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时之间，彼得斯有点恍惚。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上了年纪的错觉。
因为这里，没有人会叫他老师。
除了……
但是，居然真的不是错觉。
彼得斯很快就看到了来人。
因为他没有躲藏的意思。
但是他的身上还是披着一身厚厚的衣袍。
就像不想被人看见她的样子一样。
“你是……”
虽然很诡异，但是彼得斯并没有太害怕。
因为他感受到了……
“您还认得出我吗？老师。”
黑袍缓慢落下，得以让彼得斯看见那熟悉的红发。
这个颜色……
“虽然样子不一样了，但是我的发色您应该还记得吧”
因为能力的缘故，罗曼的头发很长。
就像茂密的森林一样，她也有一头可以称之为茂盛的头发。
但是是黑色的。
她染发的习惯已经很久了。
从她离开托特兰到现在。
久到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发色是红色。
生命归还，已经让她的脸脱离了原本的样子。
但是她的发色依然还是原样。
如今重回故土，她也该以部分真实露面。
“你……”
“我是嘉蕾特，好久不见了，老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真的是殿下？”
“当然，老师，难道您忘了？我曾经说过叛逆的话，女王的离去就是托特兰丧钟的开启。”
望着久别重逢的故人，罗曼真心实意地笑道。
……
“平常这里都不会来人吧？”
“偶尔会有蒙多尔来，不过他会把我当空气。”
“他吗？可是这里的书似乎都积灰了！”
罗曼用手指摸了摸书皮，上面是浓浓的灰尘。
“那位殿下只是喜欢一些军事书籍，其他的书也很少去碰。”
“是蒙多尔的性格，万国不需要无用的东西。不过有您在，它们应该还是有价值的。”
“殿下说笑了，我已经是老骨头了，前些日子还可以经常打扫，现在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自从您走后，藏书室几乎就是我的房间，就像被人遗忘一样。我甚至觉得自己就会这么死掉。”
“当然，万国是饿不死人的，只要想，总可以活下去的。至少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
罗曼静静地听着他的絮叨，没有打岔。
顾忌太久的人在有新的刺激点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健谈。
所以罗曼知道倾听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在彼得斯喝水休息的时候，她问了一个问题。
一个她迫切得到答案的问题。
“您怨恨我吗？”
“什么？殿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当初选择了独自离去，并没有带你一起。我明明知道万国不适合你。也知道这里是个残酷的世界。”
“所以，为什么那您当时不对我开口呢？”
罗曼很真诚地问道。
当初，她选择独自离去。
但是她也知道，彼得斯和她有一样的困境。
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和他一起。
包括彼得斯也从来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
“殿下，我是老师，更是一个大人。”
彼得斯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开怀。
“您当时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大人不应该向一个孩子求助，他应该竭尽全力保护她。”
彼得斯摇了摇头。
万国不适合他。
同样也不适合嘉蕾特。
但是逃跑的希望渺茫。
他不应该成为拖累。
“一个孩子对这里感到失望痛苦，而向往新的生活，我有什么理由成为她的拖累呢？我不能，也不应该开口。殿下，我是这样想的。”
对此，罗曼沉默不语。
只是神情变得有些哀伤。
一开始，她就不是孩子了。
她是个自私的大人。
做事总是只考虑自己。
“殿下，能见到您，我很高兴，现在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您是为了毁灭，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