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股长!昨晚送您回去,见桌上有几本书,我顺手拿了两本回来看,您急不急,不急的话,我晚两天还您?”李沣仁见任道远过来打早饭,连忙笑着说道。
“不急,看不出来,你还挺追求进步嘛。”
“都是同志们榜样的力量,我们食堂的同志,1\/3都是党员呐。”
“你看完了、我那里还有其他的。”
“谢谢了您?!您慢慢吃…下一位,您要点儿什么?”
任道远端着饭盒找座位,李沣仁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食堂采买是个辛苦活儿,李沣仁来后、就把它揽了下来。
李沣仁像往常一样,拉着两轮车出门采购了,今天的李沣仁感到神清气爽,原本还想让貂蝉派人引走警卫,他再偷偷去仓库偷想要的东西,现在轻松得手,自然让他心花怒放。
罗耀宗、夏凌烟她们分成了好几组,交替跟踪监视李沣仁,李沣仁除了购买蔬菜以外,还进了三家店铺:
一家粮店、买了一袋包谷,伙计帮他搬到了车上。
一家杂货店、打了一坛子醋和几斤白糖。
一家茶叶店、买了一斤茶叶。
李沣仁把藏在身上的东西、交给了同伙,为了争功,他说东西是他从仓库偷出来的。
由于害怕被李沣仁察觉,侦查员并没有跟进三家店里,他们在每家店铺外都留下的监视人员,亲临指挥的黄处长听到汇报后,派人进店观察,发现粮店、茶叶店都有后门,粮店的伙计、茶叶店的老板都在李沣仁走后,离开过店里。
黄处长下令,全面监视粮店、茶叶店的前后门。
午饭前,罗耀宗说要上一趟大号、留下另一位侦查员监视茶叶店的前门,他快步走进一条胡同,他早就观察好了,里面有间小杂货店、门口有部公用电话,他跑过去要通了电话:
“同志、您好!我找柳玉莲同志!
……,您好,我是罗耀宗,实在对不起,今晚可能没法请你看电影了。
……,真不是那样,你表姐不也告诉你了么,我的工作很特殊,今天真的有特殊情况,我在外面执勤呢,改天,改天我请你吃涮羊肉。
……,我真不骗你,我现在在丰台呢,好了,不跟你多说了。”
罗耀宗打完电话就跑回自己的岗位去了。
柳玉莲放下电话,跟传达室的大爷说声谢谢,就往单位食堂方向走去。
“柳玉莲!还是你的电话!”
“啊?谢谢!”
“喂?哪位?”
“我是你三姨。”
“三姨呀,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你帮我给你三姨夫送点儿东西。”
“那我得跟领导请假、也不知道批不批。”
“你去香港进修的的事情,曹老板同意了。”
“真哒?送什么东西、在哪儿取、送给谁?”
“东西你下午三点去你表姐家取、就在客厅的桌子上,送到四合庄丰桥路上的馨香茶叶店,老板姓聂,那就是你三姨夫,就说是我让你送去的就行。”
“好嘞,谢谢三姨,还请三姨代我谢谢曹老板!”
“听说你谈对象了?他怎么样?”
“刚认识,本来说好今晚一起看电影的,刚才他又打电话说来不了了。”
“男人嘛,事业为重,你别光顾着贪玩,也要多关心关心他的事业。”
“我知道了,三姨!”
“挂了。”
“再见!三姨!”
柳玉莲亲热的叫着,直到电话里传来盲音、这才放下电话,她的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还是跟着美国人干有奔头,貂蝉今天算是答应让她在完成这次的行动后,就去香港或是美国,柳玉莲一样不愿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直到吃完午饭,去洗饭盒的时候,柳玉莲才突然想起来,四合庄不就在丰台么,怎么会这么巧?
恐惧涌上了柳玉莲的心头,可她又不敢不去,她跟单位请了个假,然后先回住处洗去妆容、重新化了个妆,花布头巾盖住了她时髦的卷发,带补丁的旧衣服、抹的成蜡黄色的手和脸,让她看起来像个中年妇女。
柳玉茱家的门锁难不住柳玉莲,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静静地躺在客厅的桌子上,看样子貂蝉也不是吃素的,或者她的手下还有高手,但屋里淡淡的香水味道,让柳玉莲认定,把包袱放在这里的、肯定是个女人,但绝不是柳玉茱,她没有这种高级的进口香水,它的香味,让人仿佛置身于开满鲜花的花园中一般。
柳玉莲坐公交车来到丰台后,故意提前一站下了车,来到丰桥路上的馨香茶叶店,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继续往前走,穿便服坐在一个大碗茶摊上的罗耀宗,正紧盯着馨香茶叶店的大门,柳玉莲连忙侧身快步走了过去,前面胡同里有公用电话,她急忙走了过去。
柳玉莲连着拨了两次电话,可她都没等电话接通就直接挂断了,坐在屋里的老板娘看到这一幕,不禁轻蔑的冷笑了一下,倒不是看不起穿着破旧的柳玉莲,而是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她见得不少,她们拨通单位电话又挂断,等着那边拨回来,还剩下自己的电话费。
柳玉莲拨的是吴天誉办公室的电话,她俩关系可不一般,虽然昨天去与罗耀宗“相亲”,晚上她回去时、吴天誉已经在她的闺房等着她了。
吴天誉自然有办法查到是哪里打来的这个电话,事先约定的暗号、让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柳玉莲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吴天誉知道肯定有事儿,他找了个借口、开着吉普车离开了市局。
由于吴天誉走的特别突然、又是开着吉普车走的,专案组负责监视他的人、没能跟上去,这次他离开市局很远才停下、找了一部公用电话。
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柳玉莲,听到电话铃声一响马上拿起了电话:
“喂?是我。”
“什么事儿这么急?”
“你告诉三姨,我男朋友现在坐在馨香茶叶店大口门!”
“什么?”
“三姨让我给三姨夫送点儿东西,我怕我男朋友看到怀疑我。”
“你没看错吧?才认识不到一天。”
“他有个爱抖腿的毛病,我是看到他抖腿、才注意他的脸的,关键是他午饭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今天到丰台收账,要不然我怎么会发现他。”
“我马上跟三姨联系,你赶紧回去吧。”
柳玉莲放下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吴天誉则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貂蝉:您好!请问是哪位?
吴天誉: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貂蝉: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你怎么把电话直接打通了?
吴天誉:事情紧急!柳玉莲说罗耀宗在监视馨香茶叶店!
貂蝉:什么?
吴天誉:她说中午罗耀宗给她打过电话,说他今天在丰台执行任务。
貂蝉:她跟我也说过,周瑜今天才把东西弄到手,我还以为可以启动计划呢了,一定是他把公安
引到馨香茶叶店的,看来李新生死后,公安可能就暗中盯上他了,他们故意漏了一个破绽
给周瑜,结果他上钩了。
我原来计划让你去他们那里纵火、把警卫吸引走,好让周瑜去偷东西,结果因为那个任道远、计划暂停,周瑜也不想想,就凭他的手段,怎么可能轻易得手?
吴天誉:现在怎么办?
貂蝉:周瑜必须死。
吴天誉:茶叶店呢?
貂蝉:那是保密局的一个交通站,他对我们一无所知,大不了少一个情报桥。
吴天誉:那您抓紧安排,我得回去了。
貂蝉:回哪儿去?别人恐怕都来不及了,周瑜晚饭后会去茶叶店,取我让柳玉莲送去的东西,要是他让公安人赃并获,计划内容就有暴露的可能,你马上去丰台,杀掉周瑜。
吴天誉:我去?
貂蝉:怎么?
吴天誉:好吧。
貂蝉:只许成功!
吴天誉:可我没带其他武器呀,我要一开枪,他们早晚会把我挖出来。
貂蝉:丰台火车站附近有一家大车店,你用假身份去租一辆大车,把车夫打晕,用马车去撞死他。
吴天誉:晚饭后天都快黑了吧?
貂蝉:你在他们单位院墙外面等他。
吴天誉:会不会被怀疑?
貂蝉:他们那个院子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军需转运站,距离火车站很近,在那儿等活儿的大车很
多,你只要盯死大门就行。
吴天誉:好的。
貂蝉:让柳玉莲把那个包袱交给你保存,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吴天誉:嗯。
傍晚,李沣仁步履轻盈的走出了粮食总局统配处的大院,今晚他没替别人值夜班,拿到东西后他还要送到一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完成了李新生拒绝执行的任务。
吴天誉换了一身便装,那车夫被他打晕、又让他嗅了一点儿七氟烷,现在躺在车上像是睡着了,他看到李沣仁出来后,驾车跟了上去。
李沣仁想抄近路、走进了一条不宽的胡同,吴天誉见状大喜、慢慢开始提速,马车在进入胡同后速度达到极限,李沣仁听到身后的的异常,想转身看一下,马车将他撞飞、落地后又被马踏、轮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吴天誉在胡同的另一头勒住了马车,他准备驾车再去碾压一遍李沣仁、和被颠落车下的马车夫,刚把马车调回头,吴天誉发现胡同的另一头走进来两个人,他没有犹豫、弃车而逃了。
路人发现了一动不动的马车夫和穿着没有领章的军装的李沣仁,也看到了停在胡同口的那驾马车、以及吴天誉逃走的身影:
“杀人啦!”
“有人被杀啦!”
……
大声喊叫的是负责跟踪、监视李沣仁的两名公安,他们穿着便装,只好用这种方式通知专案组的同志,得知李沣仁被撞死,黄处长果断下令抓捕了馨香茶叶店的老板和伙计。
罗耀宗不知道,正是他习惯性抖腿的小毛病,引起了极度紧张的柳玉莲注意,这才识破了他的伪装,暴露了他正在执行监视馨香茶叶店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