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柠恢复意识时,是在裴家老宅的客厅里。
裴家很大,装修的也十分奢华。
路时柠捂着还晕乎乎的头坐起来,正好跟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裴司柏对上视线。
她当即紧绷着身体,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
裴司柏见状,轻笑着倒了杯茶水递到路时柠面前。
“路小姐,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他的姿态从容矜贵,气质沉稳,像极了一个绅士。
可落在路时柠眼中,只觉得危险恐怖。
她没动那杯茶,依旧用防备的眼神看着裴司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裴司柏语气温和,不知道情况的人,恐怕会以为他是一个性格很好的长辈。
可下一秒,他吐出的话却让路时柠感觉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就是想试试自己儿子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路时柠经历过不少恶意,但从没直面过如此下流,不堪入目的情形!
无形中,仿佛有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开。
她难以置信的僵住身体,大脑一时间差点运转不过来。
这个年纪能当她爸,还是她男朋友名义上的父亲的男人,居然对她起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路时柠背脊发凉,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
好恶心。
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种败类。
路时柠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真的吐出来。
余光瞥见裴司柏动了,站起身似乎是想朝她走过来,她被吓得肾上腺素飙升。
路时柠顾不了太多,连忙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动的东西朝裴司柏扔去。
“滚开!别碰我!”
裴司柏丝毫不在意,从容不迫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即将捕捉到猎物的兴奋、且病态的笑容。
像路时柠这样美好单纯的女人,最适合一点点摧毁她心志。
让她崩溃,让她发疯,让她在黑暗中糜烂发臭。
面对他的靠近,路时柠“唰”的一下站起来。
然而迷药的效果还残留着,她纤细的身躯控制不住的晃了晃,又重重的跌坐回去。
眼瞧着裴司柏又走近一步,路时柠遏制着内心翻涌的惊慌失措,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她继续抄起身边的抱枕往裴司柏身上丢,试图阻止他的行动。
可是没用,裴司柏丝毫不受影响。
他们二人之间虽然隔着一个茶几,但走过来,最多也就三步左右。
裴司柏却没有立刻来到路时柠身边,而是故意放缓脚步,十分愉悦的欣赏着路时柠越发惊恐万分的神情。
那副已经掌控全局,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落在路时柠眼中,像极了一条对着她吐蛇信子的毒蛇。
路时柠还想扔东西,可身边能扔的都被她扔完了。
没办法,她只能强行保持冷静,撑着沙发往后挪动身体。
“你就不怕被路家报复吗!”
“呵。”
裴司柏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报复?以你父母的性格,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帮你报复我,还是忍气吞声阻止丑闻扩散出去?”
毫无疑问,是后者。
路时柠的心陡然一沉,但她不肯露怯。
“还有清砚和宴家…”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司柏十分笃定的截断。
“只要你在我手里,他们不敢乱来。”
这就是为什么,裴司柏敢顶着路、宴两家的压力,铤而走险对路时柠出手的原因。
说到这,他忽然对路时柠露出一抹堪称温和,但残忍至极的笑容。
“你放心,我会为你打造一个华丽的笼子,让你的后半生都只能待在裴家。”
真期待盛清砚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裴家人都是疯子,有时候即使知道有些事做了,会得到疯狂的报复,也依旧无法阻止骨子里的卑劣基因的怂恿。
裴司柏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又随手扯了扯领口。
他保养的好,气质也非凡,此举由他做出来,愣是没有中年人的油腻感。
他拿着领带往前走了一步,眼瞧着就要碰到退无可退的路时柠,庭院里突然响起一阵警笛声。
下一刻,大门被用力踹开。
客厅里的光线充足,没有任何黑暗阴影。
可在门破开的一瞬间,路时柠还是感觉有一道光照了进来。
她像劫后余生般,急切的抬头看去。
当面色阴沉的盛清砚带着一众警察疾步走进来时,孤身坚持许久的她像是终于迎来了保护神,眼眶瞬间就红了。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迅速浸湿柔软白皙的面庞。
盛清砚报警,是裴司柏始料不及的。
他以为以盛清砚的性格,最多会带上路家或者宴家的人匆忙赶来。
只要事情没有闹到明面上,有路时柠在手,他就有威胁他们的筹码。
可谁知道…
裴司柏用阴鸷的目光跟盛清砚对视一秒,便从容不迫的伪装出往日里的绅士模样。
“清砚,你这是做什么?”
客厅里的凌乱,裴司柏手里拿着的领带,还有敞开的领口,通通被盛清砚看在眼里。
再看着路时柠惊恐落泪之余,也不忘做出防备的姿态,盛清砚几乎不用深想,就猜到了如果他晚来一步,裴司柏会对她做什么。
盛清砚从未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般想要杀人。
骨子里的杀意蠢蠢欲动,让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裴司柏当场打死。
但他愣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只快步走过去,把路时柠抱离开。
一回到他安全感满满的怀里,路时柠的眼泪无疑流的更快更多。
还好,他来了。
盛清砚没回裴司柏的话,微偏头,对身旁的警察冷声道。
“多加一条,我要告他强奸未遂。”
警察见识过不少场面,眼前这一幕,怎么看裴司柏都不清白。
但他没有直接下定论,只点头。
刚想开口让裴司柏配合调查,跟他们走,没想到裴司柏露出几分疑惑。
“清砚,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请未来的儿媳妇儿回来坐坐而已。”
裴司柏疯归疯,冷静下来的时候心态极稳。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真的被冤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