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了书房,路时柠抿着微微红肿的唇路过柠檬所在的房间时,忽然听到了挠门声。
她这才想起,柠檬还在家。
路时柠连忙打开门,下一秒,小腿被毛茸茸的小布偶抱住。
它试图抬起上半身爬到路时柠怀里无果后,只能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
“喵呜~”
软乎乎的语气里,愣是有几分幽怨。
仿佛在不满这几天一直把它关在房间里,又像是好几天没看到了路时柠,很想她。
路时柠立刻心软的蹲下身,将柠檬抱起来。
柠檬趴在她的怀里,甩着尾巴开始舔她的下巴。
路时柠被舔的发痒,忍不住失笑。
落后一步的盛清砚看着一人一猫如此黏糊,眉心微蹙。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走上前揽住路时柠的肩膀,带着她往楼下走。
“路家…你打算怎么办?”
路时柠蓦地停下脚步。
前几天被盛清砚囚禁,路时柠的注意力被迫转移。
其实潜意识里,也在刻意逃避那些不想面对的残酷事实。
现在猝不及防被盛清砚提起,她带笑的神情立刻收起,微垂下眼睫,伸手按住柠檬不让它再乱动。
对于路家人,路时柠已经如盛清砚预期的一样彻底失望,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不过这些年路家在物质方面从未亏待过她,所以她不会去整路家,更不可能找人去曝光他们的行径,做出有损路家利益的事。
就当这些年受的委屈,跟他们的养育之恩抵消了。
但害她的路瑄,她不会放过。
路时柠是善良单纯,不是圣母。
路瑄暗地里害了她那么多次,现在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开车试图撞死她。
她以前无法反抗报复,这一次绝不会放过她。
见路时柠不说话,盛清砚扭过身跟她面对面,神情微凝。
“阿柠,你该不会还想原谅他们?”
路时柠摸了摸柠檬的头,微抬眸跟盛清砚对视。
“路家虽然包庇了路瑄,但如果不是他们,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只想断绝关系。”
这个回答,盛清砚很不满意。
任何伤害路时柠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路时柠瞧出了盛清砚的想法,心暖之余,态度也很坚定。
“但路瑄我不会放过,我要告她谋杀。”
“路家没了我,又没了路瑄,除非还有别的私生子或者私生女,否则就等同于没了继承人,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她那对父母,一直很看重下一代传承家业。
一旦路瑄被送进牢里,哪怕坐几年牢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杀人犯这个名称也会一直跟着她。
上流社会中,没人会再瞧得上路瑄。
路家哪怕不为了面子,也得考虑公司的形象和未来,不可能会让一个杀人犯来继承家业。
而她,目前还是活不久的“病秧子”,路家不会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如此一来,“后继无人”的他们可就有的忙了。
聪明如盛清砚,迅速明了路时柠的用意。
但他还是觉得就这么放过那对夫妻,太轻了。
“可他们这些年对你…”
路时柠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是路家把我养大,除非是他们想杀我,否则我不可能无视养育之恩去报复。”
她心中有一把尺,懂得该怎么去衡量。
十岁之前,那对父母给的关爱不是作假。
十岁之后,他们给的也是真金白银。
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在他们一次又一次选择包庇路瑄时,被逐渐消磨。
这次车祸,是路时柠最后一次容忍。
盛清砚从小就没感受过亲情,现在也无法理解路时柠的想法。
但见路时柠态度坚决,他到底还是没有再逼她。
“起诉的事交给我。”
路时柠现在还需要养伤,盛清砚不想她太操劳。
路时柠相信盛清砚的办事能力,点头。
“好。”
…………
盛清砚的动作很快,隔天一大早,就让律师将证据递交出去,同时正式以谋杀罪起诉路瑄。
警察去抓人时,路瑄正在明远集团上班。
路时柠身体不行,能活着就不错了,因此路家人没有培养她经商的能力。
而路瑄从小就很有野心,不仅用功,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受到了路铭彦尽心尽力的培养。
大学毕业后,她直接进了明远集团,任总经理的职位。
前段时间受伤,路瑄休息了几天,便又坐着轮椅去了公司。
由于她一直很擅长经营对外的完美形象,所以当警察上门时,惊呆了不少员工。
要不是路铭彦及时赶到,对大家下令严禁随意议论,恐怕整个明远集团都已经炸开了锅。
压下了内部隐患,路铭彦立刻派人去调查具体是怎么回事。
盛清砚这边并没藏着掖着,于是很快一通电话打到了路时柠的手机上。
彼时路时柠刚收到新买的,有关盛清砚的周边杂志。
既然答应了盛清砚,那作为粉丝的她就要用行动落实。
只不过轮到关注微博这点上,二人有了小小的争议。
路时柠只有一个微博账号,就是“木宁”。
她突然关注盛清砚,被粉丝们发现后引起了一小波讨论。
但热度并不高。
盛清砚想回关,被路时柠阻止。
二人的争议点就在这上面。
一个理所应当觉得要互关,另一个怕造成影响。
毕竟盛清砚的微博粉丝数快破亿了,又是知名的高人气影帝。
不论关注谁,或者取关谁,都能引起一些猜测。
路时柠暂时还不想曝光马甲,所以希望能低调点。
对此,盛清砚很不满,可又不能拿路时柠怎么办。
只能在她凑过来,准备用吻安抚他时,将人摁着狠狠亲一通。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暧昧的亲吻声被迫打断。
眼瞧着盛清砚不管不顾,还想继续,被压在沙发上的路时柠伸手捂住他的薄唇,气喘吁吁的开口。
“电…电话。”
盛清砚阴沉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仿佛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跟那双变得逐渐清明的杏眼对视两秒,他不情不愿的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