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听说他要回去,还有些不赞成,这刚伤了怎么就要往家里跑?
云生看着他,抿了抿嘴唇:“师傅我倒是不觉麻烦你们,但我要去茅房还有擦洗身子怎么办?”
何大夫:“……”
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住了,医馆里好像真的没有人能照顾到这个地步,张婶虽是女人但她除了煮饭时间也要忙家中的事情,府上虽然有丫鬟,但云哥儿这性子估计也不习惯被她们照顾。
云生看他脸上神情,笑道:“师傅放心吧,我擦了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寒哥说给我找辆马车一会儿在里面铺上软垫应该没问题的。”
何大夫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你回去好好养伤,想吃什么让你家汉子多买些,给你的药膏你记得每日都涂抹伤处才不会留疤。”
“放心吧,我都知道的师父。”
何大夫搬着椅子离他坐的近了些,脸上严厉的神色一收多了些温和,摸了摸他的脑袋,“今日可是吓到云哥儿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要你护在我身前。”
“师父说的哪里话,得亏你没事,不然我该自责了,他们上门本就是因着我,而且不管师傅和地冻谁受了伤我都会难过,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玉言哥他们也彻底解决好了。”挡那一棍子他确实不曾后悔,两人都是他的至亲,谁受了伤他心里都不好过,反正还年轻着回去养两天也就好了。
没一会儿陆天寒便把马车找好了,车夫在门口等着,对方也是听到了今日发生的事,一说是去接受伤的云大夫,赶忙让家中媳妇把多余褥子给铺到了马车里,陆天寒又顺路去铺子买了一床柔软的棉被铺里。
云生这伤在后背,还扯着后腰位置,不管怎么抱都会碰到伤口,好在医馆里还是有救人时用的担架。
陆天寒把担架放地上,随后和何玉言一起连着床单把云生放到担架上在抬出去。
陆天寒还要把家中牛车给赶回去,这里便只能让陆地冻先招呼着。
临走他又叮嘱了一遍车夫:“麻烦您行驶的慢些,我夫郎背后受了伤。”
车夫连连点头,“放心吧,我晓得的。”
两爷孙又给云生买了些东西带回去,塞的最多的就是吃食,千叮万嘱让他好好歇息。云生欲哭无泪,家中的都还没吃完又是一堆,但他也不敢拒绝,瞅自家师傅那眼神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老头当即就拧着他耳朵让他收下。
“玉言哥,师傅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伤好了再来镇上看你们。”马车帘子掀开着云生露出个脑袋,朝着下面几人摆手。
他这动作颇有些好笑,几人虽然心疼但嘴角又忍不住翘起。
帘子放下车夫说了一“驾”马车便缓慢行驶。
陆地冻坐在旁边,一双大眼睛巴巴看着云生,云生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柔声开口:“地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怕啊云生哥会保护你。”
听到这话陆地冻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边抽泣边开口说:“对不起云生哥,我一直说要保护你却只能躲在你怀里,要不是为了推开我们,你也不会挨这一下。”
“好了好了,地冻不是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小汉子,怎么能因着这点事就哭了,你这还小自然是云生哥保护你,等你再大些便能保护云生哥了不是,回去休息两日就没事了,不用担心,更不用自责。”
他朝陆地冻勾勾手指,陆地冻赶忙把脸凑近了些,云生伸出手轻柔地帮他把脸颊上的泪水擦去。
“瞧你哭的像只小花猫,要是被你大哥看到,又该说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了?快把眼泪收回去。”
陆地冻点点头,就着袖子一抹眼泪。
云生看他眼眶红的像只兔子,无奈摇了摇头,没被吓到倒是担心他哭了,还真是。
旁边放了几个橘子,估计就是路上让他们吃的,陆地冻快速把皮剥了,尝了一瓣是甜的,这才把剩下的放到云生手上。
云生伸手接过送到口中,“真甜,水也多地冻多吃些。”
马车铺的柔软再加上速度不快,一路上也没什么颠簸,陆天寒的牛车在前方给带着路,也是不放心马车上的两人。
趴着也是无聊,云生便问起了后面事怎么解决的,陆地冻说了个大概,那位刘大人还想帮着张家,被玉言哥一吓不仅不敢偏袒,还要把张家以前做过的事查清楚。说了一堆他省略自家大哥亲手把对方腿打断的画面。
虽说是咎由自取,但他也不想云生哥为了这事会害怕大哥。
听陆地冻说完,云生点点头,他又不是个傻的,当时汉子急成那样对方差点被打死,他睡着那会儿汉子肯定出去干了些什么,不过他对怎么处理不甚感兴趣,只要结尾是好的就行。
既然不想告诉他,那便不说吧。
云生嘴角翘起,说起了他今日挣得二十两银子的事。
陆地冻一脸敬佩的看着他,眼里都能看到小星星,云生想要不是顾忌他身上有伤,这小子肯定一把扑过来朝他撒娇了。