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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还真是矛盾,既想杀了本宫,又担心本宫死后朝局混乱。”秦妤调侃道。

洛寒川莞尔,没有反驳她,他确实是矛盾,接近秦妤想要为老师报仇,可又因为种种原因迟迟不肯动手。

棋盘的局势依旧不分上下,两人落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本宫待在江南的时候明明是最好的时机,你大可以借着魏王的手除掉本宫,然后全身而退,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放弃了魏王这颗棋子?”秦妤抬眸望向他。

这一点是秦妤一直想不通,洛寒川害怕她死了而导致朝局动荡,可那时魏王已经足以撑住局面,再者秦卓虽未及冠,处理政事也是得心应手,她的存在对于朝堂而言已经不是不可替代的了。

更有甚者,以她对洛寒川的了解,他既然选择了魏王,并且已经与魏王交涉了数年之久,没道理说放弃就放弃,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他如此决绝地舍弃魏王,而选择了皇帝。

洛寒川回以一笑,缓缓道:“魏王有野心,也不缺乏能力,可他却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一个能拿国土当作筹码的人,就算最后坐上皇位,也不会有所作为。”随着话音截止,手中的棋子也已落定。

秦妤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是洛寒川,他做出这番行为,合情合理。

“因为这个原因,你才选了秦卓?”秦妤回过神,接着道。

一双凤眸轻抬,洛寒川虽然再笑,可眼底无半分笑意:“不是我选择了秦卓,而是除了他,我别无选择。”

“魏王已死,除了秦卓,正统的皇室血脉仅剩两人,一个记在阿妤名下,换你一声母亲,另一个是阿妤亲自从江南带回来的,我要对付的人是你,他们两个可不会站在握着一面。”洛寒川语气平淡。

秦妤虽未曾同洛寒川明言,可以他的聪慧,以及对自己的了解,就算不知道秦朗的身世,猜出那孩子是皇室血脉也不难。

扫了眼面前的棋局,洛寒川没再落子,声音依旧温润:“技不如人,这一局,我输了。”

“你心软了,若非如此,本宫就算再怎么怀疑你,也抓不到把柄。”秦妤话中有话,俨然不是在指这场棋局。

洛寒川如何听不出秦妤说的是什么,没接话,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叫洛寒川吗?”

秦妤眸色深了深,不作回答,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洛寒川这个名字是老师取的,我的父母死在了一场洪灾里,我是在洛水处被那婢女捡回来的,老师便以洛为姓,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她待我如亲子,我既无法承欢膝下,该尽的孝道也该尽到才是。”说起往事,洛寒川眼底多了些许怀念。

秦妤抿唇不语,多年相处,没有人比她清楚,洛寒川看似冷淡,实则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也是因为这一点,秦妤才会如此的信任他。

“寒川,不染纤尘,铮铮傲骨,韩丞相对你的期望很高,你没让他失望,有这样一个学生,韩丞相也能含笑九泉了。”秦妤望着他,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

“不染纤尘,这点倒是阿妤说错了,我早就陷入了尘世的泥沼,无法脱身。”说着洛寒川轻轻一笑,拿过一旁的酒壶,按在把手处的指腹微微动了动,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秦妤默然,不光是洛寒川,她纵使权势滔天,亦逃不脱身份给她带来的层层枷锁。

藕臂轻抬,秦妤打算去拿洛寒川手上的酒壶,却被他给躲了过去。

“怎么?现在就要和本宫撇清干系了吗?”秦妤挑眉,半是试探,半是玩笑。

洛寒川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阿妤最近在翻阅卷宗,是想要翻案。”

本该是问句,可洛寒川却说得肯定。

秦妤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回过神,张口就是打趣:“可不是吗?你做事倒真是滴水不漏,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肯留下。”

洛寒川失笑,久久未曾言语,似在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抬眸看向秦妤,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其实也不是万无一失,宋丞相引狼入室,那头狼便是突破口。”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一双桃花低垂,秦妤心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待她重新抬眸,却被一抹暗红刺痛了双眼。

秦妤一时间有些发懵,洛寒川是什么时候服的毒,在她回府之前,还是刚才的谈话间,她竟然半点都未曾察觉。

脑海中突然闪过对方那反常的举动,秦妤地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洛寒川手上的酒壶上,注意到壶柄上镶嵌的翡翠,秦妤顿时了然。

阴阳壶,宫里常用的玩意,怪不得不让她碰那酒壶,原是怕她看出端倪。

“为什么?”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可其中夹杂的情绪,却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秦妤也不知她究竟想问些什么,是要问他那毒药是给谁准备的,亦或是为什么要给她提示。

“成王败寇,这一局我输的彻底,已再无翻身的可能,更何况……”洛寒川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阿妤,你容不下我的……”

秦妤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她与洛寒川,多年情义是真,深仇大恨亦是真。

洛寒川所言非虚,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有多年的情分在,她也不敢将其留下,因为洛寒川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上的刀,随时可以对她的性命造成威胁。

多年相处,两人对于彼此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此时此刻不光秦妤心绪不定,就连洛寒川也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事实上,他最开始是抱了和秦妤同归于尽的想法的,可真的当她来拿酒壶的那一刻,他却改了主意。

一双凤眸轻抬,看着眼前的人,洛寒川不由弯起了眉眼。

“你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我总不能亲手将这一切给毁了不是?就当我这个做兄长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洛寒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底。

“洛寒川,这场棋局,输的是我。” 秦妤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

上一世她死在了洛寒川的算计之下,这一次若是没有沈江替她顶罪,她依旧会重蹈覆辙,和洛寒川的这场对弈,她输得彻底。

洛寒川失去意识前,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他想要反驳,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眼睫轻阖,秦妤不想,也不敢看对面那已经没了声息的人。

呼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绪,秦妤才喊了禄扬进来。

禄扬看到眼前的场景,先是怔愣了一瞬,但也没有太多惊讶,毕竟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双桃花眼缓缓张开,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早已不见,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将人好生安葬,对外就说他去云游了吧……”秦妤现在很乏,说完这话,不等禄扬回答,便不见了身影。

国丧期间,官员严禁作乐,今日本该是林阙家孩子的百日宴,因着国丧的原因,也没敢声张。

本以为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可林阙却没想到,秦妤来了,一时间整个将军府内人心惶惶。

“将军也真是的,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的如今小公子的百日宴,也不派人告知本宫一声?”秦妤无视对方那警惕的目光,打趣道。

闻言,林阙收了打量的眼神,淡淡道:“长公主日理万机,末将怎敢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了长公主办公。”

秦妤微微一笑,看了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眼,拿了一把长命锁出来:“一点薄礼,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才好?”

“哪里,哪里,长公主能莅临,已经是小儿莫大的荣耀。”

对方言语间的恭维太过明显,秦妤如何听不出,不过她也没必要计较,视线在周围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本宫今日来,除了道喜,还有些话相同将军说……”

秦妤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林阙想装作听不出来都难。

再三犹豫,林阙还是屏退了下人,可秦妤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和自己的杀妻仇人同床共枕,林将军当真心无芥蒂?”

因为洛寒川那一番话,秦妤当即派人去将林阙的底细查了一遍,林阙本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就在秦妤以为要功亏一篑时,却不曾想,查出了些别的东西。

林阙当官前有一位发妻,而那位发妻正是死在了他如今的妻子手里。

得知这一消息,秦妤倒是想通了,林阙为何会对妻子格外冷淡,也明白了洛寒川为什么说林阙才是突破口。

“长公主想要做什么?”许是武将的天性,林阙并不擅长官场中的那些弯弯绕绕,说话也不怎么拐弯抹角。

对此,秦妤也没必要和他绕弯子,直接道:“本宫想要翻案,还请林将军帮忙。”

林阙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当初是构陷她谋反的是林阙,如今他一反口,之后的事情便都好办了,虽然没能将宋丞相拉下水,但秦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沈江无罪释放的圣旨一下,秦妤甚至都来不及回府,一下朝便直奔天牢而去。

这一次秦妤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他出来。

没多久,秦妤便看见了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秦妤丝毫不顾及一旁的狱卒,迎上前去,将人紧紧抱住,踮脚在他唇角亲了亲,望着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来接你回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