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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上红绸遍布,锣鼓喧天,较之往日热闹了不知多少倍,同样喧闹的还有宫中的昭阳殿。

秦妤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中的嬷嬷绞面梳妆,宫里出的人向来手脚麻利,没用多久就完成了整个妆面。

一双桃花眼轻抬,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秦妤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下意识地扣着掌心,罕见的,秦妤有些紧张。

怕什么,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成亲,现在在这儿紧张个什么劲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到这,秦妤呼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绪,缓缓起身,示意宫女更衣。

一身大红喜服华丽而繁重,头上的凤冠分量也不轻,但秦妤却早已习惯,她每日上朝的朝服,并不比这一身凤冠霞帔轻上多少。

待打理好一切,秦妤侧首看向一旁的高管家,低声询问:“高伯,什么时辰了?”

“殿下放心,还早着呢,误不了吉时。”高管家眼底的笑意就没落下去过,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人细细打量了一遍,生怕出了纰漏。

方才为秦妤梳妆的嬷嬷手里拿了个盖头,看向秦妤的目光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殿下,这盖头……”

嬷嬷的话没说完,但秦妤却清楚地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无非是想问她究竟盖不盖盖头。

无怪乎这个嬷嬷会有如此疑问,先前同于明哲成婚的时候,秦妤就没盖盖头,非但如此,就连妆容也敷衍的很。

宫里的嬷嬷之间互相都有通气,对方知道这事儿并不奇怪。

“拿过来吧。”

秦妤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波澜,可落在那嬷嬷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让她狠狠的松了口气。

不等嬷嬷有所动作,高管家就先一步拿过了对方手里的盖头,抬手为秦妤盖上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终于有了归宿,明明知道,就算嫁了人,秦妤也依旧在他眼皮子底下,可高管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鲜红的盖头遮挡住视线,因此秦妤并未注意到高管家那失落的情绪。

“算算时辰,沈大人也该到宫门口了,殿下也该走了。”高管家整理好神色,手臂伸到了秦妤面前。

眼睫低垂,秦妤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见了身前的小臂,纵使清楚高伯看不见,也还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将手搭了上去,由高伯扶着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进不来宫门,只能在宫门口等着。

花轿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在京都绕了一圈。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锣鼓声,时不时还能听到百姓之间的交谈的喧闹声,声音太过杂乱,秦妤根本听不清,不过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那些人是在祝福,她自己是什么名声,她还是有数的。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花轿才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秦妤的身份太过特殊,像是踢轿门这种环节,就被免了过去。

轿帘被掀开,入目的手掌上带着些许茧子,这双手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

先前高伯说成婚前新人不易见面,秦妤本来不在意这些,可见高伯说的认真,鬼使神差的没有反对。

左右她也是在宫中出嫁,这两日便住在了宫里,倒也省的折腾。

顺着高伯的意住进了宫,可一进宫秦妤就觉得不对,她和沈江都要上朝,就算她人在宫里也还是免不了要见面。

可让秦妤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她竟没再金銮殿上看见沈江的人,问了才知道,原来是高伯都安排好了,知道她这边行不通,便让沈江告了假。

明明不过只是两三日未见,秦妤却格外的想他。

没让人等太久,秦妤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下一刻便被人紧紧握住。

手掌被握住的那一刻,之前的焦虑顷刻间消失,没有什么能比这个人更让她安心。

灼热的温度自掌心传来,秦妤手掌被他握着,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在出汗,猜到他大概是因为紧张,秦妤手指微动,轻轻在他虎口处捏了捏,以示安慰。

唱词的傧相是由礼部的官员担任,随着他的唱词,两人相携踏入前厅。

长公主的婚宴,不管是不是她这一派系的官员,都尽数到场,毕竟连皇帝都来了,他们若是不到场,岂不是再说自己比皇帝高贵。

府上虽然人多,但却意外的并不喧闹,一是因为秦妤那残暴的名声让官员们不敢恭维,二则是因为皇帝在场,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

与往常的婚宴不同,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高堂的那两个位置是空的。

正常来讲,官员成婚若是皇帝亲临,自然坐得起高堂的位置,不过秦妤毕竟是皇帝长辈,若是皇帝真的坐上那个位置,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傧相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却先听到了一道通报声:“孔老太师到。”

听到这声通报,秦妤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掌,明明前阵子孔令仪说起请柬的时候她便知晓先生会出席她的婚宴,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她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不只是秦妤,周遭所有官员都被孔太师这番行为惊的不轻。

孔老太师最近这是怎么了,出山主持科考不说,如今竟还出现在了长公主的婚宴上,他们也没听说长公主同他老人家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啊,究竟是什么风把老太师给吹来了。

孔太师可不管那些官员在想些什么,视线径直从他们身上略过,仅在皇帝身上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在这对新人身上。

这幅模样可谓是傲慢至极,可孔太师是先帝的老师,朝中大多官员又都是他的门生,他就算放肆,也没人敢说什么。

虽然之前见过沈江,孔太师还是将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好一会儿才摸了摸胡子,像是满意了一般。

“长公主成亲这高堂之位空着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孔太师这番话落到朝臣的耳中,让他们不由觉得,孔太师此番前来大概率是来找长公主的麻烦。

这些官员都不想自找麻烦,也不帮腔,就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与百官不同,听了这话,秦妤隐藏在盖头下的一双眼睛蓦地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她对先生的了解,先生说出这番话是想……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妤自己先否定了,不过孔太师接下来的话却是证实了她方才的猜测。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知道老夫这个师傅有没有资格坐在长公主的高堂上。”孔太师盯着秦妤,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说的肯定,似乎笃定了秦妤不会拒绝。

不切实际的想法得到了认证,秦妤心底多了几分喜悦,打理好有些纷乱的心绪,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先生能来亦是秦妤莫大的荣幸……”

“至于这高堂之位,先生自然坐得。”秦妤一字一顿地道。

孔太师笑了笑,对秦妤会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早有预料,他也不客气,得了回答,就径直在那两把空着的椅子中选了一把坐下。

文武百官都被刚才他们说的话语惊得不轻,他们从不知道,孔太师竟然是长公主的先生。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怪不得孔老太师会突然出山,想来是为了帮长公主解决燃眉之急。

这一小插曲并不算大,傧相回过神来连忙开始唱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拜过堂,秦妤被侍女搀扶着回了新房,而沈江则被留下来应付宾客。

秦妤提前吩咐过了,让高伯看着人,不让他喝酒,长公主的命令还是有效果的,纵使有心,也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去挑战长公主的权威。

所谓新房也不是什么别的院子,而是她的寝殿。

秦妤端坐在床沿,没等多久就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到身前站了一个人。

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没有动作,秦妤忍不住调侃:“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连个盖头都不敢揭?”

像是为了反驳秦妤的话,沈江当即拿过喜秤,挑开了盖头。

绝色的容颜展露在眼前,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眼尾一点朱红恰到好处,既不妩媚,也不妖艳。

看着还在发呆的人,秦妤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拉住他的手,柔声道:“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盖盖头。”

“都说盖头只能揭一次,揭了我的盖头,你可就不能走了。”秦妤笑意盈盈地道。

在江南同他拜堂的时候,秦妤并没有准备盖头,因为她觉得盖头掀第二次寓意就不好了。

秦妤拉着还没回过神的人坐下,拿过一旁的剪子,勾了他和自己的一缕发丝剪下缠好,放进了准备好的盒子里。

将盒子收好,秦妤取了两盏酒过了,正要递给他,却听他道:“殿下,我想亲你。”

秦妤一愣,抬眸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将一只酒盏递到他面前,莞尔一笑:“先喝了这合卺酒,之后想做什么都随你。”

沈江不善酒力,怕人真的喝醉了,这合卺酒秦妤也没敢让人用烈酒,只是拿了些度数不高的果子酒。

就这样,一杯酒下肚,秦妤还是担心人会醉,仔细观察一番,见他神智还清醒,也送了口气,再怎么说今日也是洞房花烛,若是真醉了就不好了。

欲火被零星的酒意彻底勾起,沈江直勾勾地盯着她,略显深邃的目光落在被酒水打湿的唇瓣上,想也不想便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有些突然,但秦妤也没有抵抗,反而任由他施为。

秦妤的纵容给了他底气,揽在她腰间的手掌也渐渐不安分了起来。

这是他的殿下,过了今夜,殿下便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