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两个交炼境正往这边赶来,古修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笑容,笑道:“牛妖,你死定了!”
拐杖仙一只手捂着喉咙,一只手拉拽古修的裤腿,眼中绝望浓郁,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古修一把甩开拐杖仙的手,恼怒道:“别拽我,这是搏命,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若是打起来,因为你拽我导致我出现失误,你我都得死。”
拐杖仙还想伸手,古修一脚将他整个人踢开:“我现在救你,那个小子就会跟疯子一样,跑过来打我,是我不想救你吗?怪就怪你自己,没了拐杖就是个废物!”
其实还有一点,他见陆午似乎再无余力,拐杖仙又油尽灯枯,离死已经不远。
这不由让他心思活络起来,拐杖仙是牛妖杀的,跟他无关,但他可以把拐杖顺走,说是临终所托,别人便挑不出毛病来。
要知道那根拐杖可是比人还厉害,更是来自一处仙家洞府,以后说不定可以根据拐杖找到那洞府,得更大的好处。
而且陆午交炼境界,战力如此出众,肯定也有问题,要么是功法厉害,要么是有宝物辅助,不管是什么,他总能得到好处。
“修行一路讲究仙缘,今日便是我的福报!”
陆午却是忍着伤势,再次提刀上前,他跑动两步,身上的空洞便咕噜噜涌血,将他衣衫浸染。
古修脸上狞笑,手上结印,准备以术法对敌。
陆午的本事他见过了,肉身更为强悍,自己跟他近身,很可能吃亏。
但论法术,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出色。
然而下一刻,前方那少年突然四肢着地,手脚并用,速度大增,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已经抵达近前,一把短刀出手,削、抹、挑、划、拉,切。
各种刁钻古怪!
眨眼之间,古修身上便满是伤口,掉下一块块血肉。
他脸上一狠,忍痛施法,只要呼吸之间便能完成,然后就是陆午的死期。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后脑剧痛无比,似乎有人拿木头敲在他后脑上。
后脑主身躯平衡,他只觉得头昏眼花,重心不稳,一阵摇晃。
砰砰砰!
后方那人拿着木头对着他的脑袋敲个不停,而陆午提着短刀,一刀封喉。
喉咙鲜血喷涌,步了拐杖仙的后尘。
死之前,古修回身,想看看到底是谁,却看到一张憨厚的牛脸。
“又是牛妖,我与牛妖不共戴天!”
古修身躯倒地,再无生息,体内魂魄随身躯生机流逝而消散。
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一旦身躯死亡,他们也会消亡。
另一边拐杖仙挣扎几下,瞪大眼睛,也不甘的死去。
两具尸体横摆,死的凄凉。
不远处有百姓发疯一般的叩拜,四周又是一阵喧嚣。
牛小实兴奋道:“老爷厉害,你将这小老头打的一口气吊着,那拐杖像是突然傻了一般,在那原地转圈,我们趁机跑回来了。”
“就是桌爷不让我拿那拐杖,说怕麻烦,可惜了那么一个宝贝。”
陆午看着牛小实说话,却听不见声音,精神一阵恍惚,他起身走动一步,眼前一黑,意识崩溃坍塌。
只觉得身躯轻飘飘,似乎坠入无底深渊。
咚的一声,陆午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牛小实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陆午拖上桌子,撒腿便跑。
后方两个交炼境界的方士这才小心翼翼的过来,却是不敢再追,只能回身去汇报。
“桌爷,陆老爷是不是不行了,我们想想怎么分家产吧。”
桌子上,化姓姐妹已经醒了,紧紧握住桌边,怕掉下去。
陆午被摆在桌上,伤势极其严重,血流不止。
桌子道:“把他的衣衫解开,你用气血将他体内淤血打出来。”
牛小实立马照做,可是却有点下不了手,陆午都这样了,他怕一不小心打死了。
桌子怒喝道:“你再不打他,他就真死了!”
牛小实只好含泪一拳一拳打在陆午身上,各处孔洞,溢出黑血。
直到陆午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鲜血,将化姓姐妹衣衫也染红,随后继续昏迷,不过呼吸均匀,通畅,似乎好一些了。
牛小实皱起眉头,叹气道:“一路走来,不管是石仙观的人也好,上次那仙鹤少女也好,还是之前的黑狐妖,他们总说什么陆老爷天赋好。”
“他们说陆老爷天资聪颖,上天眷顾,却忽略了老爷的努力。”
“他们只看到陆老爷修为增长,却看不到陆老爷夜里点灯看书,几日不睡,风雨里追逐天雷,咬着牙,被雷打也不吭声。”
“陆老爷才十几岁。”
桌子听着这些,没有说话,一路走在隐蔽处,慢慢向城门走去。
拐过一处分叉口,前方有一个老者行走在街道上,桌子急忙后退,躲在墙边,露出一点点桌角,偷偷看去。
那老者灰袍青冠,衣冠整洁,头发,胡子,眉毛,都已花白,且似乎精心修理过。
城里百姓如今都被控制,那老者却是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在街道上,也不怕那些古老夺舍之人对他出手。
只见那老者来到一个正不断叩拜的青年身边,伸手一点,青年立刻停止叩拜,眼里恢复清明。
“请问,陆家村怎么走?”
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老者也就不再过问,转身离去。
桌子皱起眉头,因为陆午也要寻陆家村,这个老头也要寻,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不过此时陆午重伤,不知是敌是友,桌子不敢冒险。
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不知何时,方才那老者站在他身边,笑容满面,问道:“道友,可知陆家村怎么走?”
牛小实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桌子道:“道友,你去问别人吧,我们并不知晓。”
老者眼里有些失望,正准备回头离开,突然看到桌上的陆午,好奇道:“他就一口气吊着,多么痛苦,为何不成全他?”
桌子立刻警觉,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
老者闻言,若有所思,回过头去,喃喃道:“对啊,这是你们的事,玄镜啊玄镜,你总是管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