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下室,齐安远边走边解开袖口,朝佣人说:“让他‘稍等’。”
语毕,他迈着轻缓的步伐进入卧室。
打开衣柜,齐安远伸手触摸一件件精致的衣服,眼神里含着深沉的意味,指尖挑起一件对镜比量,然后兴致缺缺的挂了回去。
“穿哪件好呢?”他似乎都不满意,最终选了件黑色衬衫。
另一边,客厅。
顾洵左等右等,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不由得立马起身。
谁知阿立早有预料,出手拦住他,有些挑衅地笑道:“顾先生请坐,别着急。”
“我已经等了半小时了!”顾洵怀揣着担心一路赶来,真怕晚一分钟温婉就会危险一分。
“再拦着我,别怪我强闯了!”
耐心即将耗尽,顾洵一把攥起阿立的衣领,低声威胁。
“要有耐心啊,顾先生。”阿立举起双手,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可这副肆意张扬的模样,引得顾洵更加烦躁!
拳头已然举在头顶,屏风后的声音使他猛然一顿——
“姐夫这是做什么?我的人哪里惹到你了吗…”
齐安远单手插兜,浑身一股慵懒居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顾洵皱眉,松开阿立的领子且顺手一推,径直奔向了齐安远。
“姓齐的!温婉在哪?!”
注视着顾洵猩红的眼眶,齐安远顿觉心里一阵舒畅,不禁扯起嘴角。
“哥这是没休息好?怎么这般憔悴?”
“别给我装蒜!我问你你把温婉带哪去了!”
“婉婉?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齐安远装作疑问,在沙发坐下,摊掌挥动,“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了,她连电话都没接过我的。”
“哥你一定是误会了。”
顾洵被气笑,黑眸里漫起几丝杀气,“我知道是你带走了她!”
“还有别叫我哥,恶心。”
咬了咬后槽牙,他压下心里翻腾的怒气,瞧着齐安远那副嘴脸,劝自己只能先冷静。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啊?”
“什么计划…我真的听不懂。”
“秦老已然暴露,虽然目前下落不明,但迟早缉拿归案。”顾洵微扬下巴,俯视着齐安远,仿佛一位审判者,“下一个,就是你了。”
齐安远低眸一笑,将茶杯端起,在手指中旋转,“秦老的事与我无关。”
“我如今正经做着黄金珠宝,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耸了耸肩,齐安远将茶一饮而尽,朝他挑眉。
顾洵失笑,有时候他也十分佩服这人的定力,不到最后关头永不认输。
是该说有毅力呢,还是因为没有回头路呢……
“敞开天窗说亮话吧。”顾洵环顾周围,直切主题,“你我心知肚明,你到底有没有干那些勾当。”
“货都放在赢家船上,你能逃脱关系…可输家呢?”顾洵的话语故意顿住,其中意思耐人寻味。
果不其然,这话终于使淡然的齐安远面容僵了一秒。
就连站在一旁的阿立,都下意识上前一步,接着看到齐安远投射过来的目光,立即退了回去…
齐安远可以从游轮上看到温婉开始判断,紧急改变了计划;温婉也从看到齐安远的同时,也在怀疑事情的不简单性。
敏锐的洞察力,算是齐安远和温婉之间共同的默契了。
齐安远当天虽没发现顾洵,但根据自身的推断,加上手下调查顾洵踪迹无果,便做了顾洵也在游轮的预设。
“你果然…”齐安远忽地站起身,将话语咽回了肚里。
果然在那艘游轮上…
掩下那份震惊之色,齐安远挠了挠额头,突然侧脸对阿立说道:“阿立,你去看着她把药给吃了。”
一方面是转移注意力,一方面齐安远也心里暗暗担心发烧的温婉。
阿立点点头,瞟了眼顾洵离去。
顾洵立觉不对,快速凑近质问道:“你还说她不在你这?!”
齐安远露出整齐的牙,十分乐意看到他今日多次失态在自己面前。
仿佛这样会凸显出优越感,令齐安远觉着他也并不是完美的,试图从这般幼稚的做法比较。
“哥你也太敏感了…”微微叹气,齐安远将他的手拿开,“那不是婉婉。”
“那是谁?”顾洵眯起眼睛,下巴抬了抬。
齐安远摊手,无奈一笑:“新欢而已。”
“新欢?”他心里更是窝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齐安远,“我妹妹才失踪,你就找新欢?!”
“齐安远,好歹名义上你还是她未婚夫吧!”
“呦…这时候又承认我是你妹夫啦?”齐安远开心得鼓起掌来,像扳回一局。
“来都来了见一见你的金屋藏娇!”顾洵不再僵持,直接走向屏风后,想一探究竟,“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能比得上我妹妹。”
拿出一副为妹妹讨说法的架势,不然顾洵根本没有理由合理闯进去。
“哎…哎!”齐安远被这番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拦住他。
“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进去看看,那就是温婉在这里。”顾洵也耍起无赖,暗暗威胁道。
齐安远僵住身体,对视着顾洵那双坚定的眼眸,抿着唇点头。
“那你进去看看,看她到底在不在这!”
不再兜圈子瞎扯,齐安远侧身让出了路,然后咬紧了腮帮子跟随其后。
顾洵穿过整个走廊,看遍了房间都是空的,没有一个身影。
直到最后的空间是个宽敞的书房,刚好阿立看到他们走进来,笑了笑。
顾洵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心里漫上无尽的失落。
“没有吧,婉婉确实不在这。”
“你的新欢在哪呢?”他不死心得又问起来,不愿放过任何线索。
“哥,这个…恐怕是不方便。”齐安远垂下眼眸,故意卖弄玄虚。
“见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
“刚刚才…恐怕是不雅。”齐安远眼中闪过狡黠,说着将衬衫领口稍稍解开,脖颈上有几道淡淡的红痕…
一股暧昧的气息隐隐袭来,是男人不用言说的东西。
顾洵皱紧了眉,仅仅盯了两秒便舒展开。
那这位“新欢”肯定不会是温婉了,她定然不可能和齐安远发生什么。
顾洵笃定的收回视线,离开前留了句警告:“但凡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顾洵不知道,他离开的最后一刻,温婉不停敲打着门叫喊。
但地下室经过特殊设计,隔音效果极好,一点声响都没传出来……
当耗尽力气,喉咙连吞咽都如同刀片一样时,她躺在阶梯上…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