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
不知过了多久,洛知吾睁开了眼,双手撑地坐了起来,感到浑身酸痛。
她活动活动了双手捏了捏双腿,还好都还有感觉,只不过左手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了一些血。
她抬头看了看山顶。感叹道:“这么高摔下来,还好有灵力护体,普通人早已死了八百回了。”
她顾不得手上这点伤,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连忙站起来四处张望。
“青墨苏!”喊了几声,除了回音,没有其他回应。
她观察了四周环境,像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四周耸立的山壁,而这里则与山林无异,有草木河流,有鸟鸣虫叫。
她一边走一边寻找,不知道青墨苏落在了何处。
突然见头顶巨大的阴影落下,洛知吾一惊,转头见毕方立于一旁,盯着她看。
她一动不动,生怕惹怒了它,却见毕方朝她蹦来,吓得她扭头便跑。
而她又哪里跑得过毕方,它扑腾翅膀冲来,长喙轻啄,便衔住了洛知吾的衣服,把她整个人给叼了起来。
“啊!啊!啊!”本就惧怕飞行的洛知吾,惨叫连连。
毕方飞至半山腰的一处平地,才将洛知吾放下来。
洛知吾在地上滚了两圈,脸色苍白,艰难的爬起来说:“飞……飞太快,我,我头晕。你就算要吃我,也痛快一点吧。”
毕方发出了低沉的鸣叫,洛知吾看了看它,它的头歪了歪好像在表达着什么。
洛知吾平静下来看了看四周,是一块很空旷的平地,地面上青草茵茵,散落一些绒绒的羽毛,像是它的栖息之地。
靠近山壁之处有一汪泉水,由里往外淙淙冒着泉水,泉水清澈透底,泉水是涌动的但看不见流向,水面弥漫着薄薄的水雾。
而它低头用长喙推搡了她一把,似乎在让她去泉水那边,洛知吾才一步一回头的朝泉水走去,边走边嘀咕着:“灵兽都这么讲究么,还要洗干净再吃?”
她走近了泉水才发现泉底有一个东西,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脚踩入泉水,将泉底的东西取出来。
是一盏破旧的油灯,通体锈迹斑斑,似乎已经遗弃了许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灯座底部有四足支撑,其中一只足还破损残缺,灯柱上似乎雕刻着图纹,但厚厚的锈迹也根本看不出来了,灯盘似树叶形状,四周高低不齐的微微卷起。
整个就是一个废旧的破灯,但唯一有些神奇的是,灯盘上竟然还盛有灯油。
她对毕方说:“你不会就是要我帮你拿这盏破灯?”
她右手拿着灯左右翻转,观察了一番,说:“哇,灯油不会倒出来,莫非是个法器?但是,连灯芯都没有,恐怕也没什么用。”
毕方很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她,并没有其他举动。
洛知吾抬头问:“呐,我已经帮你取出来了,你不要吃我好不好。做人……不是做妖兽呢,也要友善一点。”
她想了想,便双手将灯举起,呈给毕方,以便换取自己一条活路。
可谁知左手掌上的血被灯吸噬进去,灯突然被点亮了起来。
灯一点燃,一阵风吹来,洛知吾的头发被吹的在空中飘动,衣袍也在风中翻飞。
四周的植物也被风刮的颤动,扑腾的飞起了许多鸟类,有些小动物也窸窸窣窣的奔跑窜动起来。
洛知吾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点亮的灯,没有灯芯竟然有火光在摇曳。
惊奇之余,她抬头看向毕方,只见毕方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飞走了。
“诶,你的灯,你不要了吗?”洛知吾喊道。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并不想拿着这盏破旧的灯。
她想了想便往泉水走去,自言自语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能占为己有,还是物归原位吧。”
她将灯放入泉水里时,竟发现火光不灭,更神奇的是,刚开松手,灯盏的周身蔓延起黑色的烟雾,灯似乎在融化,融化成了烟雾,从冷泉里钻出来,朝洛知吾扑去,穿透洛知吾的身体消失了。
洛知吾惊吓的连连后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她摸了摸身体,确认无伤。
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它要弄死我吗?”
楞了一会,她连忙站起身一会运灵,一会儿蹦跳,不论怎么折腾都毫无反应,她疑惑道:“莫非它只是融化消散了,不然我怎会根本感知不到它。”
“没错,可能就是一盏破灯,它坏了而已。”洛知吾自我确认着。
几次三番的尝试了运灵和术法,都毫无其他异样后,她的心放了下来,决定先去寻青墨苏。
她沿着山路往山底走去,一路行来有些燥热,感到口渴。
来到河流边,她迫不及待地蹲下来准备喝一点水,用手捧起水却发现水的颜色不太对劲,仔细一瞧竟有隐隐的红色。
她一惊,顺着有颜色的河水往上寻去,发现河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
洛知吾看见这熟悉的白衣便知道是谁,她冲过去把昏厥的青墨苏托起来。
“青墨苏,你醒醒!你哪里受伤了?你灵力高,修为高,定不会有事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和手,抬眼才看见他半条腿搭在了河水里,将他的腿挪上来才发现小腿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正往外溢血,染红了原本烟白的院服。
“流了这么多血,这伤口该多疼啊。”洛知吾心疼不已。
她解开自己外袍的衣带,缠在了伤口的上方止血。
“还需要药草,哪里有药草…”洛知吾脑子里回想无心子医术课上教的,忍不住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起来。
“你,好吵。”耳边传来青墨苏虚弱的声音。
洛知吾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仰着脸躺着并未动弹,只是眼睛微眯着。
“你醒了,太好了。你能不能动,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他吃力的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又看了看洛知吾不由得皱了皱眉。
洛知吾看看自己外袍散开,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别再管衣冠不整这条院律了。”
青墨苏以佩剑支地保持身体平衡,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说:“找路。”
“你的伤口还在…”洛知吾担心道。
“无事,我已封住血脉。”
洛知吾看他隐忍的脸说:“你不用如此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