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有趣。”潘景霄笑了。“当真有趣。”

自古揭竿起义就爱搞那些个君权神授那一套,似乎不背着个神明点将的名头就无法做名正言顺的皇帝一般。

若赵秋娘是为男子,那今日潘小将军得了这个消息,少不得带军先把人抓了来,好好盘查。

可她一介女流,搞个神仙的名头所求为何啊?

“她可曾在城中大量施粥放粮?”潘景霄问。

“未曾。”亲信回答。

“那可曾大量购进食盐兵器?”

“只买了个铺子……哦,对了,而且据说她在村里放的粮食是签了契书的。”

“是何契书?”潘景霄更好奇了。

亲信从怀里掏了张背诵抄录的契书内容交给潘景霄。

潘景霄看完,原本很是感兴趣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行了,你下去吧。”

潘景霄看完契书,便知这女子恐是想投机倒把地赚些钱财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哧……倒是新鲜。”潘景霄甩了甩手中的契书。

这女子倒是心善,回报与付出明显不成正比。如今看来,恐成不了大事,倒是他今天多心了。

潘景霄站起身将两张纸一齐点燃,眼瞧着纸张燃为灰烬,甩甩手,起身去了娘亲的小院。

……

自那日,赵秋娘每日依旧三点一线。

除了偶尔和孟江江聚一聚以外,便是拍摄直播然后购物取快递回家。

只要不是需要身份证的药物,网购其实比实体店更方便。像是什么药用型维生素abc之类的,赵秋娘都囤了好几箱了。

好好的小院也快被赵秋娘给装满了。

期间孟江江劝了赵秋娘好几次让她换个屋子租,她也没舍得。

不是有多舍不得这小院,而是她是真的不敢乱花钱。

最近这几天金价有浮动,带的银价也跟着上涨。

赵秋娘那边的铺子不能开业,村里又需要多半年才能初出回本。

粮食不能断供,古代那边战乱不知什么时候会全面爆发。赵秋娘根本不敢动用多余的钱财。

等一切步入正轨,再说换房子的事吧。

又过了月余,县城里终于传来了消息,说是各个官吏家中解封了,只几个官吏被潘景霄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暂时关押起来了。

州府派出查明县令之死的官员也终于是姗姗来迟地出现了。而且一同回来的还有被召回京的潘老将军。

据说,当日潘小将军便被潘老将军当着下派官员的面,抽了二十鞭子的军法,直把人抽的满身是血才被放下。

下派官员见潘老将军如此做派,倒是不好再说要追究小将军越职的事了。

“这孩子跟他舅舅亲,见不得舅舅就这么憋屈地死去,这才冒进了些。孩子还年轻,不懂事,多教育教育就好,潘老将军您也莫要生气了。”

下派官员睁眼说瞎话。

来之前他自然是知晓这潘小将军并非县令妹妹所出的。但总归是沾亲带故,给他找个由头,即是给潘老将军卖个人情,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将越职行为含糊带过,对上头也有所交代。

毕竟自家事只有自家人知道,只要这潘老将军不说,谁知道潘小将军是不是与那县令妹妹亲若亲母子?

自然,事情就好办多了。

“小将军。”

潘景霄身上纯白色的亵衣已被血浸染成了红色,人也昏昏沉沉地,满头冷汗将头发都浸湿成一绺一绺地。

两个亲卫扶着他进了卧房,心疼地不行。

“小将军您何苦要将事情瞒下来,不如告诉老将军您并非为了那劳什子的县令,而是……”亲卫之一心疼埋怨,却在对上小将军定定瞧着他的眼神中,缓缓闭上了嘴。

“隔墙有耳,莫要胡诌……咳咳……”潘景霄虚弱地将话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假寐。

“是……”亲卫二人咬牙闭上嘴,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潘景霄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忽而睁开了眼睛,望着床顶出神。

自那日他带人根据纸条信息查到第一处兵器贩卖暗点开始,他便心神不宁。

原本在查到的第一时间,他本想直接上报的。可在几番缠斗,制服那些明显是练家子的看守者,并下到暗道里,看过了那兵器上被几层麻布缠绕的刀柄之下的南楚国军武特有徽章图样后,他便吩咐人将箱子带回军中,并且烧了这处贩卖点,让人误以为这里是走了水。

地道的入口也让人伪装成塌陷的样子,那些个练家子见事不好,还没等他带回去审问,皆是是服毒自尽,无奈只能随着大火一起被留着在了这处宅院中。

此事过后,潘景霄并未传信给父亲,也未曾上报关于缴获武器的事。

他总觉得棠城县除了这处以外,定还有其他武器售卖点。

你若问他为何有此想法,是否有证据,说实话,他并没有。

但参军这么多年的经历叫他有种如同野兽一般的直觉,恐怕这棠城县如今早已成了那个幕后倒卖兵器之人的兔子窝……恐这窝点可不止这一处……

他本不是在潘家军升上来地,而是十二三岁出头之时,隐姓埋名瞒着父亲去了边疆参军,后因履立战功被提拔后查出了身世,被潘老将军给要回了地方。

走的时候,原本非常欣赏他的上峰很是难过,在得知他在潘家的处境后,特许他带走了最初一起奋战厮杀的那一队兵。

后来这一百个人也就成了他如今的亲兵队。

他本就有官衔在身,潘老将军即便忌惮萧家,面上必然要捧着嫡子,叱责庶子,但也乐得看子孙自己能有出息,倒也没怎么为难他和他带来的这一队人。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潘景霄闭上了双眼,感受浑身鞭伤带来火辣辣地刺痛感。

潘老将军是下了狠手地,这二十鞭结结实实打下来。恐没个十天半个月他是不用想下床的事了。

浑浑噩噩间,潘景霄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偏偏却想鬼压床一般,浑浑噩噩间手脚都动弹不得,难受地紧。

期间他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娘亲坐在自己床边,给自己喂药。

……是谁?是谁不听命令将他受伤的消息告诉娘亲的。

娘亲会不会误会他是为了给县令报仇这才被父亲责罚的?她会不会因此伤心?

迷迷糊糊间听着娘亲的叹息声,潘景霄挣扎着想起身,却还是没抵抗过昏沉的睡意,头一歪再次昏了过去。

……

赵秋娘终于接到了陆家来的传信。

[秋娘亲启:

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近时县城忽生变故,陆家为重兵所守,致音信难传于汝,使汝忧心,吾甚歉疚。今其把控已解,陆家安然无恙,亦已得清白。秋娘若有空,可随时来家做客,吾甚念汝也。

书未尽情余后面叙

至此敬上]

信并不长,短短几行,赵秋娘却看得直笑。

孙阿莲好奇地凑了过来,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便直接拉了拉秋娘姐的袖子。

“阿姐,你笑什么?”

“无事。”

赵秋娘笑着收起了信。

这语气口吻即便没有落款赵秋娘也知道,定不是春生手笔,恐是周姐姐早就知道了陆春生与赵秋娘有信鸽的事,恐怕赵秋娘几日见不着信着急,解封的第一时间便在旁指导着陆春生写了这封信过来。

赵秋娘与春生书信来往已有一段时间,虽说这笔记瞧着确实是春生的,可是信件内容太过于正式,跟之前每日恨不得三四页都写不尽性地春生本人来信比起来,这薄薄地一页纸,少不得是周姐姐又骂春生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叫她硬憋出来的文采。

想象到母女俩写信时的画面,着实令人发笑。

既然信件已到,赵秋娘怎么都得去一趟陆家瞧瞧。

交代好守家的孙阿莲,却见赵思弟欲言又止。

“思弟,可有什么事?”

“我……我想去趟城中医馆。”赵思弟很是不安的拉着自己的衣角,走路的样子也别别扭扭地。

赵秋娘听闻她说的话,表情立时严肃起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赵秋娘问。

她这时才发现赵思弟的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

这些时日,赵秋娘每日忧心地都是城中生乱的事,倒是对家里人疏忽了。

赵思弟紧咬着下唇,纠结了好一会,这才犹豫着开口道:

“秋娘姐,我,肚子疼,还有血……我是不是,快死了?”赵思弟很是失落的低着头。

她好不容易才到赵家,过上几天好日子,可偏偏在这时,身体却跟不上了……她是不是,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

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酸涩感冲上鼻尖,险些绷不住情绪的冲击,掉下泪来。

“!!!”

“???”

听完赵思弟的话,赵秋娘和孙阿莲一个一下子顿悟了,而另一个一下子就慌了神。

孙阿莲是所有人中和赵思弟相处时间最长的。

孙阿莲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虽说癸水来了一年有余了,可对这个依旧没什么太深刻的认知。

或许是因为从小身子骨好,也没被苛责对待过,加上天生无痛经体质,每次癸水来时,只觉得每日都要换月经带里的草木灰不太方便罢了,除此以外,还真没出现过赵思弟这种疼得脸色都变了的情况。

赵思弟却是不同。

她本就早年备受蹉跎,这几个月在赵家才堪堪补回了些许亏空的身子。

加上逃荒前几年没有粮食,肚子饿的不行的她鬼使神差地就吃了不少毒物。

她也不懂怎么摘除毒腺,就是逮着啥就烤啥,吃的嘴都不是正常的粉红色,而是发点青的乌紫色。

说实话,赵思弟也很好奇,自己怎么还没死。毕竟那些跟着她,偷她毒虫吃的人几乎没几个能活着走到现在。

有的时候,毒虫毒性小,赵思弟吃完一点感觉都没有。

毒性大一些的,也就是肚子疼一宿,第二天照样该干嘛干嘛,也真是挺神奇的。

那时候赵思弟就觉得,这可能是上天给她独一份的活路。不论怎样,只要搬开石头找到虫子,她就饿不死。

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吃毒虫子吃多了,还是天生就是耐疼的体质,无论赵大狗夫妻二人如何殴打她泄愤,她都觉得不太疼。

除了浑身青青紫紫瞧着很碍眼以外,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反倒是今日,从一早起来,赵思弟就觉得肚子疼,很疼!

到如今,疼得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孩子莫名有种错觉,觉得老天爷是打了个瞌睡,才让她侥幸存活至今,如今是睡醒了,发现早就该死的她居然还活着?!于是直接把这么多年该她的疼一次性全还给她了。

呜呜x﹏x太疼了……

赵秋娘连忙快走了几步,伸手拦住疼哭到要晕的赵思弟,将人抱回了屋里。

“阿莲,去拿个你不用的经带来!记得填草木灰。”赵秋娘边抱着晕了地赵思弟往屋里走,边喊了孙阿莲去拿东西。

“啊?”孙阿莲大脑宕机了好一会,这才胡乱点着头应了声“哦哦,好……”

东西很快就拿到了赵思弟屋里。

赵秋娘熟练地给娃换下了沾了血的亵裤。

孙阿莲把着门边,露出半张羞红的脸,怯生生地瞧着赵秋娘换好出来。

虽说她也是女娃娃,可这东西怎么说都是隐私,就连她娘在她第一次来癸水时也是站在茅房外边叫她自己换的啊……

幸好思弟现在晕着!

“阿姐,她……”

赵秋娘出来打了盆水净了手,顺便把脏裤子放到盆里搓洗。

“来癸水,疼昏了。”

“这,也行?!”孙阿莲瞠目结舌。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来事都能疼昏的人。

刚沾上没多久的血渍很好搓洗,不一会便干净了。赵秋娘晾上衣服便去厨房熬了些红糖鸡蛋水交代孙阿莲等赵思弟醒了以后给她服下。

“晚些时候我从县城回来给她请个大夫瞧瞧。”

说实话,赵秋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赵思弟是怎么个情况。

具体还得等人家老大夫看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