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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大雨如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浑身湿透,却一动未动。

直到一双蓝色布鞋站在她身前,钟漾麻木地抬起了头。

被雨水和泪水润湿的眼眸更加明亮,犹如繁星,却死气沉沉一片。

来人是位身着布衫的和尚,面目慈祥,他没有撑伞,雨水却自动避开了他。

和尚双手合十,摩挲着手里的佛珠,慈悲道:“奇也怪哉,施主不必伤心,它还有一线生机。”

地上跪坐的少女终于动了动,脸色犹如深潭般宁静,沙哑启声:“真的?”

和尚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吃了施主给的参引子,气若游丝,还留有一缕神魂在。”

说罢,和尚抬手使出一缕金光,地上的大熊猫已然消失。

钟漾一怔,正欲开口只听他又道:“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种缘分,不若交于老夫来处理?”

“你……有把握?”

和尚颔首,“他修为尽散,留在庙里疗养神魂,有朝一日或许你们还能再相见。”

钟漾眸底光彩一闪而过,悲喜交加下,从大雨中站起身,就准备给和尚行一礼。

和尚错愕一瞬,隔空使力搀扶起她,语气带着丝诡异:“施主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就……谢谢大师了。”

少女说完这句话,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倒下,失去了意识。

而和尚却站在原地,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的刹那,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之中。

又过了几分钟,几个黑衣人赶到这里,望见地上无意识的少女心下一惊。

顾不得其他,便抱起少女往山下走去。

——

室内静默一片,座上的青年俊脸幽沉,眸若寒冰,周围气温似乎都因为他低了几分,压迫地让人心悸。

旁边几个手下低着头,面露难堪,不敢直视盛怒下的家主。

良久,青年清冷的声线才传出:“没有下次。”

几人如释重负,纷纷应道:“是!”

便退了下去,他们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暗叹这次的好运,竟然没有受罚。

屋内,祁淮景独自坐在椅子上,眸底微黯,冷白的脸庞流露出几分苦楚。

这次回来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反倒是她,给了他一个惊喜。

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宅再大也困不住一个人,他……留不住她。

——

“娘亲,娘亲。”

浑身热的仿佛火烧,一会冷一会热,耳边一直传来奇怪的声音,但钟漾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的意识模糊,紧蹙着眉,非常想把耳边的蚊子给打死,却苦于浑身无力。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停,钟漾才舒展了眉。

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近她,好舒服,并且还带有清竹香,她好喜欢。

虽然没有意识,钟漾已经自觉做出内心选择,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块冰凉的源泉,唇角勾出一抹满足的笑。

床边的祁淮景本想给少女换个退烧贴,猝不及防就被她给抱住。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低眸轻笑了下,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眼里的柔情仿佛都要溢出来。

角落里缩着的元宝还在哼哼唧唧,直到又是被男人警告后,这才老实起来。

它也想抱娘亲,可是就被这个坏爹爹给揍了一顿,理由是它太吵了。

元宝委屈地瘪了瘪嘴,躲在角落里又开始了自闭。

这已经是少女昏睡的第二天,依旧高烧和低烧反复,苍白的面容让祁淮景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睡的很恬静,没有了先前的无意识呓语,额间也不再出汗,面色渐渐也变得红润起来。

除了身体依旧滚烫,看起来并不大碍。

祁淮景被她死死抓着两只手,行动受阻,干脆也躺在少女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睡颜。

少女呼吸清浅,密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有几滴泪珠,白皙精致的小脸显出几分病态和脆弱。

看着她,祁淮景的目光慢慢灼热起来,眼底浓重的情愫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敢这样看着她,贪婪地不愿意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许是感受到了这份炙热的视线,柔弱的少女又不安地皱起眉,松开了束缚着他的手,开始挣扎起来。

似乎是做了什么梦魇,她的眼角又开始泛起了泪珠。

小姑娘发出细微哼声,无助地抓住了祁淮景的衣领,看着倒像是在撒娇,不停地蹭向他的怀里。

祁淮景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直到整个娇小的身躯都被笼罩,昏沉的钟漾这才感觉到安全感,无意识地蹭了蹭,唇角微扬。

明明只是随意的一个举动,却勾的祁淮景心尖都在发痒,眸底暗色涌动,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漾漾,是你主动的。”

可不能怪他……

旋即,他不再忍耐,俯身吻住了她的眼角,细细吮啄着她流出的泪珠,那是让他心头发疼的痕迹。

动作轻柔又饱含爱意。

良久,他才停止了亲吻,喉结滑动下,又意犹未尽地啄了啄少女红润的唇瓣。

滋味一如他所想,好的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鼻尖萦绕着少女清香,祁淮景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胳膊渐渐收紧,身子无声地贴合,两人的姿势现在已是亲密无间。

直到这煞风景的孩童音又发出疑问:“爹爹,你是不是在占娘亲便宜?”

床榻上,清冷青年单手撑着侧脸,漫不经心撩开眼皮,觑向角落里发声的人参精。

元宝接收到凉凉的视线,害怕地做出吞咽动作,还是鼓起勇气道:“你们怎么都喜欢这样?”

“上,上次娘亲也是……”它的话越说越小声,直到瞥见男人凤眸骤然冷下来了,它瞬间被吓得噤了声。

然后就看见那本来还冷静自若的人,言语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亲了谁?”

元宝哭丧着脸,抱住自己弱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它还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怎么爹爹又变成这副冷脸了。

在男人越发危险的目光中,元宝崩溃道:“是你!是你!还能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