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我心心念念要逃离游艇的事情,终于出现转机。
一艘小型快艇,闪着耀眼光芒,如同一颗在黑夜苍穹中快速滑落的流星。
远远的,朝游艇驶来。
……
此时船舱内,花姐的办公室。
“你们俩跟他是朋友,我是知道的。”
花姐一指躺在旁边床上的沪上基皇“你们是一起上船的嘛。”
我与孟饶连忙点头。
此时花姐就坐在我们对面,一米远的沙发上,一丝不挂。
一股夹杂了香水的浓郁女人香,充斥进我的鼻孔,刺的一阵阵发痒。
花姐一左一右拥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其中一个还是黑人。
那个俄罗斯美女酒保,则匍匐在地,宽大臀部背对着我与孟饶。
我与孟饶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
我们俩人合起伙也只凑了一条底裤,与同性间这样坦诚相对,其实并不自在,有时反而会更别扭。
“那女的你们也认识?”花姐问。
“对!那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我们是一个模特公司的!”我慌忙回答,心中祈求花姐,能让我们也可以乘快艇一同离开。
我说完,不敢再与花姐对视。
眉眼低垂,就见花姐一双美足圆润如玉,轻轻点了几下。
俄罗斯女人立马有了新动作……
花姐轻哼几声,又问我跟孟饶“听说你俩还检查出来有艾滋病?试纸呢?”
“试纸……试纸被我俩扔了,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我低着头,却能感觉到花姐一道道目光在我身上扫量。
良久,花姐开口“人呐,得面对现实。”
这时,俄罗斯女人忽然挺起上半身,跪在了地上……
花姐一抖“行吧,现在大家都玩的正嗨,陪沪上基皇来的那个小开,也不愿意下船。你俩就陪他们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花姐伸手朝后一指,一旁黑人保安立刻会意。
他停止对花姐胸脯的按摩,转身从地板上捡起我跟孟饶的包,粗暴扔了过来。
我快速扑到包跟前,连声感谢。
里面有我跟孟饶上船时的衣物,还有手机,样样不少。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号格,空空如也。
可是之前,当凯哥与船长针锋相对时……
我已经瞅准时机将信号屏蔽仪关掉了,不会有错!
我摸到有个开关,尽管当时情形紧张,但绝对不会有错!
想来,应该是船长见完花姐返回驾驶舱后,发现我动了手脚,又把屏蔽仪给打开了。
不过,我已经铺垫了那个要与母亲通最后一个电话的故事……
我出神之际,花姐突然表情怪异。
俄罗斯女人的头颅被花姐紧紧按住。
女人憋的上下翻腾,的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花姐还不放手。
直到那个俄罗斯女人没了动静。
云端跌落,花姐这才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小卡片,扔给我跟孟饶。
我看着花姐那绞刑架一样的腿,早已被眼前景象吓得呆蘖。
但我仿佛感觉自己就是那俄罗斯女人。
被人无形力量拧住脖颈,被窒息感深深包裹。
直到地板上泥泞的俄罗斯女人,被黑人保安在胸口踩了一脚。
她猛吸一口气,我心中因为惊吓憋着的那股气,也才随着她悠然松开。
孟饶战战兢兢,捡起地板上小卡片递给我,我一看,上面只印了一个qq号。
花姐轻笑一声,慵懒道“以后看病没钱了,可以找我。想临死前痛快痛快,也可以找我。”
说完,花姐撇了一下嘴,略显疲惫。
一挥手,示意我跟孟饶离开。
终于可以走了!我心脏狂跳!终于要离开这个魔窟!
只是不知花姐找来的快艇上,都是些什么人,要把沪上基皇跟赵姓女人送到哪里治疗?
我带着疑惑,在凯哥跟华子目光中,跳到了如约而至的快艇上。
紧接着,又有几个保安把沪上基皇。还有姓赵的女孩托举过来。
我与孟饶此时已经穿上衣服,沪上基皇也被裹了一块床单。
唯独这个姓赵的女人,依然赤身裸体,这会儿稍有好转,满嘴淫词浪语,哀叫连连。
花姐一直在船舱之中并没有出来,快艇顺利离开游艇。
此时,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随着快艇飞速驶离游艇,游艇上男女嬉笑的呱噪声渐行渐远,戛然而止!
我站在甲板上,静的出奇,仿佛置身一个黑暗旋涡。
我想到了许久前,我在q市秘密会所中做的那个梦。
我沉入海底,周围思静无声,昏天黑地。
我奋力挣扎想要往上游,海底仿佛存在某种巨大吸力,我怎么也游不上来。
直到,我变成了一条鱼,沉睡海底的鱼,再也无法回到充满阳光的岸上。
快艇马达轰鸣,海风吹的我有些窒息。
忽然,我感觉前方一亮,远远地有一搜快艇朝我们驶来。
快艇甲板上灯火通明。
快艇越开越近,就在两艘快艇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见另外一艘快艇之上站了一个人,那人踮着脚朝大游艇方向张望。
而他的脚边,则放了一个大大的医药箱!
没错,尽管只是擦肩而过,但我看到了那个金属箱子上红彤彤的十字架!
“哼……”
背后有人冷哼,将思绪万千的我吓了一跳!
慌忙转头,发现是一个中年男人,就是他带人,开着快艇来接的我们。
男人头发茂密,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些痞气,但又不像流氓。
此时,他看着我似笑非笑,表情玩味。
随即他干脆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他叉腰动作极其潇洒,把上衣连带着都搓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朝他细细打量,一下就注意到在他腰际,赫然挂着一个……这是什么,我怎么看出了手枪的形状!
“你……你们是谁?!”
我无比惊恐,第一反应是花姐要把我们几个将死的女人,送出去贩卖器官。
不对,沪上基皇还在船上呢。
但刚刚过去那艘快艇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还在笑,笑声爽朗,接着他一只手往腰间摸去。
我本能以为他要掏枪,可是他却从裤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紧接着,中年男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中年男人瞟了我一眼,话语中满是笑意“李总,人顺利接到了,顺利啊,对方貌似闹了点乌龙,呵呵……”
男人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耳朵里一阵阵尽是耳鸣!
我无力瘫坐在地上,想哭,却流不下一滴泪水。
想喊,可突然浑身无力,像得了一场大病。喉头松垮,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得救了……
我跟孟饶得救了……
中年男人蹲下,将电话贴到我耳边,里面传来李卓然的声音。
“爽了?”
我说不出话,电话里面又说“算了,好好休息吧,现在好多人还指着你巴结上面领导,可别趴下了。”
我本想李卓然能安慰我几句,结果这人还是给我扣了一盆冷水。
果真是无利不往。
我挣扎起身,又望了望中年男人腰间的枪套。
“你们是警察?”我有些激动。
“那些人在上面聚众淫乱,还吸毒,对了!”我指着船舱之中。
“那,那就躺着俩证据呢,只要去医院抽血化验,就能把他们全抓起来,快啊,他们要呆到天亮。不,说不定他们知道自己闹了乌龙就要跑了,你们要快。”
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中年男人神色难堪,却始终不语。
最后,他沉默着,只是朝我摇摇头。
那船上的人,他动不了……
船到岸时,天蒙蒙亮,我收到了钱琳信息。
说她跟张娜改了航班,因为这次游艇跟私人飞机在三亚的展销会,红蜻蜓来了不少模特。
金总安排她临时加个班,与这次领班照应一二。
孟饶说,她要连夜写个稿子,把这次海天盛筵的种种骇人行径都记录下来,要发给几家媒体!
我心中叹气,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这东西是我从游艇上,带出来的唯一东西,先前一直藏在我的内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