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偷偷的掐了一下大腿,猛地激灵一下让她回过神来。
俺的娘啊!
她看见谁了?
刚刚跟她握手的是谁?
难怪最近整个沪市跟疯了一样,到处都是巡逻的伪军,鬼子也跟打了鸡血一样。
满大街上疯狗似的折腾,给老百姓吓得都不敢出家门。
还专门从小日子派过来一位新的负责人,每天各种折腾,路过的粪车一天被查八回。
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见到这样级别的大佬!
“等会我要去码头买船票,请问您这边打算带几个人过去?我好买够数,您也知道最近沪市不太稳定,鬼子管控的比较严,船票不太好买。”
姜茶拿个小包往里面装了几根金条,然后对着沙发上的大佬问道。
她出去买船票也得走后门,最近沪市风声太紧,许多有钱人都往外跑,平日里价格平平的船票最近都翻了好几番。
就这样的价格还不一定能买到,她也是恰巧认识个邮轮公司的,能给她匀出几张票,不过要给人家点好处费。
求人办事肯定一次办好了,要不然因为人数有变再来一次,纯纯的冤大头。
“他们六个人跟我一起走,让你帮忙已经是还能过意不去了,哪能在用你的钱?小五,把那个包裹拿给小姜!”
大佬让人把包裹递给姜茶,沉甸甸的拿在手里让她拿着有些烫手。
为他老人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还要给钱?
说出去都会挨打的,大佬这次去明珠是为了养伤,因为叛徒的出卖他的行踪被泄露。
跟着过来的几个人也是全身的伤,再加上一个大虎和一个刚出院的韩浩。
她的房子里住了九个伤员,快赶上疗养院了。
好在除了大佬和韩浩比较严重行动不太方便,剩下的几个人只是轻伤。
“你们在家把门插好,除了我谁也别给开门。如果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太对,就拿上梯子翻墙出去。
西边的山墙外就是租界的最外面,跑出去不远就是芦苇荡,等我回来就去那边找你们,总之一切都要小心,韩明家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人闯进来你知道怎么说对吧?”
姜茶盯着韩明的眼睛,整座房子里就他们哥俩是普通人。
家里房子少人多有些事根本就瞒不住,何况那小子贼精早就猜到大虎的身份。
她也没打算瞒着,上辈子吃的亏都有是因为没有真正的自己人做手下。
如今长记性,她打算重点培养一下哥俩。
“少爷您放心,真的有人闯进来我肯定给拦住。主家不在我们哥俩是下人,逃荒跑来的臭要饭的,还在码头蹲过活,谁要是不相信就去那边的力工市场问呗!”
韩明一副完全没问题的样子,毕竟他们哥俩的身份是经得起查的。
最多就是少爷心善还给下人治病,剩下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毕竟这所房子明面上就住了三个孩子。
临走前让大佬的人把大门插好,顺便把梯子放到顺手的位置,以防有紧急情况发生。
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码头,在售票窗口附近找到那个男人,据说他的姐夫是船运公司的一个领导。
所以这个买卖还真说不清究竟是谁家的!
“小少爷,您想好了要几张船票呀?不是我吹,最近整个沪市也就我能弄到票。所以你懂的啊!”
男人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意思除了船票好处费绝对不能少。
“肯定的呀!大哥您是真的有本事,最近出去的人太多了,搞得船票都买不到,哎呀!您看有没有一等舱的票呀?我要八张最好是挨着的,只要有价格好商量。
一家人都想住在一起互相关照一下,谁叫我们胆子小呢!住在一起踏实点,麻烦大哥了!”
说完塞给他六根大黄鱼,这只是好处费,等会船票钱是单算的。
男人接过大黄鱼,挨个在上面咬了一口,牙印清晰的印在上面,证明纯度很高不是骗人的。
“行吧!看在你还算是懂事的份上,我就费点劲给你拿八张。咱们可说好了,如今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船票的价格你也知道,最近的价格是原价翻三番。
明天准时出发过时不候,如果没上船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退钱的。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可别跟我哭穷卖惨撒泼打滚,同意的话就去那边的售票处给钱拿票。”
说完就把大黄鱼小心的塞进衣服的里兜,鼓鼓囊囊的给她指售票处的位置。
“好的好的,我明白的大哥!您放心咱就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买票我还过来找您,走了啊大哥!”
跟男人摆摆手朝着售票处走去,这钱花得折腾一圈还得回售票处买票。
心里为刚刚给出去的大黄鱼心疼,他动动嘴皮子就赚那么多?
这买卖干的比劫道的还狠,还是主动送上门挨宰。
“您好,八张去明珠的一等舱船票,尽量要挨在一起的。”
说完就开始往外掏钱,原本去明珠的船票价格就不低,这回好了一下子翻了三倍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加上前面的六根大黄鱼,说实话姜茶花的都有点心疼了。
虽然这些都是薅羊毛得来的,那也经不起这样的花销,要不是为了大佬她也舍不得这么大手大脚。
“姐,你给他把票出了,我回去了啊!”
正在心疼刚才的大黄鱼,身后猛不丁的有人靠近朝里面喊了一句。
回头看见就是刚刚收钱的男人,再看窗口刚刚还爱搭不理的工作人员,一脸笑容的给她船票上盖章。
好家伙!
感情人脉就是这样操作的?幸好她好处给的足,瞧瞧手里的船票不单是一等舱还是挨着的。
上了船两个人一间刚好四个房间,都挨在一起有事可以就近照顾。
“小伙子很精灵嘛!还知道先去找我弟弟,要不是他帮忙说话,今天肯定是买不到船票哒!以后要是再买票就直接去找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票。
到时候大姐帮你找个位置好的船舱,别客气以后常来呀!”
说完把船票从窗口递出来,一脸笑容的跟她闲话几句,态度好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要求微笑服务呢!
实际上她前脚离开,身后就传来一声凶巴巴的训斥。
“什么票?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呀?早就没了!下班船?那谁知道有本事你去问太~君,看他们的安排!没钱瞎问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态度跟六、七十年代的售货员似的,凶得要命哪里还有刚才跟她说话的半点样子。
坐着黄包车回去,路上到处都是检查的、巡逻的。
一辆一辆拉着鬼子和伪军的汽车在街头呼啸而过,看得出来新上任这位渡边一郎还挺着急的。
估计整个沪市都快被他们给翻遍了,就差拿着棍子去捅耗子窟窿。
剩下没搜查过的地方太少了,路上她原本顺路买点菜回去做饭。
一屋子伤员肯定得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结果闹得人心惶惶卖菜的只剩下两三家。
随便买了几把小青菜,一只老母鸡一条鱼提着回去。
她也不知道大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回去,没想到她还有给大佬买菜做饭的一天。
要不是摆摊的就这么两家,她怎么也要做个八碟八碗的摆上。
“我回来了,家里怎么样?”
开门的是韩明,姜茶小声问他。
“来了几个警署的,领头的警探就是负责咱们这片的那个,他进来让人看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我出去送的时候还跟我摆摆手,对了他塞还给我一个纸团,让我给先生。他们几个听见敲门声就翻墙去芦苇荡了,纸团我没打开过,人也没回来呢!”
走之前说好的,她回来以后去芦苇荡叫人,不叫不许回来。
几个人还挺听话的,让韩明帮忙扶着梯子,爬墙过去找人还不忘带着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