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吹了。”
齐大夫并拢双腿，脸色难看地看着刘海涛。
刘海涛好似没看见他那吃人的眼神一样，他把两只脚搭在一旁的凳子上，微微用力一蹬，他凳子前面的两个腿翘起来。
腿一伸一缩，身下的椅子跟着前后晃动。
伴随着晃动的，还有一声声口哨声。
齐大夫两条腿越夹越紧，身体微微颤抖。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刘海涛，沉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故意针对我？”
刘海涛翻了个白眼。
“行了，你就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我们老板说了，既然你这么喜欢下毒，那就让你也感受一下。不过我们老板心善，没给你下致命的毒药，只是让你全身没劲儿而已。”
这句话捅破了最后那一层窗户纸，让齐大夫的心瞬间陷入谷底。
以前他觉得沈万山聪明，能从自己那些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举动中抽丝剥茧发现真相。
现在看来，这沈凌云比沈万山更聪明。
“什么毒药？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齐大夫还想装糊涂，可刘海涛直接捅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
“你不会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儿，我们老板不知道吧？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而已。”
“实话告诉你吧，你每天偷水的事儿，我们老板早就知道了，这回你明白了吗？”
轰隆……
齐大夫的大脑瞬间炸开。
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遍布四肢百骸。
自己做得那么隐蔽，沈凌云竟然知道。
不对。
或者说，沈凌云是故意让自己偷水给刘伯，然后顺着刘伯那条线，找到背后二爷。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
要是让二爷知道，是因为自己才暴露她的存在，会放过自己吗？
刘海涛见他愣住也没管他，坐在那继续吹口哨，玩手机。
齐大夫神色变化莫测，心思百转千回。
他现在已经暴露了，不管是他以前还是现在干的那些事儿，沈凌云都不会放过他。
他手里握着沈凌云的秘密，只要他能逃出去，说不定能用这个秘密再次得到二爷重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逃出去。
他看了眼身边玩手机的刘海涛，眼珠子转了转。
他记得这个人。
这是沈凌云一开始招来干活的人，只不过在村里没待两天就走了。
他之前以前这人是不干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沈凌云派出去干别的事情了。
想必他知道沈凌云很多事情吧？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不大，又有本事，怎么会跟着沈凌云做事儿？”
刘海涛眨了眨眼睛。
“因为老板给的钱多啊。”
齐大夫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不由得心中一喜。
要是沈凌云对这人有恩，那他没把握把人弄到自己身边。
但要说钱，沈凌云就算再有钱，能有他家有钱？
“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
见刘海涛陷入沉思，他又添了把火。
“我家族在京都，只要以后跟着我，我给你三倍工资不说，还保证你比现在有发展。”
“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亲戚，朋友，只要跟了我，我都会给他们安排工作，去京都怎么都比在一个破农村里待着强。”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要是京都比向阳村好，你用得着跑向阳村来生活这么多年吗。”
齐大夫喉咙一哽。
京都那是什么地方，国家首脑，能是这么个小村子能比的吗？
他不信这小子不知道京都的好。
他肯定是在跟自己套话。
这么想着，他看刘海涛的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可刘海涛说完这句话，连理都不理他，继续低头吹口哨，玩手机。
口哨声一响，之前强忍的尿意再也控制不住，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闸口。
热流涌出。
顺着裤腿，可屁股下的凳子滴答滴答淌了下来。
一股尿骚味迎面扑来。
刘海涛咧嘴一乐。
连忙退出游戏，打开摄像头对着齐大夫。
“来，看摄像头，我给你来个特写，保证你今儿能上热门。”
大夫咬牙切齿地看着刘海涛，脸色黑紫黑紫的。
臭小子，你祈祷自己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他妈把你脱光了挂在广场柱子上让你表演尿尿。
这么想着，可下面放水的速度一点不慢，停都停不下来。
刘海涛在一旁看得嘎嘎直乐。
齐大夫从小到大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此时他臊得全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刘海涛那笑声好似魔音一样，拼命地往他耳朵里钻，气得他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
刘伯从饭店后厨出来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
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没人的胡同。
刚要动手。
身后跟着他的人就出来了。
“刘伯，自己人。”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刘伯熟悉的脸。
这人刘伯见过，是齐明辉手下的人。
之前给他们传递过消息。
“你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男人神色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才说道：“刘伯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怕被其他人看见吗，齐大夫有话让我转告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刘伯身边走，一只手还搭在嘴上，看样子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刘伯眉头微微皱起，却也还是把耳朵凑过去听。
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否则齐明辉怎么不等自己晚上去他那再说。
正想着，眼前突地寒光一闪。
刚刚还恭恭敬敬跟他说话的男人手里拿着匕首，正向自己胸口处刺来。
刘伯本就是个练家子，加上对他有所防备，反应十分及时。
他一把抓住男人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一拧。
咣当。
男人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
刘伯闪身来到男人身后，钳制住他的胳膊，一脚踢在男人膝盖上，让他跪倒在地。
冷声询问。
“是齐明辉让你来的？他为什么要杀我？”
只是还没等男人回答，他身后出来‘嗖’的一声。
一道破风声袭来。
刘伯松开男人，闪身躲过身后的攻击。
抬头看去。
就看见刚刚还没什么人的胡同，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每个人都手拿武器，面露凶光。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