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宫内,宫中所有的太医几乎都聚集到了这里。
苏樱将一张药方递到他们面前说道:“这是我新研究出了缓解罂粟毒性的药方,各位这段时间也查看过病人的脉象,便都出出主意,看看此药方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药方传到各位太医的手中,张太医仔细看了药方,不解问道:“太子妃,既然我们要解毒,这药方中怎么还会有罂粟,这若是喝下去那病人体内的毒性不是更难解了?”
苏樱凝声道:“我知道诸位太医的顾虑,可是那罂粟是一种上瘾的可怕东西,人一旦上瘾便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故而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那些症状较轻的人尚且无法自控,而那些症状重的人便是完全被它控制了自己的行为,若是强行不让他们继续服用罂粟,必定会造成京城中大乱,如今只能一步步降低药物中罂粟的用量,慢慢让他们摆脱罂粟的控制。”
张太医眼中一亮,兴奋说道:“臣明白了,太子妃这是让他们先不要作乱,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戒掉瘾头,此举甚好,先前因为强制戒瘾,京都府的牢房已经满了,许多人还出现了自残的行为,此法耗时虽长些,但却是如今最为妥善的方法。”
苏樱颔首道:“各位便根据他们的上瘾程度酌量控制罂粟的用量,这京城万万不可乱了,如此便有劳各位大人。”
这时另外一位太医却站出来说道:“可是太子妃,查抄的那批茶叶我们已经看过了,数量怕是不够,如今城中并没有罂粟这位引子,怕是没有办法供给那么多人。”
苏樱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说道:“此事诸位不用担心,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药引自然就有了。”
连续几日,京城的天气酷热难当,加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令整个京城之中的气氛都越发沉闷。
这日傍晚时分,一场雷雨及时消解了京城的酷热,清凉的夜风吹过街头巷尾,令人心旷神怡。
一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驰着,垂在两侧的风铃因为夜风的吹拂,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地街道上听起来尤为清晰。
很快那马车便停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前,车帘被掀开,司徒宇毫无顾忌入了府中,似乎也不怕被人跟踪。
司徒雪见他漏夜前来,有些不满地斥道:“你如今得了势,是越发放肆了,也不怕被人跟踪。”
司徒宇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几口,不紧不慢说道:“如今太子被父皇幽禁在东宫,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被关在了刑部,苏府那些人都是文人,唯一一个会武的也被牵连入狱,他已经无人可用,本王有何可担心的?”
司徒雪眉目一挑:“你莫要大意,我们那日虽得手杀了他的暗卫,可除了东宫之人,谁又能真正知道他司徒晋的底细,如今就算他折了几十个暗卫,那东宫依旧固若金汤。幕影都被抓到刑部去了好几日,你不还是没有撬开他的嘴吗?”
司徒宇面露冷意,咬牙说道:“那人油盐不进,威逼利诱皆不肯松口,若是他能当面指证司徒晋,我也不必费心费力。如今倒好,他竟然吞下哑药,闭口不言,我如今也奈何不了他了。”
司徒雪冷冷瞧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往日里的聪明劲都去哪里了,他既然不愿意指证,你手中不是有个现成的孔文才吗?让他去牢中将他的身世告诉幕影,若他能与我们合作最好,若是不能那便让孔文才取代幕影,放他回东宫,他若是进了东宫,又贴身伺候在司徒晋身边,要取他性命不是轻而易举吗?”
司徒宇眼中精光一轮:“还是皇姐这主意好。只是如今还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做!”
司徒雪皱眉道:“你这又是捅了什么篓子?”
司徒宇忙解释道:“不是我,是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苏樱已经研制出了缓解罂粟的药方,那里面有一味药便是罂粟,若真让她解了此局,那我们前面做的不是白费工夫了,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去毁了那些罂粟,让他们无药可用,这样我们才好继续煽动那些百姓去闹事,从而给父皇施压,逼着父皇废了太子。”
司徒雪却不以为然道:“此事太子定然也派人在盯着,我们若是突然行动,搞不好会打草惊蛇,若是被他们发现那罂粟种植的地方,那不是帮了他们的忙,我们先要让孔文才顺利进入东宫,先让东宫乱起来,趁着东宫内乱,他们无暇顾及之际再去毁了那些罂粟。”
“既然无法给司徒晋定罪,那便先哄骗苏重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司徒晋身上,骗他签下认罪书,届时我们才有理由假意放了幕影,让孔文才代替幕影潜入东宫。”
司徒宇思索片刻道:“那苏重若是签下认罪书太子不认怎么办?”
司徒雪冷笑一声,娇嫩白皙的手拂过艳红色的裙裾,冷嗤道:“那便杀了苏重,让此事成为死局,由不得他翻案,届时再让朝臣去御书房门口逼父皇废了太子。”
司徒宇抬眸看了一眼司徒雪,瞥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不由得一冷。
难怪母妃总说他的这个皇姐若是男子,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那份果决与杀意从一个女子身上流露出来,更是渗人得慌,难怪她能从边城毫发无伤回到京城,还能亲手了断了周威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讪讪一笑:“此事我来安排,皇姐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身后,司徒雪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勾唇嘲讽道:“难怪父皇看不上你,事事都要人提点,这般废物如何入得了父皇的眼。”
说着她伸出娇嫩的纤手抚了抚自己的如玉的脸庞叹息道:“只可惜,我只是一个女儿身,真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