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挑眉。
“之前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跟踪你去过医馆，看你治病救人还是挺认真的，或许以后我会考虑不杀你，只要你不是揽月阁第一杀手。”
“莫琼树说你是外门杀手，你非要夺得第一杀手，干什么？”
外门杀手也可以接任务，但不会受揽月阁完全控制，就像圈养鸡和野鸡的区别。
舒荷，“舅舅说得了第一杀手，就可以见你们揽月阁的阁主，你没见过吗？”
“没有。”
传闻中阁主是个世外高人，平时不会出现的。
出现的时候要么是揽月阁出大事了，要么是有人受重罚。
她才不想见阁主。
“我想见见。”
“你舅舅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怎么办？”
“他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而且那个人一时半会很难搞。估计得潜伏一两年吧，现在没时间管我。”
有些权贵十分警惕，不是在身边待十几年的人，不会轻易靠近。
杀手耐心潜伏才能杀掉目标。
或许因为这样，青鬼才会潜伏进大理寺。
不过他不也没杀曹仁吗？
莫琼树没罚他？
但曹仁最后也死了。
现在没什么区别。
舒荷看她在思量，询问。
“怎么样啊，明镜法师？”
“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准备在七月诈死。”
舒荷露出好奇的神色，迎文一脸震惊。
“法师你这是疯了？”
“师父为何诈死？”
“为了参加大梁比武大会，剥离医者、法师的身份，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和凝这个人，只有杀手寒鸦。而你要继续帮我看着和氏医馆，这是我收你为徒的条件。”
舒荷点头，又有些疑惑。
“可是为何师父要在七月份诈死呢？”
七月份小五的病差不多会彻底治好，她就可以诈死，完全脱离这身份了。
“我有个棘手病人，诈死之前要治好他。”
“明白。”
就这样，延兴寺又多了一个人。
每天下山，舒荷都跟在她后面，显得迎文十分多余。
“师父，给你揉揉肩。”
“师父，给你倒杯茶。”
“师父，你看这个钗子好看吗？”
……
陈允熙打量舒荷一眼。
“法师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
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前天才收的。”
舒荷向陈允熙欠身，“陈大夫。”
“不错，彬彬有礼。”
就是笑起来，怎么和法师一样，有股子邪气？
这才收三天，就和她亦步亦趋了。
.
六月初三，深夜。
小德子公公带着一道圣旨紧急出宫。
小德子气喘吁吁地靠着山门，拍门。
“明镜法师？”
“明镜法师？”
嘣嘣嘣！
她从床上坐起来，现在又没有瘟疫了，为何还有人半夜来延兴寺？
打开禅房，她发现迎文和舒荷也起来了。
三人一起打开山门。
发现小德子带着两个禁卫军站在门口。
“小德子？”
小德子躬身。
“法师。”
“这么晚你来找我干什么？”
小德子擦擦汗。
“太后病危，太医院束手无策，皇上派奴才出来请陈允熙大夫，可是他说太后的病他看过，没别的办法，不去皇宫。我实在没办法了，陈大夫就让我来找你。”
她脸色微变。
“若是陈允熙都没办法，那我也没办法，你回去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宫里的事，她不想插手。
小德子抓住她的袖子。
“法师，太后真的不行了，太医院的医者们更换了几个方剂都没效果，现在只有看你有没有法子。”
那帮老头，能想出什么方子。
“这算命令还是买卖？”
“嗯？”
“我现在是和氏医馆的女医，看病救人是要给钱的，皇上让你出宫找和氏医馆的大夫，没说要给钱？”
小德子急忙答应。
“有的有的，皇上说了，治好了会给钱。”
舒荷看向她。
“师父，咱们要去吗？”
她轻哼一声，好歹也要在徒弟面前搂一手。
反正是在永寿宫看诊，没什么大不了。
“舒荷你与我一起去。”
舒荷高兴地拍手。
“好。”
小德子打量这小姑娘，什么时候法师收了徒弟？
来到皇宫，巷道依然是那个巷道。
此时太后病危，永寿宫灯火通明。
殿内妃嫔整齐地坐着，上位还是那个年轻的天子。
她缓缓走进来，后面跟着舒荷。
一身白衣，头戴莲冠，手里捻着十八子佛珠。
纯妃小声喊她，“姐姐！”
她悄悄看纯妃一眼，没抬头。
二人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
“免礼。”
皇帝打量着她，过了半年她变得更加单薄，但那肌肤却白里透红，眼尾的一抹红粉，分外惹眼。
只是一直不肯抬头。
“小德子，朕叫你去找陈御医，为何把明镜法师叫过来了？”
“回皇上，陈御医说他看过太后的病，束手无策，所以就让奴才去找明镜法师了。”
皇帝再次打量她，没说话。
“去看太后吧。”
“是。”
她起身，迅速从梅妃，纯妃，宁妃，云嫔、惠嫔等妃嫔身边走过，带着一阵寺庙的檀香。
众人打量她身后跟着的小姑娘。
纯妃询问一同回来的小德子。
“法师身后的小姑娘是谁？”
“回娘娘，是法师的徒弟。”
“她都收徒弟啦。”
纯妃说完，众人恢复沉默。
自从香嫔被划破脸，张美人胎死腹中，皇帝在后宫大发雷霆，她们都不敢再起波澜。
云嫔捏着绢帕，脸上露着不削和恨意。
那贱人不仅勾引兄长，难不成还想回宫？
刘绫已经六个月身孕，依然坐在那里。
皇帝，“宁妃先回去吧。”
刘绫也没多留，站起身行礼就走了。
她在给太后诊脉，听闻皇帝让刘绫回宫，眸子一沉。
他真是体谅妃子。
太后昏迷着，病容苍白。
舒荷问道，“师父，太后是什么病？”
“消渴病，主要病机是气阴两虚、瘀血燥结所致。”
太后的病还十分严重，早在去年进宫时她就知道，可惜太后并未养好自己的身体。
“我们该怎么做？”
“把我的药箱打开。”
舒荷把药箱打开，里面是一排整齐放置的银针。
身穿黑色龙纹长袍的皇帝走近寝殿，远远看她拿起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