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10日。
王湘婷惦记着史密斯的回电,一大早的、没吃早点就离开了家,她径直取了回电、匆匆赶到了单位,等把电报看完,王湘婷得意的笑了,史密斯也要亲自参与的《白马计划》,让她做总指挥,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五根金条的事情、也不用发愁了,是时候跟魏世忠摊牌了,王湘婷虽然痴迷史密斯,但也不确定他一定会娶自己,那留下魏世忠也不失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他也不敢干涉自己与史密斯的事情。
王湘婷把电话直接打到了茶庄,鲁肃还没起床,王湘婷让他今天白天好好休息,今后也不用再去盯刘协一家了、刺杀计划取消了,今晚开车接送魏延、蒋干,让他们今晚就开始投毒。
由于政策、制度、技术等原因,针对茶庄电话的监听,在半个小时后才开始,公安错过了一次侦知貂蝉曾经计划“刺杀”一个代号为“刘协”的人的计划。
王湘婷又给柳玉茱打了一个电话,柳玉茱汇报给黄处长后,由专案组领导研究、批准后,通知任道远就工作电报的内容,在股里开一个情况通报会,并进行相关工作安排。
吉安车行。
特勤组长甲开着一辆道济牌黑色汽车来到吉安车行挂靠,由于他一开口、车行老板就听出他不是本地人,欺生、是这种奸商的“标配德行”,他开的条件、别人一听就得走。
可特勤组长甲并不以赚钱为目的,他拿的也都是假证件、假牌照,那些正规车行要去公安报备的,肯定当场露馅,只有吉安车行这种黑心商人、才会对车辆来源不闻不问,只要给他交高额“份子”钱就成。
特勤组长甲顺利拿到了“合法”的出租运营牌照,只要不是认真查验、一般人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特勤组长甲让他手下的4名特工,俩男的去零工市场“等活儿”,借此隐藏在北京城中,另外两个女人去跟踪王湘婷,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被公安盯上了。
天津静海。
从车行雇来的大卡车、司机再也打不着火了,特勤组组长乙还假模假式的催促尽快修好,别耽搁了给人家茶庄送货,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找不到故障原因。
静海这边还没有修理汽车的,特勤组长乙假意说是去天津请个修车师傅来,带着3名手下去了天津港。
天津港有很多地方来送货的卡车,他的目标是盗窃车牌,他们后面的行动都要用到那辆雇来的卡车,但在进入北京之前他们会杀死司机、抢了那台车,车牌是必须要换的。
人民商场。
王湘婷把家里的全部人民币存款都取了出来,在几家银楼购买了不一定是喜欢的样式、但却是单只克重最沉的手镯后,她又来到人民商场购买了一块儿很结实的条绒布。
王湘婷又到她常去的裁缝铺,让师傅按她的要求做两件背心,裁缝虽然很奇怪,平常做旗袍什么都很挑剔的王湘婷,今儿怎么会做这么两件奇怪、有那么多小兜兜的马甲,不过王湘婷出手一贯阔绰,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答应明天中午前、一定做好。
莫斯科。
刚刚抵达莫斯科的史密斯,从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的美国特工手里、拿到了今天飞往符拉迪沃斯托克(中国海参崴)的机票,然后从那里转机飞到哈尔滨,在那里,有保密局潜伏特务伪装成接待人员,专门负责迎接他这位“波兰农业专家”,以免他因为不会波兰语而被怀疑。
统配处。
任道远召开了一次工作会议,宣布近期他和王棣、郑金成要分别到外地出差,余华、洪国安留守,并把这次去调研之前推广新技术的效果的重要性,以及带着问题做调查,看看战略储备粮库更需要些什么样的技术支持的重要性,重申了两遍,对留守工作也做了适当安排。
任道远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任何行动了,开这个工作会议,也许是让他不被单位怀疑,也许是史密斯已经怀疑他了,这是在故布疑阵、迷惑自己。
市局。
负责监听的同志正在紧张的记录鲁肃打给魏延的电话内容。
黄处长拿到通话记录后,终于轻舒了一口气,《三清观》、魏延、蒋干、今晚九点去接、投毒……,专案组领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首先是让董文波把专案组侦查员都撤回来,鲁肃用的居然是天津的身份、魏延的《三清观》就没到宗教局备案、蒋干也是用假身份、曾是女子学校的门卫,所以,在各个派出所很难查到他们的户籍登记表。
然后就是部署今天晚上的行动,既要让鲁肃他们“成功”投毒,又要不让他们投太多的毒,还要尽量让他们把毒投到柳玉茱从市局回家的路上,更要让蒋干他们以为投毒不成功的地方,都是正常情况、或是偶然因素,而决不能让他们怀疑是公安事先知道他们要投毒、而采取的防备措施。
这种“既要、又要、还要、更要”的行动计划,不论是制定、组织、实施,其难度都是相当大的,关键是还不能借助派出所、街道办事处这样的基层组织协助。
一直忙了好几个小时,一份行动计划才算制定完成,向袁副组长他们汇报、得到批准后,张政委亲自坐镇市局,黄处长、董文波亲临一线指挥这次“防毒战斗”。
王湘婷家。
王湘婷让魏世忠早早把两个孩子哄上床后,她跟魏世忠摊牌了。
王湘婷坦陈自己就是貂蝉,她发现魏世忠并不惊诧,而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他早就猜到的结果,当她告诉他要全家一起出国时,魏世忠反而有些惊异,他其实早就知道她与史密斯的关系,但是为了一双儿女,他一直隐忍着。
魏世忠并不觉得出国有什么好,但他必须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来迎合王湘婷的期待。
两人开始商量怎么不被怀疑的离开北京。
王湘婷曾打算独自出国,所以她那晚就想好了,两人分开走、各带一个孩子,这样目标小,等到第一落脚点后,她就把自己带孩子送到公安局,让公安帮她把孩子送还给魏世忠,而她,早已经在去第二落脚点的路上了。
现在,虽然王湘婷决定带魏世忠一同出国,可依然可以用这个办法离京。
魏世忠同意了王湘婷规划的路线和逃走方法,王湘婷早就准备好了假证件、介绍信,只要离开了北京,没人知道她们是谁的。
北京街头。
鲁肃开车带着魏延、蒋干,连续在3个他们踩过点儿的地方、都没敢停车,一个机关的炒面点儿、夜里还在加班炒炒面,一家工厂的炒面点,几名工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聊天,一个街道办事处的炒面点儿倒是没人值守,可鲁肃的车刚停下,一名公安就走进了他们的视线,蒋干死活不肯下车,鲁肃只好再换地方。
柳玉茱家所在居委会也组织群众炒炒面,但她们没有地方,所以选择了柳玉茱平常不住的那个院子、作为居委会的炒面点儿,群众捐献的面粉、豆粉、食盐什么的,都堆在她家客厅里,院子里新砌了两个灶台,估计明天就要开始炒炒面了,这儿没人值守。
鲁肃把车停在胡同外面的大街上,魏延、蒋干鬼鬼祟祟的溜进了胡同,确认院子里没人后,魏延在一旁把风,蒋干打开锁、溜进了院子。
“汪!”、“汪!”
麻球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声,蒋干毕竟是做贼心虚,就这两声都吓出他一身冷汗,他想一脚踹飞麻球、但及时把腿收了回来,快步走进存粮的正屋。
蒋干把一半的“黄曲霉素”活性干粉都混在了这里的面粉中,然后溜出院子、将塑胶手套丢进了胡同里的垃圾箱中。
鲁肃开车继续寻找下一个投毒地点,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大的炒面点儿,魏延前天在这个搪瓷厂踩过点,里面至少有七八千斤粮食。
可蒋干溜进去后发现,哪儿特么有几千斤粮食,就剩十来袋没拆封的的白面,还有一些杂粮面粉和盐巴了,估计是这两天炒好、都已经运走了,蒋干也不管那么多了,把剩下的“黄曲霉素”活性干粉都混在了杂粮和食盐里了。
蒋干出来也没多说什么,今晚他们不回《三清观》了,住到鲁肃的茶庄去,他们明天还有行动。
香港,惠和洋行。
安德森总算给“鸽群”投食完、回到了办公室,身心俱疲的他、把自己“扔进了”沙发,还没多喘几口气,伊丽莎白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这是特勤组长甲发来的:
有一组人在轮流跟踪、监视貂蝉。
这让安德森很困惑,他不知道是不是张飞他们、被特勤组误以为是公安了,只好让伊丽莎白给他们回电,扩大监视范围,把貂蝉身边的魏世忠、鲁肃也盯起来。
伊丽莎白接着汇报说,徐晃的电台一直不响应呼叫,保密局说已经连续呼叫柳玉莲她们一天多了,问是不是还要继续。
假如史密斯抵达北京后、还没联系上徐晃和柳玉莲,安德森不知道史密斯会发多大的火,他让伊丽莎白继续呼叫徐晃,他亲自给保密局叶翔海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有没有办法尽快联系上徐晃,让他打开电台、直接接受中情局指挥。
叶翔海表示无能为力了,当初是史密斯要求保密局彻底切断与徐晃的联络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呼叫柳玉莲,让她去通知徐晃。
叶翔海没说实话,他有办法联系上徐晃,但美国佬的傲慢,让他有了借机报复的念头,放下电话,叶翔海得意的点上了一支雪茄。
柳玉莲家。
公安局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忙,吴天誉已经好几天没来找她了,百无聊赖的柳玉莲,临睡前才突然想起来,两三天没收听广播了,万一保密局呼叫自己、她没有回应,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柳玉莲打开收音机,调低音量、然后调到固定频率上:
“……,再播报一遍,台北水果市场、仙桃公司今日批发价,释迦果2201元、莲雾3947元、金钻凤梨9806元、番石榴5556元、百香果5433元、双东槟榔1382元、麻豆文旦5089元、红皮香蕉6631元……”
“仙桃”是保密局给柳玉莲的定的代号,这则播报就是针对她播放的,柳玉莲赶紧取出纸笔记录那些数字。
“再播报一遍,台北水果市场、仙桃公司今日批发价,释迦果2201元、莲雾3947元……”
柳玉莲把保密局的命令都翻译出来了,广播依旧在重复播报同样的内容,这把她惊呆了,这种定时广播、一般会连续播放两到三遍,这都第几遍了?
“仙桃公司今日批发价,释迦果2201元、莲雾3947元、金钻凤梨9806元……”
“台北水果市场、仙桃公司今日批发价……”
柳玉莲看着手里的这张纸,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命令的重要性来,难道又有什么大行动了?
柳玉莲看了一眼手表,都快午夜12点了,这时候去找吴天誉、或是给他打电话,估计他老婆一定会大闹一场,还是明天一早通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