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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的小太监都走了,沈江仍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秦妤失笑,有心想要逗他几句,可转念一想,现下有旁人在场,这人脸皮又薄,便歇了这般心思,只是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敲,让他回神。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沈江眸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换做从前,他看不出什么不妥,可在官场上走了一遭,他知道,殿下让他前往江南时就已经在开始为他谋划了,他如今的功绩都是殿下送到他手上的。

殿下亲自为他铺路,说不欢喜那是假的,可沈江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惆怅。

他一直追逐着殿下的背影,但如今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殿下身侧,同她并肩,可他却发现,殿下的身影离他太过遥远,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追不上殿下。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秦妤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掌,以示安抚。

沈江下意识地望向她,一低头,正对上一双泛着笑意的眼眸,明明见过不止一次,可他还是被晃了眼。

秦妤唇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咳,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正对上洛寒川的视线。

“这么多人看着呢,要说什么私房话,你们回房里随便怎么说也没人管,现下还是先把正事处理了吧。”洛寒川调侃道。

闻言,秦妤拉着人坐到洛寒川对面,眉眼上挑,调笑道:“怎么?本宫的婚事难道还不算正事?”

“阿妤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紧。”洛寒川顺着她的话,添了盏茶推到她面前,笑道:“我以茶代酒,先在这儿恭喜阿妤心想事成了。”

秦妤莞尔,拿过眼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半点没有品茶的模样。

指尖摩挲着茶盏,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秦妤眨了眨眼,好似在因什么事情为难,过好一会儿,故意唉声叹气地道:“唉,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场婚事的高堂是空着的。”

“与其让这位置空着,倒不如你来坐如何?”秦妤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妤这一句话惊了周围的一众人,不过他们反应过来,听清楚秦妤的语气,只以为秦妤是在说笑。

洛寒川神情一顿,一双凤眸轻抬,细细打量着秦妤的神色。

只见她歪着头,眯着眼睛,一副戏谑的样子,可洛寒川却知道,她方才的话,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洛寒川垂下眼睫,难得的沉默,眸色发暗,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一会儿,洛寒川才敛了神色,一抬眸,看向秦妤的眉眼间含满了笑意:“都说长嫂如母,太后健在,这高堂的位置,我可不敢坐。”

秦妤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洛寒川这话乍一听是调侃,可以秦妤对他的了解,她知道,洛寒川这是在拒绝,什么长嫂如母,太后健在,不过都是幌子。

太后确实算得上她的长辈,可同样,她与太后素来不和,这点朝野上下人尽皆知,洛寒川又岂会不清楚。

再者,他洛寒川可不是什么胆小之人,他要是胆小,手底下的生意可做不到这么大。

什么担心皇帝不满,百官议论,不过都是他找的借口。

虽然有些遗憾,但洛寒川自己都这么说了,秦妤总不能真让人架着他。

秦妤有心转移话题,招了招手,吩咐侍女去拿棋盘过来,同时看向洛寒川,道:“这段时日一直忙于政务,好久没和你下棋了,现在本宫正好有兴致,你陪本宫下一局?”

说着,秦妤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丫鬟侍卫退下。

洛寒川轻轻一笑,并未拒绝,打开棋篓看了一眼,将黑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秦妤也不客气,当即就落了一子。

棋盘纵横交错,两个人僵持不下,一时间谁也占不到好处。

秦妤靠在沈江怀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晶莹的棋子,等着对方落子。

洛寒川盯着棋局,久久不曾落子,好一会儿才道:“阿妤这手以退为进用的是真的巧妙,属实让我步履为艰。”

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可他下棋的路数却没有一点技不如人的意思,仅一子就改变了困局。

对此,秦妤只是笑了笑,她如何听不出洛寒川的言外之意,他说的根本就不是棋局,而是秦晏封王的事。

当日秦妤和皇帝在御书房商议,看似是在为皇帝考虑,免去秦晏接触权利的可能,可从头到尾,她的目的仅仅是让秦晏的身份能摆在明面上。

她是答应了要扶持秦晏不假,当时的局面 直接杀了皇帝,嫁祸到魏王身上,让秦名正言顺的登基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不过届时他是如愿坐上了皇位,可面对百官的质疑,他那个位置当真还能做的稳吗?

秦晏想要那个位置,与其她拱手相让,帮他把一切都打理好,倒不如让他自己去争,更何况她也想看看那小子有什么本事。

她有心想要历练对方,机会她已经给了,接下来能做到什么程度,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当然了,她自然不会真的放任不管就是了,适当的帮助她还是会给的。

与这道赐婚圣旨不同,给秦晏封王的拿到圣旨,则是早早就颁布了。

皇帝唯恐迟则生变,连夜颁旨,封秦晏为梁亲王,将梁州分封给他,圣旨上还跟了一条,及冠立即前往封地就藩,可见皇帝对他的忌惮。

新建王府已经来不及了,皇帝便将原先安置秦朗的那间王府给了他。

这道圣旨一下,百官先是震惊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子,好奇归好奇,不过有秦妤作证,他们也不会傻地去怀疑秦晏的身份。

其次,便有胆子大的官员开始向秦晏靠拢。

“梁州苦寒,又是边界之地,多战乱,将梁州作为封地,皇帝这是打着将来要让他死在战场上的主意。”秦妤淡淡道。

“不过可惜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秦妤顿了顿,并未把话说完。

洛寒川微笑,接下了她的话茬:“梁州有兵,皇帝此举,无疑是将梁州兵权拱手相让。”

秦妤不可置否:“到底是年岁小,手段有些稚嫩。”

自秦卓登基,朝政虽然一直由自己把控,但秦妤做决断前,总是会让皇帝先自行处理。

秦妤不得不承认,皇帝手腕虽有些稚嫩,但处理起政务来也是头头是道,他会为百姓考虑,总体而言,他是个好皇帝 只可惜,他对自己动了杀心,秦妤就算想,也是容不下他的。

权利的争夺,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若不先发制人,自己的下场,便会真如上一世那般。

棋盘上,黑白两方阵营正上演着无声地肃杀,而对弈的两个人,彼此却心平气和。

“那五万私兵的下落,阿妤可有眉目了?”洛寒川轻声询问。

秦妤摇头,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她本以为江南的那批私兵是被魏王调走的,可那日魏王逼宫后清点叛军人数她才知道,魏王手下只有两万禁军。

那五万人总不可能不翼而飞,想必当时调走他们的另有其人。

秦妤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帝,可皇帝对此同样不知情,魏王已经伏诛,在这件事上,皇帝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这五万人不找出来,迟早都是个威胁,不管是对她而言,还是对皇帝。

这段时日虽然忙,可她和皇帝都没有放弃对那批军队的搜寻,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五万之众的士兵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禄扬亲眼看见了那些兵士,还带回来一本临摹的账册,秦妤都要怀疑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了。

观她神色,洛寒川亦是神情凝重,不过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沉重,秦妤扫了棋盘一眼,也没了继续下的兴致,上身前倾,手肘支着头,换了个问题:“眼看着科举在即,宋丞相盯着主考官这个位置,说什么也不松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洛寒川挑眉,有些意外,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实在是没想到,秦妤会和宋丞相僵持这么久,以至于主考官迟迟没定下来。

“阿妤迟迟不松口是因为孔令仪?”洛寒川反问,若参加科考的只有一个姚弘之,秦妤完全没必要和宋丞相争主考官这个位置,除非这一次参加科考的考生格外特殊。

秦妤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阿妤当真想好了,女子入仕,这条道可不好走?”洛寒川神情凝重,语气也加重了几个。

“本宫自然知道,本宫也没打算让孔令仪以女子的身份参加科考,循序渐进的道理本宫还是懂得。”秦妤解释道。

“这个世道本就不公,男尊女卑,女子凭什么就要甘心沦为附庸,女子参政被认为不详,不过是因为没有先例,所谓的规矩和沉疴总归是要被人打破的,既然迄今为止没人打破常规,那本宫便要开创这一先河。”秦妤收了平日的慵懒作态,语气郑重。

对于她这番话,洛寒川并未太过惊骇,毕竟他早就清楚秦妤有这一想法。

倒是沈江被她这话震住了,原来殿下之前说的未完成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行了,别转移话题,还不先帮本宫想想,怎么能让宋丞相放弃主考这个位置。”秦妤催促道。

“有倒是有,不过就怕阿妤你不肯。”洛寒川笑的温润。

秦妤眼睛亮了亮,追问道:“怎么说?”

“请孔太师出山,宋丞相再怎么说也是孔太师的门生,他不会同孔太师相争。”洛寒川淡淡道。

秦妤眸色深了深,确如洛寒川所言,请先生出山,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可难的是,先生早就不过问朝政,她要怎么说服先生还是个问题。

看出她的为难,洛寒川提醒道:“只要阿妤肯请,孔太师定然不会拒绝,毕竟他的女儿可要参加科考,太师总要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斟酌一番,秦妤还是听从了洛寒川的提议,给先生修书一封,至于先生会不会同意,她也不是十分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