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等着白念生回答,默不作声,桃源见气氛尴尬,连忙换了副开玩笑的语气,“喝茶喝茶,吃块点心吧……”
白念生想到婶婶,“婚姻大事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过是友人一个,所言空虚呀!”
媛媛埋头吃饭不再理会两人聊天说话。
饭毕,媛媛掏出几颗草药,让白念生空闲时候去药房卖掉,朝两人行礼后就回客栈厢房。
桃源上值去,白念生便自个到上次的药房去卖草药。
“公子在那里搜集的药草,甚是珍贵,往后要再有,烦请再次到来,掌柜会给全京城最高的价格,以表诚意。”小厮拿着药草爱不惜手,拿木盒稳妥放置起来。
白念生接过银子,这几株草换来的钱,居然比他安生作画,替笔写信一年挣得还要多,看来兄妹两是隐士高人,只是甚少涉外,单纯善良。
刚准备离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家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嘱咐,连日来忍受着刺鼻的味道,为何结果竟是如此!”
白念生探头去看,一位带着沿帽的女子坐在医师面前,身后的小丫鬟伶牙俐齿,不停责怪医师。
医师被骂得头也不敢抬,拿起一根细竹挑开沿帽的白纱,白念生隐约看到帽下女子一大片通红脱皮泛紫的脸颊。
心里颤了一颤,这可和四大丑女之一钟无艳无异,难怪丫鬟骂得那么难听。
“我不管,当初是你信心十足说用这个酱泥涂脸焕肤就能好!现在你说怎么办!”小厮把幕布落下,让等候的几个病人先行回去。
声音悠悠传来,“请您再想想办法,自幼不敢真面目示人,这次是听闻有偏方,前来拜访,满怀希望,如若能减轻些许,也心安谐意。先生有所求也定尽力去做,以表诚意。”戴沿帽的女子声音温润,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郡郡主,言重,我……”医师面露难色,身旁的小厮简直想要下跪,这突然又想起什么,在医师耳边低语几句。
跑出来拿出木匣子,看到白念生竟然还未离开,慌忙拉住他,“公子识得真草异花,请在此等候片刻,先生有事相求。”
医师听到白念生还在,赶出来,“公子带来的异花有舒颜功效,通常它所生之处会有另一种修颜草,两者相生相扶,我现在急于求草,拜托公子行行好,采集一些前来。”
白念生不知草药的事,又怕惹祸上身,道歉后就离去,没走多远被刚刚伶齿的小丫鬟追上。
“我说你呀,要是能够帮忙,郡主必定有赏,可现在这事被我逮着,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命令你后日带上药草来此药房,不要妄想逃离,天子脚下,无处可逃!”
白念生杵在原地,早知道就不贪听八卦,现在惹祸上身,怪得了谁。
媛媛看到白念生带回来银子,欢喜不已,连忙让客栈小二把房费续上,又让他上了点牛肉,小酒,招呼白念生坐下喝酒吃肉。
白念生丢魂一样,木木讷呐。
“白公子,怎么了?”媛媛吃着牛肉,嘴里的牙齿咬得十分快,没几下就把肉咬得稀碎。
白念生把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媛媛笑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你受伤涂抹的药比什么修颜草更有用,你没发觉你的皮肤与婴孩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白念生这才醒觉摸摸自己的脸和手,同丝绸般丝滑,如释重负般喊道,“那我有救了!”
后日到来,白念生带着一竹筒黏液带到药房去。
郡主已经在静坐等候,医师接过竹筒,闻了一下,说不上是何感受,小丫鬟也嗅了一下,黏黏糊糊的腥味差点作呕。
倒是郡主不矫情,按照白念生的说法涂抹到脸上,冰爽清凉,去腐生肌。
擦掉手上的粘液,手上的毛孔似乎消失不见,郡主在白纱下难得的露出笑容。
白念生办完事情就回到桃源家,继续念书,过两日就是科举日,他却没有资格参加,只能静下心来用功学习,待到明年再参加,如此刻苦过了一日。
桃源火急火燎的闯入白念生厢房,“白公子,你是作甚了?郡主要召见你呀。”
白念生闻后吓得脚直发颤,换上最好的衣装,跟着桃源到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酒馆,上到三楼入了一个包间厢房。
桃源敲门后,得到应允入内,房内有几名衙内站在一旁,一位穿着端庄优雅的女子坐在中央喝着清茶,想必就是郡主,她身后是那名伶牙的小丫鬟。
白念生跪在地上,不敢细看郡主的脸,郡主笑笑请他起来,“虽然没有好十分,但也有五分,想来再抹个十头八日,就能好得十分,上次见你一身书卷气,明便是科举日,不知你可否有想过获得些门路,扶摇直上。”
白念生又跪下,“不敢不敢,科举律法一视同仁,从未想过门路,明日是无能为力,报考时日已过,没能准时。”
郡主点点头,“原来如此,也罢,当时应允有所求倾力助之,不知你可否想要参加这次科举,当然,不是门路,仅仅助你报名而已。”
白念生激动不已,不停叩首感谢。
“公子似乎习得奇方妙药,实乃奇才,行吧,就此别过,好好准备明日。”
白念生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当晚就去找媛媛把事情告知,媛媛替他高兴,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
怀里的人儿同棉花一样,软软可欺,丝丝秀发撩拨心弦。
媛媛抬头看着白念生两片薄唇。
白念生见功名在望,有些底气,顿时心生欲念,香香婀娜,单薄柔媚,看得他两眼发光,跃跃欲试,“媛媛姑娘,好逑可逑?”
媛媛早就喜欢他,看他绯红发烫,欢喜不已,轻轻吹灭蜡烛,搂住他的腰,双双上床,亲密至极。
等天蒙蒙亮,白念生醒来,发觉全身湿湿滑滑,是药液。
“你醒啦,稍过片刻,便会恢复干爽 ,不必惊怕,对身体有益。”媛媛趴在他的耳边,香气挠人心肺,白念生看看窗外还未亮,把被子蒙住两人,再次翻滚浪漫。
媛媛柔软像是没有骨头,缠绕环抱让他如痴如醉,不能清醒。
“念生,要去科举,往后时日多,不必贪恋。”
白念生这才恢复理智,穿戴好衣装,拿过科举用物,昂首阔步出发科举。
媛媛趁着没人的时候,到不远处的野外,专挑深沟裂缝无人之境,寻觅奇花珍草,用以换取银两想要购置一处房产,与白念生双宿双栖。
白念生从考场出来,从未如此意气焕发。
先去桃源家,桃源恰逢休沐看到他回来打趣道:“昨日夜未归,是不是寻花去了?”
白念生傻笑,“不敢不敢。”
“那是到哪里去了,京城里还有其他亲友?不会是媛媛姑娘吧?”桃源略带试探。
白念生觉与媛媛名未正,不想过多透露,含糊过去。
天色渐晚,不便出门,白念生只能留在房中,早早入睡。
刚灭灯闭眼,门咿呀一声,白念生坐起来,“谁?”
“是我。”媛媛关上门,走过来,坐到白念生旁边。
“你怎么来了?”白念生握住她的小手。
“我看天色晚,怕你不便,又想你,所以自己来寻你,怎么?不欢喜看到我吗?”媛媛倒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
“欢喜欢喜,欢喜得不得了。”
白念生不敢细想连日来的猜测,媛媛常常在晚上到来,一切对她来说如入无人之境,软柔得不似人,加上黑夜中总感觉她的颈脖膨胀非常,又有粘液不断分泌。
心中断定有几分,媛媛是妖物,陪伴自己多时未感不适,就算是妖物,也是好的,便不再多想,尽情温柔乡。
媛媛拿出药草给他出去换钱,“这次应该能够换座宅子,不能全到一个地方去,得分散,这奇花异草太多就不奇不异了。”
他们顺利买下宅子,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白念生平日念书作画,媛媛出门采药,两人宛如新婚夫妇,平淡努力安详。
就是桃源对此生气不已,欢喜的女子也没欢喜几日,就被告知与白念生同檐而住,当初试探白念生的话,他含含糊糊不愿解释,冠冕堂皇像个君子一样,不料是个小人,要是坦坦荡荡肝胆相见,现今也不恼火,对白念生帮助像是被狗吃掉一样恶心。
科举放榜,白念生未上榜,心里自然懊恼不已,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媛媛喊他吃饭也不理。
桃源知道白念生落榜,心里痛快得不行,又听闻皇后有疾,既然当初郡主夸白念生奇才,何不把他推出去,他要是治好,自己来个引荐奖赏,他要是治不好,就把他依法处置,自己置身事外,看个热闹。
白念生被军兵带到宫里,听着圣旨云里雾里,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医师,也不知什么时候以讹传讹,被当成江湖赤脚神医,加上郡主的亲证,这事情变得玄乎起来。
上下不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