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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不知因何原因,秦妤一直未曾回府,而是宿在了宫中,直到禄扬来禀告探查到的消息。

彼时秦妤正批着奏疏,皇帝刚上任,之前也并未怎么接触过朝堂,因此大部分的奏折都是由她来批阅,只有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会给皇帝拿来练手。

听见声音,秦妤也只是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见是禄扬,便也没太过在意,毕竟这段时日充当护卫的一直是禄扬。

禄扬看向秦妤,眼中满是犹疑。

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久久未曾移动,秦妤就算心思全在奏章上,如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缓缓搁下墨笔,一双桃花眼轻抬,正对上了禄扬的视线。

禄扬下意识地垂眸,没等说话,便听秦妤沉声道:“说吧,什么事儿?”

“殿下前些日子让属下派人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禄扬躲避着秦妤的视线,似乎顾虑着什么。

等了一阵,却迟迟未听到他的下言,秦妤眉头微蹙,对于幕后那个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一个她最不想承认的猜测。

如今看禄扬的表情,她的猜测怕是已然成真。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秦妤揉着额角,声音格外低沉。

得了允诺,禄扬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下面的人去找了原先韩丞相府上的奴仆,发现其中一个老婆婆无儿无女,却每月都会有人送给她一笔银子,那人是拿钱办事,对于那个人,他也只知道对方双腿有疾,名唤张锦。”

说完这话,禄扬抬眸,窥探着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适才继续道:“线索自这里就断了,不过下面的人查到,韩丞相有个学生,也叫张锦。”

指节有规律地敲击着桌案,秦妤眸色暗了暗,韩丞相这个学生她是知道的,对方是个孤儿,打小被韩丞相捡回来,养在膝下,韩丞相出事的那段时间,对方正在外游学,因此逃过了一劫。

人是不在京城,可秦妤当初可没打算放过他,为了斩草除根,还特意派人去追寻过对方的踪迹。

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对方因为知道韩丞相被问斩,到酒楼买醉,最后失足落水而亡。

她当时却是没有让人进一步确认,如今想来,那应该只是对方的脱身之术。

秦妤叹了口气,指尖地动作停了下来,缓缓起身:“走吧,是时候该回府了。”

闻言,禄扬看了眼桌案上堆积的奏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殿下竟然舍得放下公务了?

不理会禄扬的疑惑,秦妤径自出了宫。

见状禄扬立刻跟上,想问些什么,可因为秦妤那格外阴沉的脸色,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妤刚一回府,果不其然,洛寒川已经在正厅等着她了。

一时间两人没一个开口,气氛难得的沉闷。

最后还是洛寒川开口,打破了沉寂:“今日阿妤难得回府,陪我下一盘?”

扫了眼桌案上的棋盘,秦妤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拒绝,坐到了他对面。

洛寒川微微一笑,拿过一旁的酒壶,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

接过酒盏,秦妤挑了挑眉,反问道:“不是下棋吗?怎么倒上酒了?再者,你调理身子,不是不能饮酒的吗?”

“若是再不同阿妤喝上一回酒,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说着对她举了举杯,随即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秦妤握着酒盏的手指紧了紧,终归是将这酒喝了。

而一旁的禄扬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殿下和洛先生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见她这番举动,洛寒川则是笑弯了眉眼:“阿妤就不怕我在这酒水里动了手脚?”

“本宫认识的洛寒川从不屑于行此小人之事。”秦妤盯着他的眼睛,眼波流转,眸色尤为复杂。

“洛寒川是君子,可张锦不是。”洛寒川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这一句话,让禄扬瞬间惊掉了下巴,睁大了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洛寒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他理解错了吧,洛先生怎么可能会是张锦呢,一定是他理解错了。

相较于禄扬的诧异,秦妤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秦妤能猜到自己就是张锦,对于这一点,洛寒川毫不怀疑,不过他也有好奇的地方:“阿妤这几日都没回府,想来也是猜到了这一点吧,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阿妤选择现在回来?”

秦妤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摆了摆手,示意禄扬退下。

禄扬虽然犹豫,可也不敢违抗秦妤的命令。

府上的婢女侍卫早就先一步被洛寒川遣走,现在禄扬一走,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好一会儿,秦妤才回道:“之前不过是有些怀疑,本宫也是今日才知晓,毕竟在本宫眼里,张锦早就是个死人,你又已经改名换姓,要不是查到些东西,哪那么容易将你和一个死人联系起来?”

秦妤放下杯盏,将装有黑子的棋篓推到洛寒川面前,淡淡道:“不是说要下棋吗?今日便好好下上一盘吧,就像你说的,过了今日,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往日都是本宫执黑子,如今也该换上一换了吧?”秦妤笑问。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洛寒川从善如流地拿过棋篓,缓缓落子。

棋盘纵横交错,杀机四伏,无论是秦妤还是洛寒川,每走一步都万分的小心,这盘棋,他们下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妤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洛寒川先一步开口。

秦妤落下一子,一双桃花眼轻抬,眉目间依旧含满了笑意:“本宫问了,你就会答吗?就算你答了,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洛寒川莞尔:“如今这个局面,答与不答,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秦妤不搭话,洛寒川自顾自地道:“阿妤既然不问,那我就要问了?”

虽是问句,可洛寒川却笃定了秦妤不会拒绝,接着道:“我自认为隐藏的天衣无缝,究竟是那一点,让阿妤对我起了疑心?”

轻轻瞥了他一眼,秦妤也没瞒他,朱唇轻启:“你确实没有露出马脚,本宫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洛寒川挑眉,示意她说具体一些。

“江南一行,能如此清楚地知道本宫的行径,又以最快地速度做出补救,这人要么是提前知道本宫的行动,要么便是对本宫及其了解,好巧不巧,这两点你都占了。”

“不过本宫当是一直以为那些人是魏王派来的,倒也没怀疑到你头上,真正让我起疑的是那本账册。”说到这,秦妤顿了顿,落在棋盘上的目光渐深,不知是因为这场棋局,还是别的什么。

棋布错峙,黑白棋子胶着不下,如玉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棋子,直到对方落子,秦妤才继续道:“能在你和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对账册动手脚的人几乎没有,而且那账册做的太真了,起初本宫没反应过来,可多看几遍,难免会看出些端倪。”

“做账的人,对公主府上的一应事务未免太过熟悉了些。”秦妤淡淡道。

上一世直至入狱,她都没有怀疑过洛寒川,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那账本她只匆匆看了一遍便被打入天牢,根本没有发现问题的几乎,

而如今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很容想到究竟是谁在做手脚。

洛寒川失笑,俨然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眸光低垂,视线无意扫过洛寒川的双腿,秦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本宫?”

她这没头没尾的话问的洛寒川一愣,随即注意到她的视线,便知晓了缘由。

洛寒川耸了耸肩,不答反问:“这个答案阿妤当真不知道吗?”

秦妤移开视线,唇角勾起几分嘲弄的弧度。

这个答案她当然知道,只不过是不想承认,洛寒川的腿伤让她愧疚了数年,可倒头来却只是对方谋取她信任的手段。

“这些年你明明有很多时机可以杀了本宫,为何要等到现在?”这一点是秦妤一直想不通的,以她对洛寒川的信任,对方想要她的命,简直是轻而易举。

洛寒川悠悠落子:“那段时间,在内,皇帝年幼,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堂全靠你来支撑,在外犬戎虎视眈眈,你若死了,朝堂必定动荡不安,届时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奚朝就算是完了。”

“老师为朝堂殚精竭虑了一辈子,他若是在天有灵,定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许是提到韩丞相,洛寒川的语气一改方才的平淡,听起来有闷沉。

“你的老师是一位忠臣,亦是一位能臣,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忠,仅是对于本宫的父皇。”秦妤一时间有些感慨。

对于韩丞相她是欣赏的,可就像她说的,这个人只忠于她的父皇,这样的人,既然不能为己所用,便只能除之而后快。

更何况韩丞相是害死母后和外公的凶手,无论是身为政敌,亦或是仇人,她都不会留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