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阿吉心怀忐忑站在书房外,深深吸了口气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公子!”
阿吉面带笑容看着那个在书桌后埋头拨着算盘的苏成,他今日差事没有办好,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苏成头也没抬问道:“如何了?拜帖可送过去了?”
阿吉脸上笑容一僵,小声回道:“递过了,可陆小姐她说...她说...”
苏成等着阿吉的后半句话,却一直没有等到,有些不耐烦说道:“你如今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阿吉见自家主子发了脾气,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今日去陆府的时候小人正好碰到有媒婆从陆府出来,便多嘴一问,那媒婆说是给陆小姐说媒的,陆小姐说了让公子日后与她保持距离。”
“啪”的一声脆响,苏成手中的狼毫笔断成两截。
在路上两人明明好好的,这回了京城他事情忙,便没有去找陆婉。
如今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事情,本想约她出来见见面,她居然找了媒人去说亲。
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如今却弄出这般来,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再去,你告诉她,不管她是要相亲还是要嫁人,今日我在湘云酒楼雅间等她!”
阿吉出去后,苏成也出了门,直奔湘云酒楼。
可从中午等到晚上,也没见半个人影。
苏成心烦气躁,午饭也没吃。
阿吉跟着他站了大半天,实在忍不住劝道:“公子,陆小姐可能是真有事来不了,您不如先吃点东西!”
苏成只觉得心里火气无处可发泄,面上却平静说道:“她来不来我才不稀罕,难道不能派个下人来说一声吗?”
阿吉知道自家公子向来都是嘴硬,可心肠却软得很,他小心说道:“公子,既然陆小姐要相亲,不如咱们也找那媒婆,让她去给你说亲,这样你不就可以见到陆小姐了,到时候你好好问问,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此言一出,苏成眸光一亮,面上却轻描淡写:“我只是想与她做个朋友,谁想娶她了,亏我还以为她性子好,没想到居然翻脸就不认人。她应该与我道歉才是,我为什么要去问她?”
阿吉想笑但又忍住:“可公子若是一直得不到答案,整日在这里焦头烂额也不是个事,这媒婆的住址我问过了,就在这附近,不如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去看看!”
苏成没有说话,快步出了雅间,见阿吉愣在原地,他回头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带我去!”
“好嘞!”阿吉喜笑颜开跟了上去。
那媒婆正因为陆家的事情烦忧呢,陆家财大气粗,陆小姐长得又如花似玉,她将自己手中最好的男儿都介绍给了陆小姐,可陆小姐却挑剔得很。
她正拿着手下剩下的那些画像整理,想着明日带哪几张画像给陆婉看。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来人正是苏成和阿吉。
“不知这位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媒婆仔细打量着两人,见苏成穿着富贵,心里盘算着此人是不是也是来找她做媒的。
阿吉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媒婆面前:“我家公子有一件事情想找您帮忙!”
媒婆见到银子笑得见眉不见眼,当即将两人迎进门。
“不知公子找奴家有什么事?”
阿吉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忙说道:“我听说您最近在帮陆家小姐说媒,您看我们家公子如何?”
那媒婆听说眼前之人是相中了陆家小姐,又仔细打量了苏成一番,突然脑中一亮,拍手笑道:“是奴家眼拙了,您不是苏府的二公子吗?”
苏成点了点头:“不知陆小姐可有相中哪家公子?”
媒婆一听这话,心里有了底,笑道:“没有!我正愁明日该带哪家公子的画像给她相呢,既然是您,陆家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阿吉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那便劳烦您,明日带着我家公子亲自上门一趟!”
媒婆眼睛一亮,接过银票笑道:“好!明日我等着您。”
从媒婆那出来,苏成一夜无眠。
陆府。
陆婉正坐在自己的闺房中,靠在窗边,看着院中叽叽喳喳的鸟儿,心里倒是有些羡慕它们可以自由地在天空翱翔。
她正出神呢,便看到巧儿从外面走进了院子。
“小姐,媒婆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人小姐肯定满意。”
巧儿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陆婉愁眉苦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她带来的人不管有多优秀都入不了我的眼!”
巧儿上前将她的发髻整理了一下,笑着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还想着苏公子,既然如此,为何不当面问问他,或许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般!”
陆婉也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在她与苏成好不容易在禹城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好感,到了京城却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浪了。
陆婉想到那日在大街上见到的一幕,心里便苦涩涩的。
她回京后第二日便兴致冲冲去苏府找苏成,可马车还没到门口,便看到苏成笑意盈盈牵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上了马车,随后他也坐进了马车。
他从未对自己如此热情过,难怪之前她每次去找他总是被冷言相对,原来他并非心中无人,而是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
她虽出生商贾之家,但也是有尊严的,身为陆家唯一的女儿,她绝不会去给人做妾,也容忍不了与人共侍一夫。
所以那日她让马车调头回了陆府,随后苏成无论递了多少张帖子她都婉拒了。
终究是自己高攀了,随后她告诉父母,她要相亲,要成婚。
可话虽这样说,媒婆说的那些人她总在心里与苏成比较一番,却发现无论从家世还是修养,竟没有一人入得了她的眼,更遑论入她的心。
这几日,她夜不能寐,想去找苏成问清楚事情,可又没有勇气。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在禹城他们患难与共过,可苏成从未向她表露过心意,她是要用什么身份去问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