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达见辽帝不说话,忙插话道:“父皇,您千万别信他的话,他从小便狡诈,那卫邦定然是他所杀,然后又故意放出晋王还活着的消息,让父皇对我等不信任,他定然是对二哥给他心爱的女人下蛊不满,想让父皇与太子生份,父皇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啊!”
阿木达的话瞬间引起了辽帝的不满,他冷声问道:“那老四觉得朕应该如何做?”
阿木达心中暗笑,面上则痛声说道:“父皇,不如将那沈落落杀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这样他才能安心为北辽做事!”
辽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攥起案上的一方砚台狠狠往阿木达头上砸去,令他当场头破血流。
阿木达不知辽帝的意思,当即呆愣在场,阿木尔见状,忙将头伏在地上喊道:“父皇息怒,老四向来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还请父皇看在他往日任劳任怨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朕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不论做任何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以北辽的利益为重,如今阿木其刚回到北辽,你倒好,他好歹是你的三哥,而你却口口声声唤他贱种,他的身份是朕承认的,你这是也不将朕放在眼中了?”
“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兄弟身边的人喊打喊杀,这便是你的兄弟之情,是不是在你眼中,你一母同胞的太子才是你的亲兄弟,而阿木罕和阿木其便不是你的兄弟了?”
辽帝用手愤愤指着阿木达,不断地喘着粗气,神色凶厉。
“儿臣不敢!”阿木达这才反应过来,鲜血沿着额头滴落,在脸颊上流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朕看你如今是敢得很!你是不是觉得朕病重,朕的皇位便是你们兄弟的了?”辽帝狠狠一拳砸在案上,一股巨大的威严从狠厉的双眸中迸射而出,吓得殿内众人都不敢抬头。
“你一向贪图美色,朕从未干涉过,但你自从入了晏城却愈发过分,只要你看上的,不管那些女子有没有丈夫你都要抢掠到自己府中,朕听说前几日还有一个妇人,性情刚烈,就因为没有依你,你竟将人家的子女当场杀害,并当着那女子丈夫的面侮辱了女子,还将那女子的丈夫杀害,导致那女子自尽而亡,事后却将人家一家的尸体草草扔在城外,依旧寻欢作乐!”
“不仅如此,你还纵容手下士兵借搜查的名义肆意强辱城中妇女,就算是北辽的侍女,只要是你看上的你也不放过,你说说,你做的这些朕该如何处置你?”
阿木达此刻早已冷汗涔涔,吓得连连磕头:“儿臣错了,儿臣知罪,求父皇开恩!”
阿木尔见状也忙着给阿木达开罪:“父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死了便死了。再说能得皇子宠爱也是那些女子的荣幸!”
“朕还没说你呢!”辽帝听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身为太子,你不但不规劝,还助纣为虐,当初你带着兵马一入城便下令对全城百姓烧杀抢掠,若不是因为你当初的举动,怎会遭到宁城的誓死抵抗。”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权势便代表着一切,你将百姓不放在眼中,他们又怎会服从你,你将这晏城的百姓斩杀大半,难道还指望他们能真心来拥护你吗?如今我们夺下这晏城又如何,至今这些百姓都从未接纳过我们。”
阿木尔豁然变了脸色,在他眼中向来只有强取豪夺,他们北辽的民风便是如此,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皇突然就看他不顺眼了。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的他不能违逆自己的父皇,只得垂泪道:“儿臣知错了,儿臣但凭父皇发落,还请父皇务必保重身体,若父皇伤了身子,儿臣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母后。”
太子向来知道自己父皇的弱点在哪里,听到此言,刚才还一脸严厉的辽帝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他的嫔妃虽多,但对于他而言,除了他的发妻皇后,其他人于他而言都只是延续皇室血脉的工具而已,而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皇后一人。
皇后去世后,他也越发对太子和老四宽厚起来,毕竟是发妻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
“罢了,此事错也不在你。”他将目光看向阿木达,沉声说道:“你,禁闭半月,罚俸一年,下去吧!”
“多谢父皇!”阿木达见状赶忙磕头谢恩,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沈遇,就算他告状又如何,他还不是毫发无损。
辽帝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阿木达看着沈遇远去的背影,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发牢骚:“二哥,你说老三到底什么意思?那晋王明明是他亲手捅的刀子,如今却跟我们说昨夜卫邦的事乃是晋王所为。”
“难道晋王当真没死?那老三到底想干嘛?”
说着他又恨恨说道:“父皇是不是病糊涂了,他以前可是从来不骂二哥的,今日居然信了老三的鬼话,连二哥都开始埋怨起来,当初进城抢掠的时候他虽没有赞成此举但也没有反对啊!他分明是见晏城管理越发艰难,便将责任推在我们兄弟身上!”
“闭嘴!你是不是嫌父皇罚你罚得还不够重?”阿木尔冷声打断他的话,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还要听阿木达唠叨,更是心烦得很。
阿木达见他发了脾气,当即不敢言语,但又不甘心问道:“那二哥,你说晋王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阿木尔猛地停下脚步,望着外面呼啸的寒风,漠然道:
“老三说得对,当初我们见他掉下悬崖,以为他必死无疑,却从未想过去核实他是否还活着,你立刻派人去当初出事的地方,去那悬崖下面搜寻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当真未死,我倒是不介意再杀他一次。”
阿木达看到他眼中的狠厉之色,心底升起一股邪火,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二哥放心,此事我亲自去办,若他还活着我一定亲自取下他的头颅来见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