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才,你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幕影,你就这么想死吗?”
孔文才跪在地上,倔强地挺直了身子:“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幕影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我相信殿下会想办法保全他。”
说着,他朝着司徒晋挑衅一般笑了笑。
司徒晋却再次开口道:“你撒谎,且不说你一人办不了此事,就算罂粟一事是你所为,你又如何解释那些收入所得为何要入了宇王府的账目?”
孔文才目光冰冷看向他:“我为了报仇入了宇王府做了他的侍卫,又得宇王信任,管理账目这种小事他自然是会交给我的,这有何奇怪的,若说是棋子,宇王是我的棋子才对。”
司徒晋反问道:“那黄金一案,你那些同伙又是怎么敢听你的话冒死犯下此等重罪,难道你于他们有恩吗?那些人可都是死士,你哪里来的财力招揽他们?”
孔文才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本以为昨日司徒晋没有从他口中套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便会将他囚禁于府中,他到时候一定能找机会逃跑。
但没想到司徒晋今日一早便将他带到宫中,他如今词穷,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替司徒宇遮掩此事。
一时间大殿下寂静无声,就在大家都不敢出声的时候。
陈骁突然跪了下来:“皇上,臣认罪!这些事情都是臣一人所为。”
司徒宇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外祖父,就连司徒凛都颇为意外地看着他。
这个陈骁一向谨言慎行,今日为何如此作为,难道只是为了保住三皇子。
陈骁走到大殿中央,撩袍跪了下来,将头伏在地上说道:
“皇上,都是臣做的,那孔振当年于臣有救命之恩,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宇王救下孔文才,臣得知他是恩人的孩子,欣喜不已。”
“臣的女儿是贵妃,可皇上却没有封臣的女儿为皇后,而是封了淑妃为后,臣心中不满,觉得皇上此事做得不公平,但没想到皇上还将七皇子封为太子,臣更加不满。”
“臣的女儿生了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本该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可如今却要屈居人后,臣不甘心。”
“后来晋王回京,臣无意间见过幕影,一眼便看出了他便是孔振的第二个儿子,所以臣今日才鱼目混珠,利用孔文才和幕影的身份再次将当年五石散一案重演,又选了苏家二爷苏重来当掌柜,将苏家下水,至于偷盗黄金的死士,那些人都是臣培养的。”
“这一切都是臣做的,跟宇王毫无关系,这所有的一切宇王毫不知情,就连陈贵妃都不知情,还请皇上降罪于臣一人,饶了宇王和贵妃娘娘!”
司徒宇见自己的外祖父将所有罪责揽下,当即目瞪口呆看着伏在地上的陈骁,心中百感交集。
苏权瞥了眼伏在地上的陈骁,冷哼道:“陈侍郎可要想清楚,诬陷当朝太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陈侍郎确实要顶罪吗?”
陈骁不慌不忙,朝着司徒凛再次叩首道:“臣所做之事,宇王毫不知情,宇王近日来为了这两起案子日夜奔波,顶住压力彻夜查案,都是臣误导了他,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东宫这边,他才针对东宫的,他身为兄长,向来对自己的兄弟关爱有加,这些皇上都是看到的,他小时候对七殿下亦是如此。还请皇上看在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能从轻发落,放过老臣的家人,所有罪责老臣一人承担。”
陈骁将司徒宇摘除得干干净净,话里话外更是在提醒司徒凛,司徒宇虽犯了错,可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他希望司徒凛能看在司徒宇是他亲生儿子的份上,能饶过他这一次。
司徒凛又如何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他目光沉沉看着伏在地上早已两鬓斑白的陈骁,想起了年轻时两人曾在他府中对饮的情景,那时他们都还年轻,心中有着报复,可陈骁一向都是谨言慎行之人,他知道那夜他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自己面前,无非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少时的那点情谊早已在权利面前不值得一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也只是君臣而已。
“陈骁身为朝廷命官,利用罂粟谋取暴利,间接残害百姓,引发京城动荡,陷害太子,罪大恶极,现罢免其侍郎一职,三日后于午门斩首。念其为官期间,尽职尽力,不获罪其家人,抄没其家产补偿在此次动乱中受伤的百姓。”
“谢皇上隆恩!”听到终于保住了家人和司徒宇,陈骁大大松了一口气。
“嫌犯孔文才等一众人,是非不分,助纣为虐,本该处斩,念其被陈骁蒙蔽,处罚从宽,现将一干人等归于太子麾下,若其能改邪归正,便准许其从军,若不能,则由太子处置。”
孔文才听完宣判,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犯下如此重罪,为首之人却仍旧愿意派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心中震惊不已,不自觉抬眸看向上首之人。
却见司徒凛只是淡淡看着他,丝毫没有将他的震惊放在眼中。
司徒宇以为司徒凛已经放过他,又听到皇上重罚自己的外祖父,却放过了孔文才一行人,可若是孔文才入了太子麾下,这不是让司徒晋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难道他的父皇便是要用孔文才来牵制自己,这是在变相警告自己他的把柄已经抓在太子手中。
一旦孔文才被太子驯服,将他做的那些事情抖露出来,自己不是还得被处罚,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才不要过,正想开口让司徒凛处死孔文才,却听到司徒凛再次说道:
“三皇子司徒宇识人不清,纵容手下犯错,传朕旨意,将其幽禁于府中,无诏不得出府。”
司徒宇刚想求饶,眼神触及到司徒凛那看破一切的眸光,心中一颤,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