“可这时间也对不上啊。卡塞尔学院关于路明非的诞生有详细的记载……”
路明非否定道：“那不是什么详细的记载。我的诞生，可能只是肉体的诞生而已。
“我在这个世界拥有奇怪的权柄。之前我已经炼化了龙族血脉，可回到这世界依旧被唤醒，甚至可以自由选择言灵。
“零所说的零号曾与我做过交易，希望以实现我的愿望为代价，交换我的灵魂，被我拒绝。
“现在看来，与其说是交换，不如说是重新回归一体。”
源稚生站在原地，努力消化着路明非和零说出来的信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妹妹，却发现上杉绘梨衣已经拿着羊肉串啃了起来。
“绘梨衣，你……不在意路明非的身份吗？”
“唔……”上杉绘梨衣将嘴中的羊肉吞下，缓了缓不假思索道，“为什么要在意身份？路师兄就是路师兄，无论是谁都是我的路师兄。”
所以有谁喜欢路师兄，绘梨衣并不会在意。
绘梨衣会永远喜欢路师兄，也会永远和路师兄在一起。
源稚生一愣。
是啊，路明非就是路明非。
他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只要路明非站在他们这一块就可以了。
源稚生自嘲地笑笑：“不错，身份不重要。”
零望着路明非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诞生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就是零号。”
“对，我也觉得我是零号。”路明非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我不是曾经的那个零号，也不是零号眼中的那个零号。”
“那不重要。”零摇摇头，“只要我喜欢现在的你就好了。”
路明非又拿了几块羊排放上烤架，随口道：“能说说为什么吗？喜欢我的原因，以及选择现在这个我的理由。”
“因为约定。”零眼中露出回忆之色，“我们曾经在病房中约定，‘这一路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零知道赫尔佐格的计划，所以制定好了逃亡的方式。黑天鹅港烧毁的那天，我找到了零。
“可他身上做过太多实验，根本没有行动能力，我就背着他走了好久。后来有人发现了我们，于是我们遭到了飞机的轰炸。
“我受了伤，这时候你醒了，你问我为什么不跑，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你好像很触动，然后我就活了下来……”
路明非将烤好的羊肉串递给零，脱下手套摸了摸她金色的秀发，笑道：“这一路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零看了看手中的羊肉串，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路明非，眼中不受控制地淌下泪来。
“嗯……嗯！”
路明非叹了口气：“所以为什么选择我呢？”
零破涕而笑：“因为我喜欢。”
我喜欢这个温柔的你。
不要问我是不是后宫，我也不知道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