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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叶厂这个不知道算不算线索的人物告诉严兴业后,齐鸣礼一直等待有案情进展的那天。

可数日之后,案件竟然草草归入案宗,说是完结了。

齐鸣礼去找严兴业,对方一脸疲惫,似乎好久没睡过觉,看到他来就是一阵长吁短叹。

“怎么就结案了?”

有之前相似案宗在前,还有齐鸣义莫名被害在后,怎么也不该草草结案。

齐鸣礼能明白的道理,严兴业也清楚。

拿起桌上那杯浓茶呷上一口才开口:“证据不足,还什么都查不到,可不就被结案了吗?”

警所后来找叶厂问话,可这人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话术周密,让人根本看不透。

严兴业左右查不到证据,只能结案。

齐鸣礼只觉得草率,眉头死紧,似乎不满他的处理方式。

严兴业苦笑一声,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齐鸣礼一样能在短期之内寻到线索攻克案件,他做了能做的,实在是查不到,就只能将这件案子埋在心里,等到有一天真正的线索来临再掘出来,就像警所内沉积着的陈年无头案一样。

案子既然结了,齐鸣义也很快知道,他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来找齐鸣礼。

可找他也无用,案子他并不经手。

齐鸣义只能作罢,可他心里逐渐涌出许多恐惧。

在贫民村的时候有人要烧死他,现在又有人想让他撞死在石头上,这一件件的令他害怕恐慌极了,只想找人寻求庇护,求得安稳,在这个地方安然扎根。

他将目光移到齐鸣礼身上,眼里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意志,刺得齐鸣礼避开他的视线。

不用猜他就知道齐鸣义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几句要他罩着之类的话。

“老三,我是你哥,你是不是也应该带我去见见世面?”

嗯?竟然不是求帮忙的吗?

“你看我来这么久你都没给我介绍你的同事,我要是能认识他们,以后就不用每时每刻都麻烦你了……”

“咱们是兄弟,以后肯定是要同进同退的,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是?你日常需要维护的关系,或者不方便出面干的事,哥可以替你做。”

他殷切地看着齐鸣礼,不想他淡淡凝望片刻,随后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看透什么,让人一阵难堪。

可他不过是想要从老三这里捞点人脉而已,做这姿态干嘛!

齐鸣义心里升起一股气。

“老二,你别太贪心。”

齐鸣礼只说了这一句话。

纵然他没再说什么,齐鸣义也从他的态度上看出一丝对他的不以为意。

是觉得他没资格认识他的朋友吗……

哪怕他有私心,可被这样对待心里也不是滋味。

桌子底下,齐鸣义默默攥了拳。

两个人不欢而散。

……

这天之后,齐鸣义因着已经有手艺的关系,转而开始打听其他活儿,他已经不敢再待在原来的施工队,所以他对自己的焊工师傅倍加殷勤,就希望他能在结束这里的工程后还能带他。

数月之后,他的厚脸皮成功让他缠上自己的师傅,继而开始在各个工地里辗转。

一年后,他已经有了傍身的钱,祠堂新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去了。

齐鸣义临出发的时候还特地来问过齐鸣礼回不回去。

“真不去?还是说需不需要我给你捎话。”

齐鸣礼手上拿着两根狗绳,一根栓老狗的,一根栓齐罐罐的,头顶还有一个齐悠悠在骑大马,听齐鸣义这么问,想都不用想地再次拒绝。

他没那个闲工夫跟那群人虚以为蛇。

齐鸣义来好像就只是问这个问题而已,听到他的答案转身就走,眼角眉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带着点笑。

齐鸣礼没有深想,而是继续溜娃。

已经五岁的齐悠悠赖在爸爸头上,一直以来她和齐鸣义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正式见过,今天突然见到这个熟悉的人,一些不好的记忆立刻涌上心头,忍不住先确认他的身份:“爸爸,二伯伯?”

齐鸣礼嗯一声。

齐悠悠转头四下张望,希望不要看到其他她不想见的人。

好在周围只有散步的邻居,她悄悄松了口气。

齐鸣礼听到这长舒一口气,不由失笑。

像是知道她害怕什么一样,道:“别担心,悠悠不想见的人爸爸是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

“罐罐见!”嘿咻嘿咻往前走的小胖妞顶着一张汗涔涔的脸转过来。

她最近在减重锻炼,故而每天歪在家里人怀抱的时间都少了,走路的次数逐渐变多。

听到爸爸和姐姐的话,想到未报之仇,难免心生遗憾。

齐鸣礼扬了扬手上的狗绳,“还有十分钟,别停。”

见什么见,你爸爸我也很不想见呢,先让齐鸣义这个虚荣怪去杀一杀这群人不好吗。

“爸爸,”齐罐罐幽怨地瞅他,说话已经很顺溜的她开启喋喋不休模式,“这里没有妈妈,可以不用走了。”

她不过是前半个月肉吃多了而已,有必要吗。

齐鸣礼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肉吃多的问题吗,你是把肉当饭吃!”半点青菜都不见。

所以文雯才会体罚她,什么减重不过就是要治一治孩子罢了。

齐罐罐故作悲伤,齐悠悠借着爸爸手腕上的表看时间,给她比了个五。

拖延大法有效果,还剩五分钟。

齐鸣礼又扬了扬绳子,孩子没动,似乎陷入什么以悲伤为基调的异次元空间,呆在了原地。

齐鸣礼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小九九,心里暗笑,也没真的再逼她往前一步。

三人一狗就这么耗到惩罚时间结束,齐罐罐向齐鸣礼张开了手臂。

“抱!”

“……”齐鸣礼默数三个数,看她急得不行后才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抱起来。

总算和姐姐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齐罐罐得逞地笑了。

一切都被楼上的人尽收眼底。

颜国丰哈哈大笑,“这娃娃真有意思。”

楼道外面有一张特意支起来的桌子,颜国丰坐在桌子的一端,可以借着护栏镂空的缝看到下面的情况。

颜年在桌子的另一端写作业,听到他的笑声,稍一偏头也能看到,轻轻笑开,极轻极淡的笑容过后,他又转回来写未完的作业,还剩一篇作文。

想了想,他写下这篇作文的标题:邻里之乐。

作文是记叙文,要求写一些生活中的新鲜乐事,主打一个品味生活之美。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写,隔壁家的两个小孩正好可以成为素材。

笔下发出细簌的声音,颜国丰探头一看,刚才还带笑的脸蓦地板正,从鼻子里哼出气来。

数落道:“你咋不写自己身上的趣事。”

不待颜年说话,他又是一哼:“是没有吧,你答应我交的朋友呢,再不行你同学也可以。”

颜年不与他多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刷刷一口气写完,才露出个无奈的笑:“爷爷,我尽力了。”

“我看你是没尽心!”

颜国丰一看他不咸不淡没有烟火气一样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说自己上学了就能和人正常相处,现在呢,一个同学都没带回来,也说不出和谁玩的好一点。

颜年任他说,神色如一,等颜国丰说完才道:“林承嗣想让我回去上子弟兵学校的初级班。”

所以他才没有多将心思放在交朋友上。

“什么时候的事!”颜国丰显得很吃惊。

林承嗣是他女婿,竟然越过了他给颜年寄信,他允许了吗!

“其实在来燕省之前我就听到他这个打算了。”

颜国丰大怒:“你一直瞒着我!?”

颜年垂眸,掩下那丝愧疚:“我只是听到,并没有实际得到允诺,直到半年前您腿伤发作,京省才有信来,确定了这件事。”

竟然是半年前就出现的事……颜国丰想起那次腿伤,止疼药没有了痛得他夜不能寐,只能去给昔日的各个好友去信,希望借他们的人脉买到特定药,应该就是这次让林承嗣知道了他们的下落。

颜国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向孙子那张宠辱不惊的脸,不由咬牙:“你想去?”

“想。”

几乎不需要多加思考,颜年这么说。

话落,颜国丰长久沉默,最后什么都不说了,起身,进屋。

送凉的秋风此时却有些萧瑟。

颜年收拾好自己的作业,放笔的时候,一眼看到笔盒内的信纸,他拿出来,展开,看了又看。

林承嗣的字,笔触锋利,笔走龙蛇,端的一个凌厉,但是信上的话语却似谆谆善诱的长辈,透着股恳切。但是颜年知道林承嗣其人和他的字一样甚是霸道。

他想接回他的意图十足明显。

纵使爷爷都到这养老了,可信还是来了。

初初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打算拒绝,他能想到林承嗣将他带走后,不止是为了上学,还有改姓换祠堂的事。

他只要不应就行,可不应的那些日子,爷爷的药也迟迟不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给林承嗣寄信,药确实很快就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瞬间就明白了。

颜年最终还是答应,只不过生生叫他推迟三年,三年后他会回京省直接参加中级班的入学考试。

三年也是林承嗣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三年后,他也就不能在爷爷身边照顾了。

颜年握信纸的手用力,骨节分明的指头几乎要戳破这纸。

直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上来,终于叫他松开力气,再多的怅惘如潮水般掩于漆黑的瞳仁里。

“年年!”

来人大喊一声,像是要吓他。

颜年慢条斯理地收好信,随即拍了拍胸口,一副受惊的表现:“你好吓人。”

齐罐罐和姐姐嘻嘻哈哈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一张椅子分着坐,有些挤。

齐鸣礼和颜年打了声招呼就拐弯进了隔壁。

一年不刻意地相处下来,邻居之间因为几个孩子的缘故也亲近了一点,他清楚颜年能带好两个孩子就由他们去了。

“你在想什么?”齐悠悠趴在桌子上问他。

她们都在他身边站了有一会儿了都没被发现。

颜年看向两个小丫头,没多说,而是反问她们:“今天要听什么?”

“狼牙山五壮士!”齐罐罐举手。

“西游记!”这是齐悠悠。

俩姐妹互相看了眼,随即又换上对方要听的故事。

真是别具一格的默契,颜年想。

最终她们决定都可以,他讲什么就听什么。

犹如踢皮球一样的话语又是令人一笑,颜年:“西游的故事相对较长,那我们把短的那个先讲完吧。”

“好!”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

颜年示意她们稍等,然后拿起书册作业走回房,放好东西后,他这才看向躺在床上扇风的老爷子。

“爷爷,我们要讲抗战时期的故事了,您不来听听吗,我怕自己说错。”

颜国丰继续扇风,还有闲情打蚊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就是不想理糟心的孙子。

“哎,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和她们说说这个葛学义五人的故事。”

“宋学义!”颜国丰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葛振林!”

太糟心了,越看这个孙子越糟心,他怎么敢把烈士的名字说错的。

气!

“再说错,老子铁定抽你!”一向不在孙子面前说脏话的颜国丰忍不住威胁。

颜年面上是一闪而逝的疑惑,内里却偷偷笑开,“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是必须啊!”

“老师课上讲的不多,只能尽量。”颜年解释道。

“说错也没关系的,下次我再跟罐罐她们解释,而且这五个人的名字也确实容易弄混。”

颜国丰腾地坐起身,呼哧呼哧喘大气,瞪着满脸无辜的人。

气死他了,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怎么办,就是好生气!

颜年不再说什么,念叨着什么出门,仔细听好像在默念复习烈士们的名字,门外两个孩子们探头探脑,看到他看过来,纷纷露出软软糯糯的笑。

他要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孙子去误人子弟,现在就要起来。

颜国丰果然起身,气呼呼地走出来,还知道自己搬椅子。

待到颜年一副乖觉得像个小学生一样听他说话,给他递水乖笑,仿佛一笑泯恩仇一般。

他咬了咬牙。

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