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闻言,哈哈地笑了起来,胡须随之颤抖不已。
“也有一些,不过很少。”
李治放下心来,露出笑容道:
“大唐果然不愧是大唐,将士们的素质就是高。”
在李治想来,大唐的军队主要是以府兵为主。
府兵都是家里有田有地的,不是那种穷疯的家伙,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靖。
原本双目半闭半睁,好像在打盹的李靖立刻挺直身体,神采奕奕地开口道:
“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其实无论多有素质的士兵,杀良冒功这种事情都可能会去干的。”
“咱们大唐之所以这种情况很少,一方面是陛下对这种事情会严厉惩治,另外一方面则是咱们大唐的传统了。”
李治正想开口询问是什么传统,话到嘴边突然灵光一闪,拍了一下大腿。
“懂了!”
大唐的军队,是历史上最像土匪的军队。
“兵过如篦”,说的就是唐军好像梳头的篦子一样,哪怕是头发上的虱子都得统统被薅下来!
这就意味着,唐军所到之处,各种财宝统统会被抢夺一空。
对大部分士兵来说,军功是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有赏钱吗!
既然已经在劫掠的过程中拿到了大笔财富,又何必去做杀良冒功这种既损阴德,又会在败露之后被法律惩治的事情呢?
李靖露出欣慰表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太子殿下果然继承了陛下的聪慧!”
长孙无忌在一旁看着,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老李靖,真是越老越滑头了。
之前还和陛下一起吐槽曾国藩呢,你李靖也不照照镜子,你现在和曾国藩有什么区别嘛。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一名太平军骑士正在道路上疾驰。
突然,两侧冲出了几名清军骑士,左右进行拦截。
太平军骑士大吃一惊,慌不择路地逃亡。
清军骑士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只捡到了一个太平军骑士掉在地上的背包。
“咦,有信?”
“快,送到胜保大人那边去!”
正在率部朝着扬州江北大营前进的胜保,在帅帐中看到了这封信。
“陈玉成要去打寿州?”
胜保看着这份军情,不由半信半疑。
寿州,那可是在庐州的西北方向,定远的正北方!
胜保赶忙追问:
“消息来源可靠吗?”
听完当时在场的清军斥候们描述后,胜保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缓缓开口:
“陈玉成这小子诡计多端,或许是放出来的烟雾也不一定。”
“总之我们先去扬州。对了,派人去告诉滁州的李昭寿,让他赶紧归顺!”
一名部下问道:
“钦差大人,咱们现在还去扬州吗?”
胜保哈哈地笑了起来,胡须颤动不已。
“还去什么扬州?”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如今江北大营可不在扬州了。”
“前些天德兴阿已经击溃了李秀成,把新的江北大营转移到江宁府的北面!”
滁州。
在宋朝,着名的文学家欧阳修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此地的《醉翁亭记》,开头第一句话就是“环滁皆山也”。
这座被山城所环绕的城池,正好是陈玉成从庐州东进的必经之路。
镇守此地的是捻军诸多首领中的李昭寿。
城外,李昭寿和胜保会面。
这一次的会面气氛是相当紧张的,两边士兵都剑拔弩张,看起来随时都会打起来的样子。
胜保一点都不惊慌,因为李昭寿的家人如今都已经悄悄进入了朝廷的控制区。
“李昭寿,你立刻和本官合兵一路,南下江宁府吧。”
李昭寿闻言,眉头颤抖了一下,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钦差大人,滁州地势险要,我还是在这里帮钦差大人镇守后路吧。”
胜保大怒,胡须都翘起来了,对李昭寿道:
“怎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要首鼠两端?”
李昭寿连连摇头,诚恳地说道:
“大人误会了,卑职也只是想要在投靠朝廷之前先立一点功劳罢了。”
“不如这样吧,大人一路过来劳师远征也辛苦了,先进城去,我设宴接待大人如何?”
胜保哪里肯进这个捻匪的城?
当即便道:
“那就不必了,本官先前往扬州,你务必守住此地!”
说完,胜保扬长而去。
李昭寿看着胜保的背影,冷笑一声。
“想让我去和陈玉成拼命?”
“真当我傻子了。”
另外一边,胜保身边的心腹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钦差大人,咱们不应该去江宁府北岸的新江北大营吗?”
胜保呵了一声,抚摸着胡须,目光精光闪露。
“陈玉成那个臭小子,表面上说要去寿州,实际上应该是悄悄去江宁府找德兴阿了。”
“本官为什么要去江宁府和陈玉成拼命?赢了功劳是德兴阿的,输了本官在皇上那边还要吃挂落。”
心腹闻言顿时大感钦佩,竖起大拇指:
“钦差大人高,比滁州的醉翁亭还要高!”
胜保哈哈大笑,淡然道:
“派人通知德兴阿,说陈玉成可能要去找他了。咱们嘛,先去扬州看看情况。若是德兴阿赢了,继续往南分润一点功劳,若是他输了……嘿嘿。”
“哦对了,再派点人,把李昭寿背叛了长毛贼的消息透露出去。”
“啊?”心腹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疑惑。
胜保表情一肃,双目中闪过杀机。
“这个李昭寿,连本钦差的话都不听,明摆着就是还想要观望。”
“等陈玉成知道他背叛的消息,他要么被陈玉成打死在滁州,要么就只能死心塌地的投靠大清!”
“哼,想当墙头草?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滁州东南数十里外,有一个叫做乌衣镇的小镇子。
在镇子外的码头上,八百名乔装打扮,剃发蓄辫的太平军登上船只。
李秀成对着堂弟李世贤叮嘱道:
“此去务必小心,以收集情报,搭设浮桥为主。凡事不要冲动,等待我的信号。”
李世贤笑呵呵地拍了拍胸膛,挤眉弄眼,自信满满道:
“兄长放心吧,我可是老盐商了。”
李秀成笑骂一声,目送李世贤等人坐着满载盐巴的船只朝着南方天京的方向而去。
等到李世贤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李秀成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自言自语。
“陈兄弟……究竟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