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柳白洛直言李昭每日纵欲过度,还在政事上毫不松懈,长久以往,身体定会吃不消。
她的这番话,李昭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一些。
自己当初在黑虎岭上面,吃了上顿没下顿,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锦绣河山,他还想再多看个几十年呢。
于是,为了维持强健的体魄,最近一段日子里,李昭连后宫都极少去了。
每日都会专门抽出时间,认认真真地练上几遍八段锦,或是去跑跑步,偶尔也会去御马场上策马扬鞭。
因久未在后宫露面,竟引得张悦产生了些许误会,特意派人送来了她亲手熬制的鸡汤。
虽然鸡汤喝起来味道怪怪的,还齁咸齁咸的,但侍女紫蝉声称张悦熬了整整七天七夜,连睡觉都没有合眼。
她说得绘声绘色,跟真的似的,李昭差一点就相信了。
念及张悦也是一片好心,本打算晚上去她的寝宫。
然而,就在这时,黑冰台加急送来了一则密报。
李昭看完后,面色平静,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便起身离开皇宫,径直前往窦月瑶的住处。
近来天气渐热,窦月瑶院里伺候的皆是女子。
庭院中的大树下,她一袭轻薄纱衫,内里搭着粉红抹胸。
微风轻轻拂过,衣衫随风飘动,领口处玉肌半露,沟壑隐现。
窦月瑶美目流盼,不时抬手撩拨一下鬓边的碎发,雪颈轻颤,模样依旧是那般妩媚动人,勾人心魄。
当看到李昭突然出现后,她顿时面色一喜。
自从龟兹王妃苏拉雅来到洛阳后,李昭来她这里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窦月瑶嫣然一笑,施礼道:“妾身见过陛下。”
“无需多礼。”李昭温声道。
两人进屋后,不知是因天热使人躁动,还是袅袅升腾的熏香乱了心神,又或是窦月瑶那薄如蝉翼的轻纱,晃得人目眩神迷。
李昭只觉心头一荡。
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轻轻揽住窦月瑶的纤腰,稍一用力,便将怀中娇躯打横抱起,向着床榻大步走去。
窦月瑶当然清楚皇帝要做什么。
而在她这样的年纪,本就有着不小的需求。
窦月瑶娇靥晕红,似嗔似喜,莲藕般的玉臂顺势勾住了李昭的脖子。
很快,床榻之上,李昭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纯净无瑕的雪白。
这无疑是人世间最为美妙的景致。
霎那间,李昭便褪去了全部衣物,带着几分急切,俯身朝窦月瑶压了过去。
“陛下,动作轻点,莫要像上次那般粗鲁。”窦月瑶柔声道。
“嗯,我尽量吧。”李昭随口道。
两道身影很快交织在了一起。
........
许久之后,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窦月瑶白皙又透着淡淡粉色的娇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浑身香汗淋漓,几缕被浸湿了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圆润的肩头。
李昭见状,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她慢慢喝下后,抬眸看向李昭,声如蚊蚋:“陛下今日怎么得闲,来妾身这里了?”
经她这一问,李昭这才想起此番前来的缘由。
他神色略显凝重。
“扬州那边快马来报,七日前,李佑因饮酒多度,人已经没了。”
窦月瑶闻言,微微一怔。
等她反应过来后,贝齿轻咬着樱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想当年,窦月瑶十六岁便嫁给了李佑,成为了魏国太子妃。
李佑继位后,她又被封为皇后。
毕竟夫妻相伴数年,即便如今情分淡薄了许多,可乍一听闻他的死讯,仍难免有几分伤感。
李昭瞧着她这般模样,眼帘微不可见的颤了下。
李佑之死,显然是与长期被自己软禁有关。
他现在怀里面,却还搂着人家的妻子,心中难免有点心虚。
不过,也只是一丢丢而已。
李昭轻咳一声,说道:“李佑终究是朕的皇叔,朕自会妥善安排;日后,会让人将他葬入魏国皇陵,陪葬品也都选用上乘之物,务必让皇叔走得体面些。”
“谢陛下。”窦月瑶低声道。
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十多年前,当李昭被独孤凌追杀了两天两夜。
死亡的阴影如跗骨之蛆,令他心中惊恐万分。
在生死边缘的挣扎中,李昭瞬间领悟了许多道理。
尤其是那句“成王败寇!”
..............
次日,太上皇李齐也得知了李佑的死讯。
让李昭稍感意外的是,李齐脸上并未浮现出丝毫喜色,反而多了一丝错愕。
“他,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李齐怔怔道,看样子仍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李昭淡淡道。
李齐沉默了一瞬,嘴角微微蠕动了几下。
他忽地冷冷看向李昭,带着几分质问的口吻道:“是你派人杀得吗?”
“不是!朕没必要这么做。”李昭不急不慢道。
要知道,齐国最后一位帝王姜岩,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且每日都在宅邸内,与薛思茜吟诗作画。
李昭既然能容得下外姓之人,又怎会再对每日醉生梦死、烂醉如泥的李佑动手呢。
李齐似乎仍心存疑虑,追问道:“真的不是你派人下的手?”
李昭发出一声轻笑,笑容略显诡异,又透着丝丝寒意。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朕乃大秦天子,身负天命,统御万民;朕说的话,太上皇怎可不信?”
此言一出,一股无形却极其强势的威压,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扑面而来。
李齐只觉胸口一闷,嘴巴微张,最终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