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影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贺淮清曾经提到的那位真正的未婚妻。
她忽然想起当时她问贺淮清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吗,贺淮清说:“谁会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我早就把她忘了。”
而这一屋子的画再次证明,他又说谎了。
柏影终于知道,为什么姜自秋会说他的心是铁做的,没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了。
她一定是死在了他最爱她的时候。
死人变成了永远的胜利者。
柏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些素描画前,这些都是贺淮清的画,她再熟悉不过了。
房间里窗台附近还放着一个画板,上面整齐地放着绘画工具。她手指轻轻触碰画板的边缘,难以想象贺淮清坐在这里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画出了这些素描画。
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姚芊芊、姜自秋还有西班牙的tracy,还有许多许多她听说过但没见过的……哪个不是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家财万贯,他却偏偏选中了普普通通的她。
他说他是对她一见钟情,她信了。原来他钟情的只是这张脸。
她见过贺淮清太多样子:他会为她点燃整个游乐园的烟花,会跪在地上看着她的双眸向她求婚,会用埃菲尔铁塔向她传达摩斯密码,会抱着她在床上缠绵无数个整夜,还不断在她耳边反复对她说着那些动人的情话……可是每次他透过她的眼睛,想要看到的人究竟是谁呢?
她的名字带了一个影字,可是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
怪不得贺淮清起初百般不愿带她来伦敦。
柏影轻轻叹了口气,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贺淮清依旧低着头靠在门口的走廊上,他身后的墙壁上繁复的花纹映得他像一副中世纪的油画。
柏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她不知道她现在是更可怜眼前这个爱而不得的男人,还是应该更可怜她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儿,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栋装满了贺淮清对另一个人回忆的房子里。
贺淮清嘴唇轻轻动了动,他十分艰难地开口:“影影……对不起,你先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柏影的声音淡淡的,就像一汪平静的潭水,掀不起一点波澜:“我应该想象成哪样?”
贺淮清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此时如果抬眼看一看柏影,就会发现她的表情虽然看不出喜怒,可是面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柏影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扬了扬嘴角,笑着对他说:“贺先生,我们大可不必这样。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协议婚姻,你喜欢我的脸,我喜欢你的钱,不是吗?”
贺淮清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柏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眼睛接着对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很感激你带我见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也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共渡余生……”
贺淮清嘴唇微颤,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恳求她:“不要再说了……”
柏影却非常坚定,一字一顿地继续对他说:“贺先生,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所以我不愿意了,你明白吗?”
她甚至没有勇气,把“当替身”这三个字给说出口。
她表情依旧平静,想努力在他面前保持最体面最好看的样子,但是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躁动,早就把她的心脏撕得四分五裂了。
她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这里的空气让她窒息,再多待下去一秒,她真的要崩溃了。
“就到此为止吧。”她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不准走。”
贺淮清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紧紧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柏影回过头惊异地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走廊光线的原因,贺淮清的眼眶似乎变得有些红润,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他的惊慌、愤怒还有不甘。
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他粗暴地一把推开边上自己房间的门,然后攥着柏影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了房间,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把她扔在了床上,覆身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
柏影顿时惊慌失措,贺淮清从来没有用这种蛮力对待过她,她奋力挣扎,可是贺淮清紧紧压制着她的四肢,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根本就无法抵抗他丝毫。
贺淮清咬着嘴唇俯视着她,柏影见挣扎无用,便索性停了下来,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柏影内心万般无语,她今天算是见识到这个男人的蛮横了,她不就是太生气了想先自己出去冷静冷静吗?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就算要离婚也还得跟他回国办手续啊。护照和行李现在都在他房里,她就算跑又能跑多远去?
贺淮清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两个手腕,把她的双手抬高放在她头顶,她凌乱的发丝撒在枕头上,他眼眶微红,似乎是受了很大委屈地对她说:“你刚才又叫我‘贺先生’了……还是两次。”
说完他就低头咬住了她的双唇,蛮横无理地撬开她的牙齿滑了进去。
柏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用蛮力侵略着她唇舌间的每一块领地,根本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她喉咙间发出呜咽声以示抵抗,贺淮清却得寸进尺地将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裙摆。
她脸涨得通红,呜咽声瞬间变得更激烈了,身体开始剧烈抵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贺淮清松开了她的唇,声音喑哑地对她说:“影影,放松一点,我动不了了。”
说完便又覆上了她的双唇,在她的唇瓣上撕咬。
没两分钟她的身体就剧烈地抖动起来,柏影双眼放空地看着他,这副表情贺淮清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