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眸光沉沉说道:“昨夜我已经试过了,喝完之后精神确实好了许多,直到后半夜都没有困意,而且这茶叶茶香浓郁,尤其是那股子特别的香味,喝完唇齿留香,其他的我倒是没有尝出什么来。”
司徒晋神色凝重:“看来这京中又开始不安宁了,如此行事,背后到底有何图谋?”
苏成拧眉道:“还有一事,你们可知那茶叶铺子背后的掌柜是何人?”
司徒晋和苏樱抬眸看向他,皆摇了摇头。
苏成沉沉说道:“是二伯!”
苏樱心头一跳,若不是今日苏成提起,她都快要忘了自己这位二叔便是住在城西,自从祖母去世后,他也丢了官职,靠着祖母留下的嫁妆和铺子一家人倒也能过活,只是从何时开始他竟然经营起生意来,还做得有声有色。
司徒晋诧异问道:“怎么是他?”
苏成唇角扬起一抹讥色:“我初听到此事的时候也甚是惊讶,便去他家附近打听了,附近邻居说他经常去赌钱,将家产输了个精光,家中的妾室都走光了,唯有二伯母还陪着他,可某日他却突然做起了茶叶生意,而且在城西出了名,如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我那日假装偶遇,打听他是如何起家的,他却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我当时觉得不对劲,便去查这间铺子,却发现这铺子背后的主人也是他。”
苏樱纤指将纸包里的茶叶拨开来,冷声道:“这茶叶里面定然是加了什么东西。”
正当她拨弄茶叶之际,却发现茶叶中有一个淡黄色的小块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伸手将那东西捏了出来,仔细闻了闻。
突然她脸上露出几分讶然之色,但她并未言语,而是出去了一趟,很快她又返回入书房,手中拿着一本医书,迅速翻开某一页,仔细查阅后,将那东西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
良久,她豁然色变:“是罂粟壳。”
司徒晋疑惑问道:“罂粟壳是什么东西?”
苏樱神色凝重回道:“是产自西域的一种果实,它可以入药,可必须适量。若长期食用会不由自主上瘾,一旦断了,便会神色萎靡,情绪失控。经常食用之后便能摧毁人的身体,而且一旦迷上此物,即使意志强大的人也能沉沦其中,难以摆脱。若被有心人利用,即使眼前之人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亦可以用此物操纵人的意志,一辈子成为他人的奴隶,受人控制。”
苏成闻言脸色大变:“二伯是如何得到此物的?他从未出过京城,怎么会知晓这种东西?”
“若二伯是被人利用,那很有可能背后之人针对的便是....”
他心绪慌乱看向司徒晋,后背蓦地生出冷汗,饶是炎热的夏天,亦让他心底一阵寒凉袭来。
不,不止是太子府,还有苏府,苏重虽脱离了苏府,但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喃喃说道:“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京中便有人用五石散祸民,当时牵连到许多朝臣,那一次,皇上下令严查,死了很多人,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此物与那五石散有何异?”
苏樱此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二叔从落魄突然变得有钱,若不是入了别人的圈套,那就说明他本身就知道此事犯法,若是如此,那罪名可就大了。
司徒晋沉声道:“为今之计只得先派人盯紧那间茶叶铺子,也不知道城中还有几间这样的铺子,若是还有其他的,那涉及到的人数一定不少,若贸然查封铺子,那些人若是已经沉迷其中,怕是会引起骚乱。”
苏樱听得花容失色:“既然是西域的东西,那此事与那位刚入京的长公主定然脱不了干系,他们既然在茶叶中加入罂粟壳,想来一定是加工的地方,如今景王守着边城,他们若是从西域进货,肯定过不了景王那关,所以他们在京城的某个地方定然培植了罂粟花,为今之计需要派人在京城附近暗中搜索,先将他们种植罂粟花的地方找到,铲除这些祸害之源。”
司徒晋肃声道:“可这种花谁也没见过,如何找呢?”
苏樱指着医书说道:“根据这里的描述,此花应该和虞美人长得差不多,颜色殷红,花瓣厚实,重瓣,不如让人悄悄去京城各处查探,若遇到与虞美人相似的花铲除便是。既然他们要加工成茶叶,种的数量必定不少,而且既然和长公主有关,派人关注公主府,总会查到些线索的。”
苏成附声道:“既然如此,那二伯那边便交给我了,我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若能从他口中得知些线索,我们找起来也方便些。”
司徒晋点了点头:“二哥,此事不宜声张,若处理不当,就会引起恐慌,所以你只能试探,千万不可露出痕迹,若被对方察觉,很可能他们会采取其他的办法,届时我们便查无对症了。”
“我明白,只是皇上那里......”
“父皇那边,我自会亲自去禀报。”得了司徒晋的话,苏成也不再耽搁下去,很快便告辞出了书房。
出来的时候遇到睿儿正坐在亭子里玩九连环,见苏成从书房出来。
他忙跑过去问道:“二舅舅这就要回家了吗?”
苏成笑着说道:“嗯,下次有空我再来看你!今日带给你的东西可喜欢?”
睿儿用力点了点头:“二舅舅这些东西许多我都未见过,我很喜欢。”
苏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苏樱手中还拿着那本医书,仔细翻阅,如今不但要找到幕后之人,更重要的是要找到解决之法,那些已经上瘾的人该如何让他们戒掉这茶叶。
若是将实情告诉那些人,他们怕是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引起动乱。
若是用武力强行镇压,必然会和司徒凛刚登基那会一样血流成河。
司徒晋见她脸色阴沉,安慰道:“别担心,我先进宫一趟,既然此事父皇经历过,他当年能解决此事,那说明一定是有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苏樱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你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关系重大,若此事真的是针对东宫,恐怕那些人的目标并不只是东宫,苏府怕是也难以从中脱身。还有皇后.....”
司徒晋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那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待他们出手,事情明朗后我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