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宇肯定是侦探片看太多了,牢牢地记住了“藏树叶的地方在森林,没有森林就自己去创造”这句话。
姜卫东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墨绿色邮筒,他已经猜到了,柏宇一定是把那封十几年前的信重新套了个信封伪装好,然后直接扔进了街头的信箱里。
随后而来的手下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老板,现在怎么办?趁着现在天黑,咱们把它给撬咯?”
姜卫东已经气到不愿跟他多说了:“白痴,滚一边去。”
随着通信技术的不断更新迭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便利,曾经用小半个月才能送到的一封信件,如今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头就能立马传达到位,使用信件交流的方式早就已经被大多数人所淘汰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国家的街头还是放置着不少邮筒,以照顾到群众们这项最基本的通讯需求。并且邮差们还是会严格按照规定每天过来收取各个邮筒里面的信件,即使里面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空如也,也绝不会例外。
也就是说,柏宇放进来的那封信件,应该早就被邮差收走,不知道寄往哪个方向去了。
信未必是用柏宇本人的名字寄出去的,也未必是寄给他自己,甚至就连寄的地址,都无人知晓。
任他姜卫东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总不可能去把全国所有的邮局给翻一遍吧?把所有的信件都撕开来检查一遍吧?
姜卫东气得牙痒痒:怪不得贺淮清明明应该同样从卫光意那儿拿到了地址,这次却完全一点动作都没有。他这是笃定自己没办法把这封信给弄到手了。
手下当然也想滚得远远的,但是还得硬着头皮不合时宜地问道:“老板,那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姜卫东心里清楚,现在唯一的办法当然是马上回A市,想办法找上柏宇了,他是多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他算是发现了,凡事但凡跟柏影沾边,简直可以用诸事不顺来形容。克他,她一定是克他。
姜卫东此刻想除掉柏影的心情达到了巅峰,他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无比阴沉,他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交代手下:“告诉伦敦那边尽快行动,我绝对不能再等了。”
……
不过有一点姜卫东猜错了,贺淮清并非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比如此刻,贺淮清远在万里之外的伦敦,听说姜卫东竟然花了半天时间拆了人家一整个杂货铺,费了这么一大番周折才终于找到了那封信的线索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还真是高估姜卫东的智商了,看来曾经的姜氏当真是根基足够深厚,落在这么个二百五手里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被他给弄倒闭了。
贺淮清回头看了看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睡衣、正在沙发上躺着啃苹果的柏影,极小声地感叹了一句:“同样都是姜家的人,智商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柏影还是依稀听见了一些,她莫名地看向他:“老公,你说什么差距大?”
贺淮清笑了笑:“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柏影点点头,她起身把苹果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重新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在沙发里,伸出自己一双雪白的手臂在眼前来回看了看。
“伦敦的太阳真是太稀缺了,”她不禁感叹道:“好不容易在巴塞罗那的沙滩上晒黑了一点,来了这里几天时间就又白回来了。”
欧洲这些白种人近些年一向以健康的小麦色为美,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最近接触的欧洲人多了,受到他们审美的影响了。
贺淮清走到沙发旁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臂亲了一下:“黑一点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你不管什么样我都觉得最好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柏影把脸转过去:“哼,我才不信,要是我变成一个老太婆呢?你肯定就会嫌弃我了。”
贺淮清又捏着她的脸转回来跟自己对视:“我可比你大六岁,等你变成老太婆的时候,我肯定变得比你还要老,到时候应该是我担心你嫌弃我才对。”
柏影:“胡说,我才不会嫌弃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变老了,肯定也是一个帅帅的老头……对了,说到这个,我今天早上在附近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奇怪的老婆婆。”
尽管他们是在度假,贺淮清也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空出24个小时,早上的时候他通常都有一堆会议要开,有了上一次视频会议的教训,柏影如果起得早,就会跟之前在西班牙一样,自己出门去遛遛弯。
商场如同战场,贺淮清可一直都有着不少的仇家,有多少人巴不得置他于死地,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姜卫东在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偏偏他又不希望柏影像他一样活得小心翼翼,只能竭尽全力地把她保护起来。
贺淮清一听到她遇到了奇怪的人,立刻就警惕了起来,明明上一秒还靠在柏影的身上,下一秒就坐直了起来,连忙有些紧张地问她:“什么奇怪的老婆婆?”
柏影:“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个老婆婆啊,她家就在我们背后的那个街区,院子里种了很多很多好看的蔷薇花,她都在那里住了好几十年了。我早上在附近散步的时候偶遇过她一两次,每次她都很和善地跟我打招呼。。”
听到她的描述,贺淮清很快就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了:“你说的是约瑟夫人吧,她年轻时曾经是国会议员,退休之后便一直住在这边,最喜欢早上在院子里修剪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有什么地方奇怪?”
柏影似乎也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她这个人奇怪,只是她说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贺淮清问:“什么话?”
柏影回忆了一下说:“她一开始好像把我认成了其他人,还问我怎么依旧这么年轻。之后又忽然跟我说抱歉,说她之前见过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只不过年纪看上去比我稍长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