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口的嘈杂声,云生皱眉开口:“外面来人了,我出去说吧,这事本就荒唐,你被姚翠芬他们骗了,我······”
话音未落,陆天寒叹了一口气,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床上,颇为无奈道:“你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前两日村里面的传言你没听到吗?众人从始至终都觉得我上门说亲的人是你。”
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村长他们是我请来的,你…云哥儿你还想回到那个家里面吗?”
云生虽然不解他想做什么,但这个问题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于是摇摇头,在他摇头的同时,面前猎户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随即轻声开口:“我帮你,你先躺床上不要动,一会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反对可以吗?”
听脚步声,外面的人好像已经到了门口,云生也顾不得其他,点点头,快速躺回了床上。
果然他刚一躺下,门就被人敲响,陆地冻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大哥,村长叔叔来了。”
陆天寒坐回凳子上,脸上表情一收,又变成了一开始的冷脸沉默。
他冷声开口:“进来吧!”
随即陆地冻便带着一个一脸威严,身材壮实的男人走了,男人视线在屋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到床上躺着的云生身上,他微微一皱眉开口道:“陆小子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云哥儿脸色怎这么苍白。”
这里毕竟是内室,云生还是一个哥儿,也不好就在这谈话,陆天寒站起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一言难尽,带着村长回到了堂屋,云生才慢腾腾的坐起身随后贴在门边听着外面众人的谈话。
陆天寒拿过凳子给王福海坐下,弯腰时他朝着陆地冻使了个眼色,陆二聪慧,知道大哥是想外面的人也听到,马上拿了几个凳子递给门口的婶子,于是一群大人小孩像是听龙门阵一样,全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是发生了什么?
走到一旁的木头矮柜前,陆天寒打开把那纸红色的婚书拿了出来开口说道:“亲事是我爹娘以前定下的,订的是当时的林家哥儿,林景,也就是现在的云景。”
王福海听到这话皱着的眉皱的更紧了,伸手接过婚书他低头看着上面两个人的名字点点头,问:“那之前村里怎么传是你和云哥儿,你背回来的也确实是云哥儿。”
陆天寒在凳子上坐下,外面坐着的众人小声议论,其实这件事并不难猜,无非就是姚翠芬不想把亲生哥儿嫁给猎户,便把家里不待见原配生的哥儿送了过来。
张婶子拍了拍旁边婶子的手摇头不赞同道,“云哥要是不想嫁过来,在家里他就可以和猎户说清,就任由猎户把他背回来了,该不会是他们二人……”
“呸呸呸!!张翠兰你这说的什么话?”
不等外面二人吵起来,就听陆天寒继续道:“定下的是云景,彩礼我也送过去了整整十两银子,王叔,我这名声自己心里也知道,原本是拿着婚书想着说一声不耽误人,就此作废,但没想到姚婶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包括今天日子也是她选的,婶子说今天日子好。”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片刻,摇摇头开口:“早上去接人时,哥儿已经盖上了盖头,姚婶子说,因为昨晚太累,所以这会儿有点犯困,直接就把人扶到了我的背上,我当时也没察觉不对劲,直到回到了家里才知道。”
王福海点点头,不过还是有很多问题解释不通,刚准备仔细问清楚,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哭嚎声,所有人同时转脸朝大门口看去。
进来的正是满脸写着委屈无辜的云景和他手上搀扶着的姚翠芬,姚翠芬还在大声哭嚎着,声音又刺又尖利,边嚎还边喊,“我们景哥冤枉啊,这事明明就是成全你陆猎户和云哥儿,怎的就变成了我们的不是。”
姚翠芬假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跨进了屋里,“村长啊,你可要给我们做主,我们景哥儿下半年就参加考试了,可不能被这样冤枉白白坏了名声。”
王福海沉着一张脸,视线缓缓扫过各执一词的三人。
这时候云景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的开口:“原婚事确实是我和陆猎户,不过家中小弟和陆猎户早已情投意合,我只是不愿让他们有情人分开,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云哥儿扮成我嫁过来,不然这么远一段路,云哥儿要是不愿意也早就开口了。”
这话说的也确实有理,屋里屋外的众人怀疑的看向陆天寒,云哥儿刚才不也在吗?怎的不见出来说话,该不会真是云景他们说的这样。
一开始持不同意见的张婶子,这时候像是确定了刚才的想法,直接冲里喊道:“是啊,别是你俩早就心里有对方,那景哥这不没坏心反而还帮了你们,怎这样无赖。”
周围几人点点头都觉得说的有理,反倒是一开始就跟着的一群小孩子,其中一个女娃,大着胆子开口:“云哥儿和猎户怎就那个认识了,村子就这么点大,我们都从来没听说过两人认识,而且刚才一路上,我们就跟在地冻哥哥身后,云哥儿一直没动过,就像就像……”
那几个字她还是说不出口,平日里云哥儿带他们这群小孩最是好,上山找到点好吃的都会分一些给他们,大家也都是听说,今天他成亲想说几句祝福的话,于是一直跟在身后,喊了好几声,云哥不仅没有应答,动都没动过。
周围一时间嘈杂声四起,王福海看着三人,他刚才也看到了,那孩子脸色苍白的不像是睡着的样子,肯定还有什么事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