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意看她:“是吗?”
何皎皎否认三连:“不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岔了!”
“尝尝。”
他将剥好的橙子递过来,上面白色的经络都剥的干干净净,只留下瓣瓣分明的香甜果肉。
他的行为就像一个强迫症患者抠细节。
“其实橙子也不用剥这么干净,上面的白色经络是可以吃的,比较有营养。”
何皎皎一边给他科普一边将橙子凑到自己嘴边。
一口下去——
何皎皎嘴里泛起一股酸水,脸上表情险些扭曲,下意识抬眼看谢子意。
他压根没注意到什么不对,从她手上拿过剩下的另外半个橙子。
白皙修长的指尖沾上香甜的橙子果粒,果汁顺着他指尖手腕蜿蜒而上下,留下鲜艳的痕迹。
谢子意抬眸发现她的目光,扬唇笑了一下。
“舍不得?”
何皎皎立刻恢复笑容,突然想整蛊一下他,也不知道谢子意这样的人会不会表情扭曲。
“也不是舍不得,就是很少吃到这么甜的橙子,有些不想给你,但又想着,在这样好的天气吃橙子,我还是不要那么小气的好。”
“谢子意,你尝尝,真的超甜。”
谢子意情绪平和的看了她一眼,何皎皎装作超好吃的样子又啃了一口。
谢子意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咬了一口果肉,唇角带笑。
“很甜。”
何皎皎:???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橙子,甜?
味觉出问题了?
她不信邪的咬了一大口,这一次整张脸皱成了包子。
“哕!”
“酸死了!”
“谢子意,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谢子意轻笑:“不是你先说橙子很甜?”
何皎皎:“......”
狗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谢子意就很奇怪的陪着她吃橙子午休,就是不走。
这人今日何其诡异,何皎皎撵不走人也就将就将就的让出自己的半块软榻。
等她打完盹儿发现谢子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没让岁岁跟着,伸了个懒腰上街转了一圈儿,又听说临安城三十里外金月寺每年三月初五开放,里面的大师解签文最灵了,有不少人都等着开寺的这一天。
出都出来了,何皎皎雇人回太子府传个消息,干脆坐马车往金月寺的方向走。
半个时辰后,她满头大汗爬着梯坎累成了狗。
举目远眺,群山环绕,云雾袅袅。
金月寺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这位公子,劳驾请问金月寺还有多远?”何皎皎皮笑肉不笑朝同样去金月寺的人询问。
“不麻烦,姑娘可看到最高山顶处的小房子?”指路的公子也热心。
何皎皎瞟了一眼,生无可恋:“看见了。”
指路公子笑呵呵:“看见就对了,那里才是金月寺的大门。”
何皎皎额头青筋跳:!!!
所以,意思是她现在还在山脚?
她顿时就不想去了,可一扭头,下山的路也遥遥无期!
麻了。
人麻了。
泱泱大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又一个时辰后,何皎皎腰酸腿软到了金月寺的最后一个梯坎。
她几乎喜极而泣,杵着拐棍儿颤巍巍抬腿——
紧接着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被不知名绑匪捂住嘴拖走了。
崽种!
她只差一步就进金月寺了!
与此同时,太子府保护何皎皎的侍卫传回消息,太子妃在金月寺范围失踪了,听说国师大人正好也在金月寺理佛,也许能帮得上忙。
慕风慕云心惊胆战看着一言不发的主子,可今日主子若留在宫中,定会拿到兵权,如今却为了太子妃......
谢子意唇角笑意有些危险,原本就昳丽精致的容颜,此刻更是染上一层妖异:“孤去寻回她就是。”
......
在金月寺范围的一个古怪山洞里,何皎皎从简陋的稻草堆清醒过来,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好痛。
她环顾四周环境,挺大的一个山洞,点着烛火,墙壁上挂着一些古里古怪的符纸和红线,一边的水池不知名液体咕噜咕噜冒着泡。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下意识站起来看向山洞出口的位置,逆着光的地方一个雪白修长身影而立。
他没有伤害她,也没有靠近她,只是静静看着她。
这个人消失了好久又好熟悉。
雪白衣衫,身影修长如竹,气质清冷,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白鸿轻?”
“是......你吧?”
周围人符合这种特征的只有他了。
随着白鸿轻走近,她看清了他,往日清风明月贵公子下巴竟生出些许胡茬,脸颊越发苍白削瘦了许多。
尤其那双眼眸,沉的看不清。
“白公子掳我来做什么?”何皎皎知道出不去,干脆直接问他。
她也许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原主身死魂消,她也无可奈何。
白鸿轻慢慢走近她,这一方天地忽然安静下来,连风声都很轻。
“皎皎,我说我不信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
白鸿轻眼睫眨动,嗓音凌冽而死寂。
“你想做什么?”何皎皎皱眉。
“放心,皎皎,等这里结束,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他眉眼清寒而洁净,没有任何情绪。
仅仅下一秒,何皎皎就觉得浑身失去力气,再也动不了。
白鸿轻冰凉的指骨碰到她的手,短暂一瞬将她温柔抱起,继而放在了密密麻麻符纸及红线中央的石床上。
“皎皎,很快的,我已经找到方法。”
何皎皎这一次看清了他眼中疯狂执拗的情绪。
“白鸿轻。”
“她已经死了。”
何皎皎只剩下眼皮还能眨,嘴还能说话。
“皎皎又在哄我,自始至终都是你,没有别人。”白鸿轻轻声呢喃了一句。
他眸子无神,指尖轻轻替她拂了拂碎发,拿出匕首丧心病狂在她指尖放血。
何皎皎:......
好家伙,要把她制成干尸?居然放血拿碗装?
白鸿轻在放她一碗血之后又放了他自己一碗血,血迹融合后,他取出一只奇形怪状的笔开始沿着石床周围鬼画桃符。
“白鸿轻,人死如灯灭,你饱读诗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年头不兴封建迷信啊!
“若是人死如灯灭,如你所说你又会是谁?”白鸿轻继续手上的动作,声线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