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于朝廷而言是官员更新迭代的大事,就算秦妤不安排人参加这次的科考,依旧马虎不得。
不只是主考,还有很多小事情需要考虑,更何况先生未必真的会出山,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同洛寒川商议完这些,回到寝殿已是月明星稀。
见沈江仍旧一副恍若隔世的模样,秦妤没忍住,当即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自接了这圣旨你便魂不守舍的,怎么?难道是后悔了,不想娶我了不成?”秦妤的语气间带了几分委屈,可眼底却噙着一抹笑意。
“没、没有……能娶到殿下是我的福分,我绝不会后悔……”沈江回过神,连忙反驳,神色间满是慌张。
秦妤失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弯了眉眼,调笑道:“知道你不会,不过是说着逗你的,怎的还是这般呆,连玩笑话都听不出?”
“跟我说说,先前在想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嗯?”指尖下移,不断在他颈间游移,略微上扬的尾音,平白增添了几分蛊惑的意味。
她之前就察觉到了沈江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不过碍于有旁人在场不方便问,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沈江缄默不言,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指腹在他喉结处打转,时不时地按压,挑逗意味十足。
秦妤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怎么不说话,还不敢看我,难不成是心虚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耳垂处传来濡湿的触感,意识到是什么,沈江顿时红了耳廓。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秦妤心情大好,贝齿在红的几乎充血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紧接着一双朱唇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唇瓣上。
灵巧的舌尖撬开齿关,不断掠夺着他口中的空气。
好一会儿秦妤才将人松开,一双桃花眼中沾染了些水汽,眼角微微泛红,眼尾一点朱红魅惑至极。
情欲上涌,沈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臂忍不住环在了她腰间。
秦妤轻轻一笑,看似朦胧的双眼无疑是最好的药剂。
驻留在他颈侧的手掌不知何时探入了衣襟,顺着脊椎缓缓向下游移。
“告诉我?在想什么?”秦妤仰着头,亲了亲他的下颌,言语间没有分毫不耐,对沈江,她总是有数不尽的耐心。
柔若无骨的指尖此时此刻的存在感尤为明显,根本不容得他忽视。
沈江的呼吸声逐渐加重,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秦妤非但不躲,整个人还往他怀里凑了几分,抬手抚上了他鬓角汗湿的碎发:“还不准备说?莫不是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秦妤有意套他的话,迟迟不肯给他个痛快,欲火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格外难熬。
“嗯……”喉头间溢出一声喘息,沈江的声音有些发颤:“殿下,饶了我……”
听到这话,秦妤像是愣了一瞬,随即眼底多了几分欲色,这个呆子还是第一次同她服软,不过她属实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境下。
勾唇一笑,眉眼间笑意更甚,但秦妤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唇瓣下移,舌尖在他喉结上轻轻舔舐,毫不意外,对方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秦妤又问了一遍:“乖,老实告诉我,不然到后面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随着秦妤的话语,沈江明显能感觉到,那手指越发的过分。
几经犹豫,尽可能的平复心绪,使自己的声音听着平稳,他才缓缓开口:“殿下风光霁月,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出身卑贱……配不上殿下的……”
闻言,秦妤动作一顿,看向沈江的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不断作乱的手掌终于抽离开来,见他仍旧在躲避的自己的视线,秦妤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道:“就像你说的,我大权在握,想要自荐枕席的比比皆是,可他们,我不稀罕。”
“无论是朝中权贵,亦或是市井商人,他们接近我,为的无非是权、名、钱,可你不一样,”秦妤顿了顿,盯着他带着些许无措的眸子,朱唇轻启:“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我见的多了,我看的出来,你对我并没有目的。”
“在纷乱中待久了,总是会累的。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业,我只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会感到轻松,这样就够了。”秦妤继续道。
听了这话,沈江心神一震,原本萦绕在心口的郁结一扫而空,一双眼睛盯着秦妤不放,目光灼热而露骨。
见他这幅模样,秦妤笑了,曲起指节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敲:“真是个十足的呆子。”
话音刚落,秦妤正要收手,手掌却被人握住了。
秦妤也不挣扎,挑了挑眉,也不说话,但意思却显而易见,她在问他想要做什么。
“殿下方才有句话说错了。”被挑起的欲火尚未消散,沈江的声音低沉而喑哑。
闻言,秦妤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对殿下并非没有图谋,我比任何人都贪心,我所图的是殿下。”沈江垂眸看她,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秦妤一怔,措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只装了她一个人的眼眸,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柔软的指腹在他眉眼上一寸寸地抚摸,此时此刻,秦妤身上少了几分凌厉,取而代之的是少许柔和。
“我若是没记错,过了今年的生辰你就该三十了吧。”
沈江点头,但他同样疑惑,好端端的殿下怎会提起这个。
得了回答,秦妤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询问:“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答案,秦妤不由皱眉:“怎么了?不想让我知道。”
“不是。只是……”沈江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纠结了一阵才道:“我没有生辰的。”
怎么会有人没有生辰?秦妤在他眉心抚摸的指尖一点,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答案。
转念一想,倒也捋清了缘由,暗卫都是自小在宫中抚养的孤儿,即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也是正常。
想到这,秦妤有些心疼,抬首在他唇角亲了亲,呢喃道:“之前没有,今后便有了,就定在八月十三如何?”
沈江顿时睁大了眼眸,八月十三,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殿下的日子吗。
“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秦妤自顾自地道:“三十而立,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如今即将而立,要不要先跟我成个家。”
“要。”沈江略显激动地把人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发颤,这一个字似乎用了他毕生的力气。
秦妤揽着他的脖颈,顺着他的力道贴在他胸前,仰头同他接吻。
情深意切,本就未曾褪去的欲火,瞬间愈演愈烈。
小别胜新婚,秦妤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
昨日闹得有些晚,今早险些没起来,差点误了早朝。
与平日不同,这一次马车上下来的是两个人。
许是太过疲惫,秦妤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偏殿里等候的官员都在小声交谈,还时不时的打量沈江。
昨日皇帝下的旨意已经在朝中传开,沈江摇身一变成了秦妤的驸马,这个结果倒是让大多官员始料不及。
毕竟沈江可是勤王的功劳,就连没做什么的秦晏都封了亲王,沈江作为最大的功臣,这个封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驸马都尉,虽然照常要上朝,说到底不过是个虚衔,若非皇帝授意,驸马手上是没有权柄的。
官员心里明镜,之前秦妤的那个驸马是皇帝自己的人,皇帝自然要给他些许权力,而沈江不同。
沈江从头到尾都是站在秦妤那一边的,皇帝不可能会让他再兼任别的职务,除非秦妤在为他谋别的出路,不然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百官心思各异,不过他们大都以为皇帝封沈江为驸马只是为了牵制长公主。
而身为被他们讨论的主人公,两个人却一点不介意。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宋丞相自然清楚,那道赐婚圣旨是秦妤亲自同皇帝求的。
由此,宋丞相不由细细打量起了沈江,他倒是有些好奇,沈江身上究竟有哪一点值得秦妤这么做。
没看出什么眉头 宋丞相将视线移到了秦妤身上,故意道:“看样子长公主殿下昨日没休息好,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闻言,秦妤缓缓睁开眼眸,瞥了他一眼,顺着对方的话道:“丞相慎言,这桩婚事是本宫亲自向皇上求来的,何有不满意这一说。”
说着,秦妤当着百官的面,毫不避讳地牵住了沈江的手,同时冰冷的视线在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身上扫过。
秦妤的话已经行为,让在场官员认清了一件事,与上一个驸马相比,这个驸马似乎有些不同。
宋丞相摸了摸胡子,也不觉尴尬,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恭贺道:“那老夫便恭喜殿下觅得良缘。”
秦妤当即笑弯了眉眼,未向往常一般,反驳宋丞相的说辞:“那本宫便借丞相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