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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韵面色一僵。

“算了。”谢灵芜松开了她的胳膊,满不在乎道:“你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我要你喜欢做什么?”

沈灵韵杏眼瞪得溜圆,“喂!”

“我什么时候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了?”

谢灵芜耸了下肩膀,转身就走。

沈灵韵这下拉住了他的手。

谢灵芜睫羽轻颤,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喜欢你。”

少女深吸一口气,“我只喜欢你。”

“韵儿,你再说一遍。”谢灵芜转身,走到她面前,双手一把捧住她的脸。

“我没听清。”

沈灵韵蹙眉,破罐子破摔:“我说我喜欢你!”

“我要的不是师兄妹之间的喜欢。”谢灵芜压制着眼底的暗涌,淡淡道:“是男女的喜欢。”

沈灵韵无奈地垂下视线,“那不然呢?”

她嘟囔道:“作为师兄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讨厌死了。”

谢灵芜怔了怔。

他伸手用力掐上沈灵韵的脸颊,痛得她大叫:“你干什么啊!谢灵芜!”

谢灵芜顿时哈哈大笑,将少女一把抱了起来。

沈灵韵被他转得头晕目眩,却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沈灵韵,你以后不许喜欢别人。”

“我什么时候喜欢别人了?”

“我不管,答应我便是。”

“哦。”

……

李抒玉和南容宣换下了喜服,重新梳妆一番后从正院出来,将纳兰卿送上马车。

沈灵韵和谢灵芜也一前一后和二人告别。

萧琼舟从府中走出来,路过南容宣和李抒玉只道了一句“珍重”。

后门巷口中停了七八驾马车,南容宣派了两队人马护送众人回震北,并且附上了厚重的谢礼一道送去不鸣山。

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

南容宣搂住身旁的李抒玉,轻声道:“春夜风大,我们归吧。”

李抒玉顺势靠进他怀里,环抱着他。

“不舍得?”南容宣低头附耳道,“为夫…这就下令让他们回来?”

“母亲的身体还要封寻照看,南圣近来也不太平,早些离开是好事。”李抒玉喃喃道,她闻着清淡的木兰香气懒懒地闭上了双眼。

二人相拥的片刻宁静,终究是被瞬息万变的世事打破。

“王爷,军中急报!”

……

书房内是上半夜还在饮酒同乐的几个副将,而在这下半夜,身上酒气未散就开始处理军务。他们倒无所谓,本来就是严阵以待自然也不会饮醉,不耽误什么。可没想到,连新婚之夜的新郎官竟也舍得抛下新娘子。

“狄族又想故技重施,送了一板车得了怪病的人要进荔州,乔大将军自是不放。狄族人便以南圣见死不救为名,和驻扎在荔州边境的乔氏军打了起来。”

“孟小侯爷领了出征圣旨,临行前去礼狱司押着千乱玉将他一同带过去。”

“千乱玉?”上官双面色沉了沉,“他能乖乖配合将瘴毒解开吗?”

黎副将将手中的折子一合,嗤道:“这怪病本就是他们千山族搞得鬼!将他送去和这些无辜被染上疫病的人待在一块,看看到底解是不解!”

“可,若是他宁死也不解呢?”

一旁传来一声冷笑,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白溪才开口道:“他关押在礼狱司时,手脚并未锁住,关了这么久,要想了结自己早就动手了!恐怕此人还妄想翻天,不如让他唱唱戏,否则压轴的戏子怎么上场?”

“顺带让他也尝尝毒疫的滋味!”黎副将接话道。

上官双点头,当初他以为王爷是看在王妃兄长的面子才不亲自动手杀了千乱玉,让李大人押送回京定罪,原是等着今日。

他看向一直垂着眸静静翻阅堆积起来军折的男子,后者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掀了掀唇:“先前在城中布置的几处营点不要撤,换下军服以州府兵继续巡逻。”

“州关即日起关闭,出州关要在州府提前三天登记拿州关令牌,城外各条要道设置往来营点,禁止一切非南圣百姓进入漠北。”

“是!末将领命。”黎副将双手抱拳。

南容宣又甩张折子给桌前的上官双,“再派四队,秘密前往墨州褚林。”

上官双一把接过奏折,投去疑惑的目光,试探道:“王爷的意思,是漓朝要出手了?”

南容宣指腹捻了下腕骨,面上神情难测,“没有本王的亲令,你们三万人不可动。”

“末将遵命!”上官双掷地有声。

-

“那人说自己是坞梁人,早在几月前就混进漠北。经我们的人调查,此人今日去了凤弥大街的丰晌酒楼。”白十二提着盏灯在前头给李抒玉带路。

他接着道,“隐卫来报,今日卯时有支商队从金州方向过来,将丰晌酒楼包下,在今夜州关关闭之前,这支商队又离开了漠北,往漓朝方向去了。”

“丰晌酒楼……”李抒玉闻言顿了顿,又道:“今日迎亲队伍经过了凤弥大街——酒楼的掌柜你们问了吗?”

白十二点头,“回王妃的话,那掌柜杨氏正在王府的暗牢审问,估计过会儿就有结果。”

先前在别院中,不少的漠北州府官员乃至墨州的官员都来过,挡下一部分也有一部分补品与药材进院,知晓白七昏迷不醒不难,只是白七一直是跟着她的,漠北这边的人却未必知道。

除了那两位,她可真想不出还有谁。

段知节走在她身侧,白十二在前领路,过了会儿才走到王府一处偏僻幽静的院落。

“王妃,这里便是王府关押犯事人的地牢,别院里头的地牢就是仿照这里建的。”白十二道。

他将门推开,门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浑身漆黑的隐卫守门。

“属下见过王妃!”

“嗯。”她定了定神,这大晚上的……在门后守门谁想得到?

李抒玉走进院子,左边的厢房亮着昏暗的烛灯,里头传来细微压抑的抽泣声。

“那杨氏就在里头,他祖辈都生活在漠北,想必那刺杀一事与他关系不大。所以也就关一关吓一吓,好问话。”

李抒玉收回视线,跟着白十二走进正厢房,进了内室又走下台阶。地牢里头倒是安安静静的,越过几间牢房,李抒玉发现这墙上都用了一块黑布,遮盖着什么。

“地牢好多年都没进人了,今天主子刚住进王府,没成想这里就开张了!”身后的段知节环顾着四周,嘲讽地冷哼。

那刺客身上扎着绷带躺在草席上,里头倒有一张软榻,不过上头正躺着人。

白十二重重咳了一声,软榻上的男子从熟睡中猛然惊醒,他弹起来看清面前几人,立即行礼:“华书参见王妃!”

白十二蹙眉,挥手让他出来。

华书望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怯,“王妃,是白侍领吩咐让属下在这儿盯着他,防止他自尽。”

“把他弄醒。”李抒玉吩咐道。

隐卫上前将男子提起来,绑到了牢房后的木架上。华书转身从医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走上前扎进男子脸上的穴道。

他的身体顿时蜷缩了下,奈何手脚被缚一下惊醒。男子睁开双目,一眼看见牢房外头正端坐着一位锦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