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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那查账的少年身上,秦妤唇角重新勾起一抹笑来,莲步轻移,无视了那些想要阻拦的伙计,隔着一方柜台,站在了少年对面。

那少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视线依旧落在面前的账册上,拨弄算盘的手指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

秦妤不动声色地将人打量了一遍,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笑意未达眼底。

微微弯下身,手肘撑在柜台上,托着下颌,秦妤歪了歪头,语气轻佻:“小郎君生的标致,我一见便觉得合眼缘,不知小郎君姓甚名谁?好让我有机会可以去寻?”

少年拨弄算盘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

“姑娘在询问他人姓名之前,是不是该先自报家门。”少年语气平淡,没有分给秦妤半分目光。

秦妤挑了挑眉,对少年的反应有些意外。

一双眼眸暗了暗,秦妤整个人又凑近了几分,在少年耳边低语:“跟我一起来的人是新上任的江南刺史,我是谁,以小郎君的聪慧又如何猜不出来?”

话落,算珠碰撞的声音停了下来,少年终于抬头,露出一双与秦妤如出一辙地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秦妤唇角含笑,大大方方地由着对方端详。

一旁的掌柜没听见秦妤说了什么,见自家少爷这副神色,默不作声地退开些许距离。

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个人肯让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注意到站在楼梯上,迟迟不肯迈步的沈江。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沈江攥紧了拳头,所有的欣喜都在眨眼间消散,被苦涩充斥,果然,殿下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起。

跟在沈江身旁的伙计见人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一时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位夫人跟自家少爷靠的极近,视线交互,似乎是在眉目传情。

感受到周围的低气压,伙计小心翼翼地窥探沈江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平心而论,若是换做自己,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和旁人暧昧不清,他非得将那人打一顿出气不成。

想到这,伙计顿时瞪大了眼眸,颤颤巍巍地看着沈江,这人看起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家少爷打了可怎么办。

楼梯上压抑的氛围根本影响不到两人,好一会儿,那少年才启唇:“在下姓柳,单名一个晏字。”

得了回答,秦妤拉开距离,问道:“晏?可是安晏的晏?”

“姑娘错了,是海晏河清的晏。”柳晏笑着反驳,一双眼睛看似无波无澜,可手指却无意识地拨了两下算珠。

一旁的掌柜听了这话,一脸莫名其妙,根本摸不着头脑,这说的不都是一个字吗,小少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与掌柜的茫然不同,秦妤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倒也没多说什么,移开了视线。

猝不及防地对上沈江的目光,秦妤难得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一种被丈夫捉奸的感觉。

这都哪跟哪啊,秦妤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第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看到沈江的那一刻,秦妤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就连目光都不由自主柔和起来。

“换完了?过来让我看看。”说着对沈江招了招手。

闻言,沈江松开攥紧的手掌,敛去眼底多余的情绪,才向秦妤走去。

秦妤将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柳眉微蹙,这衣服的款式是不错,可这颜色却跟他分外不搭,沈江不适合白色。

“这颜色不适合你,还是先换回来吧。”秦妤淡淡道。

“好。”沈江点头,眼眸闪过一抹暗色。

秦妤并未察觉不妥,她很清楚,无论是身为暗卫的本能,还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慕,沈江都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待沈江上楼,秦妤挑了一匹藏青色的云锦,看向那掌柜道:“刚才的款式,布料就用这一匹。”

说着秦妤顿了顿,继续说了句什么,才告诉掌柜衣服的尺寸。

掌柜听到秦妤后面的话有些惊讶,就连柳晏都不由瞳孔睁大。

不顾掌柜的错愕,秦妤往柜台上扔了个荷包:“里面有五十金,暂且算作定金,年前我会派人来取,剩下的银钱,等取到成品,自会让人送上。”

这可是单大生意啊,掌柜满眼喜色,伸手就要拿那荷包,却被一只手臂止住了动作。

掌柜不解的看着阻拦自己的柳晏,正欲问,却听他道:“这些就当赠予夫人的,夫人还是将银钱收回去吧。”

柳晏看着她,不知因何缘故,将对她的称呼从姑娘换成了夫人。

似乎料到了柳晏会有这番说辞,秦妤嫣然一笑:“见面礼都还没给,又怎能让小晏儿在亏上一笔呢?”

柳晏嘴唇蠕动,好像还要说什么,秦妤却用余光看见了正在下楼的沈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挽着沈江的胳膊出了店铺。

正事办完,秦妤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牵着人回府。

一路上,沈江缄默不语,秦妤想察觉不到不对都难。

一进房间,秦妤就摆了摆手,示意守在暗处的人都退下。

沈江正在出神,只觉肩膀上传来一道不小的力道,一时不察,直接被推得跌坐在床榻上。

这一下,秦妤用了不小的力气,将人推了一下后藕臂径自环上了他的脖颈,顺势整个人坐在了他怀里。

沈江回过神,躲着她的视线,不敢看她。

秦妤又岂会让他得偿所愿,食指挑起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见他目光仍旧躲闪,眸色蓦地暗了下来,这都多久了,这人还是这样,一旦心里有事就只知道躲她。

“在想什么?”秦妤眯着眼,语气算不上好。

沈江眸光闪了闪,抬手将她身上厚重的斗篷解开,答非所问:“屋里炭火烧的旺,殿下莫要闷着了。”

秦妤气笑了,置于他下颌的手指缓缓下移,在喉结上打着圈:“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最好别自讨苦吃。”

跟了秦妤这么多年,沈江自然知道自家殿下的手段,左右殿下都已经生气了,倒不如他早些说,兴许还能让殿下少气一会儿。

“殿下喜欢那小公子?”沈江盯着秦妤的眼睛,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此言一出,秦妤算是知道这人再闹什么脾气了,他这是吃味了。

虽然想通了这点,但一时间秦妤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沈江一直盯着她,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未见过殿下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一双藕臂重新环住他脖颈,秦妤数落道:“你一天天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且不说那小子才十五六岁,就算他已经及冠,我也是他的……”

说到这,秦妤顿了一下,适才反应过来,沈江并不知道当年那些事。

秦妤一时失笑,一抬眼正对上了沈江那满是困惑的眼眸,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解释道:“倒是我糊涂了,忘了你并不知晓那些辛密。”

“殿下此言何意?”话说到这个地步,沈江再察觉不到不妥,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闻言,秦妤靠在他胸膛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淡淡道:“当年镇国公府谋反一案后,母后自裁,兄长被贬为庶人,到了江南,这些你应该都清楚。”

沈江点头,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兄长流落江南,中途被一位商贾人家的小姐所救,那小姐见兄长无处可去,便将人留在府上,谋了个差事,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就有了情愫。”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秦妤笑弯了眉眼:“那商贾是个宠女儿的,见不得女儿伤心,便同意了这门亲事,为了不让女儿跟着兄长受苦,便招了兄长为赘婿。”

听了这话,沈江有些意外,他是见过先皇的,他属实想不到,那样威严的一个人,竟然还做过赘婿。

秦妤轻轻一笑,在他唇角亲了亲:“成亲不过一年,他们便有了一个儿子,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兄长回京前,那小女儿不过刚出生。”

“京都水太深,怕祸及妻儿,兄长是独身回京,兄长登基后,派人去接妻儿进京,可派去的只带回来一句话,她说她不愿意困守宫闱,会在江南等他回家。”

“兄长将他们保护的很好,就连我也是在兄长病重后,才知晓他们的存在。”说到这,秦妤眼底多了几分伤感,不过转瞬即逝,除了她自己,并无人察觉。

秦妤顿了顿,继续道:“那户人家姓柳,做的是布商生意。”

闻言,沈江睁大了眼眸,姓柳,那岂不是说,今日那小公子就是先帝的子嗣,亦是殿下的侄儿。

捋清了其中的关系,沈江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他说出那句话后,殿下会用那种古怪的神情看着他了。

沈江心里好奇,但是他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问的。

观他神色犹疑,秦妤看出来他是有话要说,柔声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当今圣上……”沈江没敢把话说完,但他知道,殿下一定能听出他想问什么。

听懂了他未尽的话语,秦妤眸色有些深幽,但还是解释道:“秦卓确实是兄长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不过他的出身确实算不得光彩。”

“兄长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后在一次宫宴上给兄长下了药,碍于颜面,兄长只能娶她,而秦卓也是在那时候才怀上的,当时的宋丞相知道妹妹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被气得不轻,但对方到底是她的嫡亲妹妹,他也只能帮着遮掩。”

“不过太后嫁给兄长后不久,镇国公府就出了事,兄长被贬,宋丞相将怀着身孕的妹妹从兄长府上接了出来,太后这才保住一条命。”

沈江了然,怪不得殿下一直同太后不对付,感情原因在这儿。

将这些信息串起来,沈江想通了一件事,有些愕然的看着怀中的人:“殿下是想要他坐上那个位置。”

秦妤如何听不出沈江口中的他是谁,莞尔一笑,并未否认:“我刚到江南便去了柳家一趟,可却被拒之门外,柳小姐不愿见我,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好在,那孩子是个有野心的。”

她一来就去了柳家,如今柳晏出现在布庄,对账是假,等她才是真,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说服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