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出了长公主府,朝着马车旁的一个穿着披风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转身大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在夜色中一番兜转之后,来到了刑部的牢房。
此时看守牢房的人早已成了司徒宇的人,牢头见到孔文才手中的令牌,赶忙侧身让开恭敬说道:“大人,这边走!”
牢头将他带到最里面一间牢房,这会儿已是三更时分,犯人差不多都睡着了,牢房里的苏重早已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躺在干草之上。
随着牢房钥匙转动制造出来的声音,苏重很快醒了过来,见到来人,他急忙坐起身子,顿时没了睡意,迫不及待问道:“幕大人,你是来救我的吗?是太子派你来的吗?”
“嘘!”孔文才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被奸人所害,这才连累了你,如今殿下出不了东宫,便派我过来带你出去!”
此刻的孔文才与幕影长得一模一样,苏重很少见到幕影,自然分辨不出两人的不同来,还以为眼前之人当真是来救他的幕影,殊不知此刻的幕影和他一样都被关在了这座监牢之中。
听到自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再每日吃糠咽菜,苏重心中大喜,忙用手拉了拉身上早已皱巴巴的衣服便想往外走。
孔文才伸手拦住他说道:“苏二爷别急,若是想从这里出去,还得想个法子才行,不然哪怕救你出去,你也不过是个逃犯,这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苏重忙问道:“什么法子?”
孔文才迎着他希冀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殿下说了,此事你乃是被他所连累,你只需要写下事情经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殿下身上,就说是殿下逼你做的,我帮你将认罪书递到刑部,今晚你便可以出狱!”
苏重听闻此言,颇为震惊,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你....你不是幕影,你到底是何人?”
孔文才伸手去抚他的肩膀,苏重却好似看到鬼一般,缩着身子避开。
“苏二爷别担心,此事虽说影响甚大,但你想想,殿下好歹是皇子,如今更是贵为太子,皇上看重他,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只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如今可是没有任何官职,除了殿下,谁能帮你?”
苏重神色稍缓,但仍然戒备地看着眼前之人:“不对,那茶叶里面有罂粟,这可是大罪,你是殿下的侍卫,为何要让我将此事推到他身上?难道你背叛了他?”
“你设计让我进入你们的圈套,你...你想要害太子?”
“不,我不能做,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
孔文才打断他的话:“苏二爷看仔细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幕影,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苏重有些不相信地伸手朝着他耳后摸了摸,又不确信地掀开他的头发去看,确定他没有戴人皮面具。
孔文才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催促道:“苏二爷,赶紧写吧!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殿下也是为了救你才甘愿牺牲自己的名节。你相信殿下,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只要皇上舍不得对殿下下手,他便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找到幕后之人。”
“只是你便不一样了,皇上如今雷霆震怒,扬言要杀了你,若不是殿下劝着,如今你早已身首异处,若是再耽搁下去,谁也不敢保证明日皇上会不会反悔。”
“你可知如今此事已经闹得群情激奋,那些百姓整日堵在刑部门口,说要手撕了你。殿下也是怕那些人哪日当真冲到这牢房之中来,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听到孔文才说得如此吓人,苏重刚松懈下来的身子再次紧绷起来,迟疑道:“我...我这会出去,不是找死吗?”
孔文才安慰道:“所以我才会晚上过来,你先写了这认罪书,我马上带你出狱,带你出去后直接送你去北境,有苏大少爷护着你,又远离京城,你便能高枕无忧了。”
苏重被他说得动了心,他点头道:“那...那我该如何写?”
孔文才压下心中的窃喜,取过纸笔递给他:“这好办,我念一句你写一句便是。”
苏重接过他递过来的笔,按照孔文才所说,很快便将认罪书也好了,孔文才接过认罪书确定没有问题后,吹干墨汁收入怀中。
苏重见他满意地做好了这一切,便催促道:“幕大人,我们现在便出去吗?”
眼前之人没有回他的话,也没有出去,却是反手将牢房的门关了起来。
苏重见他这般动作,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他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文才面无表情说道:“你猜对了,我不是幕影,而你该上路了!”
苏重心头一跳,他到底是习过武的,第一反应便是他被此人骗了,这人不是幕影,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之人长得跟幕影一模一样,他也来不及思考,只是脚步悄悄挪动着,浑身都戒备起来。
“幕大人,这是何意?”苏重还想着拖延时间,眼看着那未锁的牢门就在眼前。
突然孔文才身形一动,很快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阴恻恻看着苏重说道:“你该去阴间了!”
苏重自然看到了孔文才眼底的重重杀意,可他只想自保。
他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要杀了他,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落入了谁的圈套,到底是何人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想也没想便出手朝着孔文才攻击过去,可他哪里是孔文才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孔文才制住了手脚,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孔文才将他腰间的腰带一抽,直接将腰带的一端悬挂于牢房的门柱之上,又将另外一端紧紧缠在苏重的脖颈之上,用力将腰带缠紧。
苏重用力挣扎着,手指狠狠抓向孔文才的手背,他已经几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力气哪里敌得过孔武有力的孔文才,挣扎半晌,也只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指痕。
很快苏重的动作渐渐微弱下来,眼睛里面泛着白,又过了一会,彻底不动了,孔文才手一松整个人便像块破布一般悬于牢房门之上。
孔文才走之前特意确认了下苏重确实断气,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