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靖正要开口,小玉抢先道:“可别说你生性善良,见不得人受苦这样的话。”
真的很难猜测她的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一些什么想法。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池靖道。
小玉惊愕之下,扯断了一绺头发,“真的一见钟情了?!”
“什么一见钟情!”池靖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帮人还需要什么理由,想帮就帮了,我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个理由显然不足以说服小玉。
“仅此而已?”
“还能有什么?不要总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小玉听到这个解释,本能感觉到怪怪的。“那你对别人呢?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是顺手帮个忙,没有其他的心思?”
“你这说的又是谁?”池靖直视她。
“……”一向伶牙俐齿的小玉这回却卡壳了。她知道自己指的是谁,她觉得池靖也应该知道,这还需要明确说出来?
“你在替谁打抱不平?”
小玉抿唇,避开他的视线。忽然又转过头,气势汹汹,“谁谁谁,你不知道是谁啊?除了老大还能有谁?我没事在意其他人干什么?你爱和谁和谁吧,随你便,但我们老大——”
正好此时电梯到了地下,阴冷的气息顺着缝隙透进来。
小玉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可不要太欺负人了,就算老大不介意,我也看不下去。”
“……”
“到了。”小玉站在电梯门口,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完全没有给池靖说话的机会。
电梯门打开,门口的场景结结实实吓了小玉一大跳。
“我——!怎么这么多人!”
池靖站在她身后,虽然视线被挡住了一些,但还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满满当当的人。
有几个护士推着一张空病床,谭睿也在其中,一脸呆滞,憔悴的仿佛三天三夜没有睡觉。
电梯门完全打开以后,护士高声喊着:“让让啊,往边上站。”接着便推着病床往电梯里塞。
小玉没有下去,迅速靠在电梯边缘,吸起肚子,避免碰到被推进来的病床。
“这什么情况?”
池靖也站在电梯边缘,仔细观察着谭睿。谭睿见到他以后,木讷的神情动了动,看样子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按表面上来看。护士们把死去的病人放到太平间,然后推着空床回来了。就这么个事。”池靖毫无感情地说。
小玉睁大了眼睛:“就这?”
“就这。”
这样稀疏平常的事竟然能发生在这里,小玉很难接受。看来她还真把事情想复杂了。
护士们把病床推回到房间里,便四散而去。
没有人主动说什么话,谭睿便跟着池靖一起回到了203。
整件事情其实真的不复杂。
如果放在普通的医院里,基本上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谭睿缓了缓神,娓娓道来。
谭睿看护的病人死亡以后,护士没有明确告诉她需要看护多久尸体才能转移进太平间。她原本老老实实的坐在病房里,直到来了一群护士,呼号着扑在病床前大哭,然后就推着病床往外走。
谭睿当然不能继续坐在原地,就跟了出去。
所有人都哭得十分用力。谭睿在看护期间特意查了一遍守则,知道自己也必须表现出悲伤,于是一路上也跟着哭。
这支哭丧队伍来到李火火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谭睿意识到异样之后就立刻用对讲机提醒了。
池靖提出了一个问题,问向当时也在病房中的宋卓然:“当时你们也在哭?”
宋卓然:“谭睿之前特意提醒过我,听到哭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所以跟着哭了。”
宋卓然,李猫儿,白瑾当时都在一起,几个人都没有触及什么禁忌,因此队伍正常向前了,直到遇见李火火。
李火火沉默着,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谭睿继续讲述。
护士们推着病床一路走向电梯,进入太平间,这期间的哭声没有中止过,谭睿到最后嗓子都要哑了。
她眼看着那具尸体被放入冷柜,接着便回来了。
“好在,有惊无险。”谭睿这样总结道。
她的心理素质其实不错,即使单独遇到危机也维持着最起码的清醒头脑。
这个风波过去以后,池靖和季迟回到了三楼。
原本他们在谈论锁戒,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就被这件事给打断了。
现在风波平息,回到三楼,池靖又开始琢磨起来。
从前经历过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似乎都有了解释。
天秤之所以制造出那些幻境,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变态的折磨人的爱好,而是为了逼迫池靖使用锁戒,只要他用的次数够多,迟早会变成下一个陈照。
陈照当时经历了什么?他的疯魔是不是被人设计的?
天秤显然知道很多,并且在精心设局。池靖就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局中人。
陈照凶多吉少,这枚戒指转而到了池靖手中。
季迟有一点说得对,锁戒还是少用为好。
再往深处想一想。
天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戒指是杨开霁交给他的,杨开霁则是从他父母那里得到的戒指。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戒指落到父母手中的?
天秤一开始设计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还是说另有其人?
池靖想了很多,所有事纷纷扰扰,越想越乱。
季迟不知道他的烦恼,吃完就躺下休息了。
如果杨开霁在这里,整件事会明朗很多吧。
池靖低落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