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走了过来,微微疑惑:“刚不是还好好的?”
林棠眼眶都急得红了,话音里也带上了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的好好的,突然就站不住了,我扶不住他……安姐姐,你是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吧!”
“突然晕的?”
“对对……”
不知道为什么,安檀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晕就晕了?
可林棠的样子却不像是装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安姐姐,求你了安姐姐……”
顾云霆见状,先安抚了眼前这个快急哭的小姑娘。“你先别着急,他人呢?”
“在家里呢……”
“你不是说他晕倒了,你把他拖回去的?”
“不是不是,”林棠直接扑了上来:“他晕了一下,自己艰难走回去的,但还是很痛苦的样子,安姐姐你先跟我来——”
林棠这姑娘看着小巧玲珑的,力气还挺大,不由分说就把安檀拉了出去。
顾云霆也跟了上来:“我也去看看,多个医生多个办法。”
安檀没来过隔壁。
被林棠拉着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两个房间的格局基本是一样的,只是面积要比她那边大一些,朝向也比她那边好。
阳光从宽阔的落地窗外洒进来,容宴西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只是沙发对他来说还是太小了,他两条腿还是只能垂在地面上,整个人以一个极其拧巴的方式扭着,身上的西装也显得有些凌乱。
他用手臂搭在眼睛上,不知是在挡阳光还是遮挡他深深拧起的眉心。
“容宴西?”
没人应。
林棠跑了过去,可怜巴巴的蹲在沙发前:“宴西哥哥,宴西哥哥你别怕,我把安姐姐找来了!宴西哥哥?”
过了好几秒,容宴西才终于有了反应。
缓慢的抬起搭在眼睛上的小臂,被遮挡着的脸露了出来,整张脸看起来确实气色不太好,有些惨白,眉心微微痛苦的拧着。
“谁让你叫她来的?让她出去。”
“安姐姐是医生呀!让她给你看看……”
容宴西有气无力地嗤了一声:“用不着。”
“宴西哥哥……”
容宴西挣扎着坐了起来,整个人都往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偏过头去,但脸上的痛楚之色丝毫不减,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
顾云霆上前问了一句:“容总,需要帮忙吗?”
容宴西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即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不是安医生和顾医生么?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们的烛光晚餐。你们回吧,不用管我。”
顾云霆仔细观察着他的情况,一时也有些拿不准这一出到底是真是假。
“容总,我是个医生,就算我们曾经有过不愉快,但在这种事上,我们还是放下个人偏见,以病情为先。”
容宴西继续闭着眼睛轻笑:“顾医生可真是医者仁心,大胸怀大格局,我自愧不如。”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都成了气声。
顾云霆听了也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要不这样,你不愿意让我们管也行,我帮你叫救护车。”
“我们?”容宴西冷笑:“你跟安檀什么时候成了‘我们’了?”
安檀忍不住开了口:“我跟顾医生以前在中心医院的时候就是手术室的搭档了,为什么不能说‘我们’?”
容宴西脸上闪过一丝烦躁:“那就赶紧回去,想怎么‘我们’就怎么‘我们’。”
顾云霆克制着情绪:“突然晕倒,可大可小。低血糖的话休息一会儿补充糖分就可以了,但如果是心脏或者是大脑……那可是会要命的。”
“出去。”
“你……”
安檀止住了顾云霆的话,直接问容宴西:“你确定现在让我们走?”
“赶紧。”
“行,那你出了事自己担着,我履行了救治的义务,但患者拒绝,以后你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跟我无关。顾医生,我们走……”
容宴西猛地坐了起来,厉声喝道:“你打定主意不管我死活了是吗?”
“你一直赶我们走,还想让我们怎么管?!”
林棠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他态度有问题了,她生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叫来帮忙的人被得罪到扭头就走,连忙拉住安檀说:“安姐姐,你别生气,我替宴西哥哥向你道歉,他不舒服,所以态度不太好,他正常的时候不这样的……”
“你别担心,我没生气”安檀安抚似的冲着她一笑,“医院里遇到的难缠的病人多了,各个都生气我早气死了。”
林棠眨巴着小鹿一样清澈的大眼睛,见安檀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帮着容宴西解释起来。
“安姐姐,这件事其实怪我,昨天在我的生日宴上,宴西哥哥今天被人缠着应酬了很久,还喝了很多酒,到了凌晨才结束,结果又接了工作上的电话回去加了一通宵班,他很辛苦的……”
安檀看在她的面子上点了头。
林棠连忙又去劝一言不发的容宴西:“宴西哥哥,你也平静一下好吗?安姐姐就是现成的医生,你不想去医院的话,让她给你看看好不好?”
容宴西微微抬起头,看向安檀。
安檀身上的围裙还没脱下来,因为是在家,头发就松松的挽在脑后,用鲨鱼夹夹住,发丝丝丝缕缕的垂下来,看上去有些慵懒的美。
安檀说:“容总,我再问一次,你确定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容宴西眼珠缓缓转过一圈,末了却回过头,淡淡说道:“我的病情应该用不到麻醉师,就不打扰顾医生吃饭了。”
摆明了下逐客令。
顾云霆轻笑了一下,和颜悦色的答道:“吃饭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容总的病因都还没搞清楚呢,我这就走人未免太早,况且晕倒的成因很多,万一过会儿诊断完了,再发现你需要麻醉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